這一夜,蕭景珩歇在了惠帝的寢殿中。
次日一早惠帝便攜著凌王的手一同出現在早朝上。
滿朝文武百官看著這一幕,驚得連禮都忘了行。
他們一個個目瞪口呆,仿佛做夢一樣。
要知道自從霍皇后薨逝後,凌王便成了宮裡最不受寵的皇子,小小年紀就被發配出了京城。
哪怕如今一身戰功,可自打他回京以來低調得就好似沒這個人一樣。
正因此,他們此時此刻才會覺得不可置信,難不成這京城的天要變了?
太子見蕭景珩出現在早朝上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
他雖然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蕭景珩一夜未出父皇的寢殿。
饒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他還是難以接受。
從小到大父皇對他都極為苛刻,從未這般牽過他的手。
然而他卻將這獨一份的寵愛給了凌王。
太子嫉妒的眼睛都紅了,他死死地握著雙手,看著蕭景珩站到了他的旁邊,這一刻他有種從未有過的不安。
他的太子之位,不知道還能坐多久?
「太子。」
龍椅上傳來的聲音頓時讓太子回過了神來。
他有些慌張地站出來拱手行了一禮:「父皇。」
惠帝掃了他一眼問:「你的酒可是醒了?」
太子一驚,侯府宴會上他喝了整整一罈子酒,宿醉了一天一夜都誤了昨日的早朝。
父皇此時提及此事,怕是要訓斥他。
他匆忙跪在地上低頭認錯:「兒臣知錯,還請父皇息怒!」
惠帝眯了眯眼睛,冷聲問道:「錯在何處?」
太子硬著頭皮回道:「不該當眾聚賭,不該醉酒誤事。」
惠帝哼了一聲,問他:「聽聞當日賭輸的不止你一人,可為何只有你喝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
「兒臣……」
太子一時慌了神,不知該如何解釋?
惠帝突然猛地一拍桌子道:「看來你並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身為太子你肩負國之重任,當以身作則,寵辱不驚。
然而你為了所謂的臉面,不肯低頭認錯,非要逞能去喝什麼酒。
朕倒是想問問你,這酒你也喝了你的臉面保住了嗎?」
太子匍匐在地上羞愧得無地自容,他以為自己遵守賭約,守住了他身為東宮太子的氣節和臉面。
結果最後還是成了笑話。
蕭景珩站了出來道:「父皇,這件事不能怪太子,他輸了賭局履行賭約,這何錯之有?
兒臣知道父皇是心疼太子醉酒傷身才會斥責於他。
只是父皇這態度未免過於嚴厲,反而會讓太子忽略了父皇的一番苦心。」
惠帝睨了他一眼道:「你倒是會說話,你既然這麼心疼太子,便為他分分憂吧。
今年的會試便交由你來主持,怎麼樣?」
蕭景珩拱手一禮:「兒臣領命。」
跪在地上的太子聽著這話頓時白了臉。
父皇這是要為了凌王招攬門生,奪他的權啊。
要知道會試出來的都是未來的朝中重臣!
他閉著眼睛,心中的恨意和嫉妒幾乎要將他湮滅,這一刻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浮現。
……
沈家。
宋時薇用過早膳後,便搬了張椅子在院子裡,她一邊賞著花一邊縫製著荷包。
竹清匆匆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喜色道:「小姐,聽說凌王殿下入朝了。
不僅如此還得了主持會試的差事,如今京城全都傳開了。」
宋時薇愣了一下,抬頭看著竹清:「他要主持今年的會試?」
「是啊。」
竹清道:「聽說太子一黨的人極力反對,只不過陛下最後還是定了凌王殿下。
而且太子今個在早朝上還被陛下給斥責了。」
「為什麼?」
宋時薇好奇地問道。
竹清道:「太子當日在侯府不是輸了賭局嗎。
他不肯給你道歉非要認罰喝那一罈子酒,結果喝得爛醉如泥,宿醉了一天一夜都沒有醒呢。」
宋時薇:「……」
她怎麼覺得自己這是又招了不小的麻煩呢。
以太子那肚量怕是恨死蕭景珩了,當然她也逃不掉。
畢竟是她讓他輸了這賭局。
她幽幽地嘆了一聲,看著手裡差不多已經完成的荷包道:「去打聽一下,凌王殿下現在何處?」
失寵多年的人一朝復寵,這麼大的喜事可不得好好慶祝慶祝。
畢竟她現在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
清風樓。
蕭景珩從皇宮中出來後,便來了這裡。
他坐在三樓的雅間裡,慢條斯理地喝著他最喜歡的蒲公茶。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依舊是一身紅衣,他有些慵懶地斜靠在椅子上,盯著對面的蕭景珩問:「你不是挺有骨氣,不肯同陛下認錯的嗎?怎麼改主意了?」
「此一時彼一時。」
蕭景珩掃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身上那扎眼的艷麗紅衣上,擰著眉道:「以後在我面前不許穿成這樣!」
男人一臉不解:「為什麼,以前我不都是這麼穿的。」
蕭景珩冷聲道:「我說不許就是不許。」
上次就是因為這身紅衣,讓宋時薇誤會他在府上藏了一個姑娘。
一個大男人穿得這麼艷,成何體統!
「你不給我個理由,我就不答應。」
男人哼了一聲,非要弄明白原因不可。
以他對蕭景珩的了解他可不會無緣無故管他穿什麼。
蕭景珩皺了皺眉,就在這時就聽外面傳來青默的聲音:「王爺,宋大小姐來了。」
他眸光一動略有些意外,宋時薇竟然會來這裡找他,他道:「把人帶過來。」
穿著紅衣的男人站了起來正要迴避,就聽蕭景珩開了口:「坐下!」
男人愣了一下,伸手指了指自己似是有些不敢置信道:「你要我留下來見她?」
蕭景珩道:「她是可信之人。」
一句話,驚得男人錯愕不已,他雖然知道蕭景珩對宋時薇有著不同尋常的情意,可是他和蕭景珩之間的關係是隱秘。
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可以讓她知道,看來蕭景珩是打定主意此生非她不可了。
不多時,推門聲響起。
宋時薇走了進來,見房間裡還有一人,她先是一愣隨後又是一驚,一臉詫異的盯著那個穿著紅衣的男人。
這張臉,怎麼瞧著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