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姐姐,我又想多管閒事了怎麼辦?」
宋時薇朝著秦月瑤狡黠一笑,然後拉著她的胳膊就走到了前頭。
她鬆開秦月瑤的手走到溫如傾身邊,用力一推就將她推到了一邊,然後站在了她的位置上。
身後眾人一個個瞠目結舌。
溫如傾被推得一愣,她反應過來看著搶了她位置的人,正是當日在侯府宴會上與她作對的宋時薇。
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厲聲斥道:「好你個宋時薇,真是好大的膽子。」
「溫小姐是指什麼?」
宋時薇歪著頭問她:「是我霸占了你的位置?
可是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位置也是你方才從另外一位小姐那裡搶來的。
怎麼,就許你插隊搶別人的位置,不許別人也來搶你的嗎?」
「你……」
溫如傾一臉慍色,她自小嬌生慣養,所有人都得讓著她,搶一個位置怎麼了?
這宋時薇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屢次針對她,真是活膩了。
她揚著頭問:「這本來就是我的位置,你說我是從別人那裡搶來的,她人呢?你把她叫來和她當面對峙。」
溫如傾在京城橫行慣了,她篤定那個貴女不敢站出來同她對峙,這才有恃無恐。
宋時薇自然也知道,她遞了個眼神給秦月瑤。
秦月瑤會意,她站了出來道:「溫小姐搶的是我的位置。
方才我站在這裡好端端的,你把我推到了一邊霸占了我的位置。」
「你胡說。」
溫如傾見秦月瑤攪合進來不免有些震怒,她脫口道:「方才站在這裡的人分明就不是你。」
「哦?」
宋時薇尾音一挑笑著道:「溫小姐方才不是說這個位置就是你的嗎?
這是不打自招,承認了這個位置是你搶來的了?」
溫如傾俏臉一僵,這才察覺自己中了宋時薇和秦月瑤的圈套。
她憋紅了臉瞪著她們兩人道:「你們敢戲弄我!」
宋時薇道:「沒有人要戲弄你,而是看不慣溫小姐你蠻不講理仗勢欺人的樣子。
我們所有人都在這裡排隊憑什麼溫小姐你就可以搶別人的位置?
就因為你是鎮國公府的小姐,所以就連規矩都不必守嗎?
若人人都如你這般,這天下的秩序豈不是就亂了,奉勸溫小姐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不然你丟的可不止國公府的臉面,還有太子殿下的乃至於蕭氏皇族的臉面。」
「說得好。」
承文書院的大門打開,陶文鳶從裡面走了出來,眾人紛紛見禮。
她站在台階上審視的目光落在溫如傾身上道:「溫小姐若想參加今日的考試,便請去後面排隊。
我承文書院的女子會試,不以身份尊貴而論,而是真才實學。
無論你們參加考試是什麼目的,都需得遵守我書院的規矩。」
溫如傾有些難堪,臉面都已經丟盡了,她哪還有臉留下繼續考試?
她狠狠地瞪了宋時薇一眼,然後帶著丫鬟轉身就走了。
宋時薇將前排的位置還給了方才的那個女子,她道:「我知道你們都不敢得罪她。
可你們的退讓只會助長她的囂張跋扈,溫如傾是有錯,但你們就沒有錯了嗎?
今日你們選擇冷眼旁觀,它日禍臨己身便也無人為你們搖旗吶喊,諸位好自為之吧。」
她朝著陶文鳶略一頷首,然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在場眾人聽完宋時薇的這一番話無不覺得汗顏。
她們畏懼強權不敢得罪溫如傾,在面對欺壓時只能選擇隱忍,從未想過要反抗。
她們沒有宋時薇這樣的魄力和勇氣。
陶文鳶看著她們心情不免有些複雜,這些生在富貴人家的女兒早已習慣了權衡利弊。
她們是為了家族而活,而不是為了自己而活,身為她們的夫子她也有心無力。
因為不是所有人都像宋時薇這般清醒,有敢於反抗的勇氣和無所畏懼的精神。
但她相信總有一日,宋時薇會成為改變世間女子現狀的開闢者。
……
巳時的鐘聲響起,貢院和承文書院的大門相繼關閉,會試正式開始。
沈臨川坐在案前,看著放在案上的考卷。
他深吸了一口氣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打開了面前的捲軸。
入目,就見他的臉色驟然一變。
他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忙將考卷拿到眼前仔細地看了看,這一看驚得他眼前一黑差點昏厥了過去。
這不是趙懷瑾給他的那份考卷,他被耍了!
沈臨川心中萬念俱灰,就像燃起的希望轟然熄滅。
他手中的考卷跌落在書案上,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自從成親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壓根就沒什麼心思讀書。
而他將全部的心力都放在了趙懷瑾給他的那份考卷上了。
可是到頭來竟成了一場空。
他的青雲夢……碎了。
蕭景珩身為這次會試的主考官,負責巡查貢院。
他走到沈臨川面前見他失魂落魄地坐著,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一樣。
他勾了勾唇從他面前走過,就見禮部尚書趙毅匆匆走了過來。
他手裡拿著會試的考卷滿是不解的問道:「王爺,這考卷有問題啊,這不是翰林院和禮部出的考卷。」
蕭景珩掃了他一眼淡淡的聲音道:「本王接到密報,說有人泄露了今年會試的考題。
事關重大,本王便稟明了父皇,由當朝大儒和秦相一同出了這新的考卷換上,為了不打草驚蛇便沒有驚動任何人。」
他盯著趙毅道:「趙大人,會試考卷可都是由你們禮部來保管的。
倘若考題真的泄露了出去,你禮部尚書的位置怕是要做到頭了。」
趙毅臉色一變,眼底透著幾分惶恐道:「王爺,臣當真不知情啊。」
「趙大人。」
蕭景珩握著趙毅的胳膊道:「本王自然是相信你的,興許這密報有誤也不一定。
但事關我南離的江山社稷,所以這會試還是慎重一些的好。
趙大人也不必緊張,走陪本王去喝茶吧。」
趙毅額頭冷汗直冒,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喝什麼茶。
會試考題更換他這個禮部尚書卻不知情。
很明顯王爺已經懷疑上了他。
他有一種預感,這貢院他怕是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