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忍了她許久

  可為何稱那人為公子?王爺不是出征去了嗎?

  葉雲煙時不時地瞥向窗外,緊緊抿著雙唇,眼眸中透著一絲期待的神色。

  即便知道來人不是王爺,心裡卻依舊歡喜。

  翠綠的窗簾輕輕搖曳,映襯著柔和的燭光,臨窗處一盆茂盛的牡丹花盛開著,花瓣鮮艷而嬌美。花朵細碎的水珠滴落在窗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夜風輕輕吹拂著花瓣,將一陣陣芬芳吹入房間,填滿了空氣中的每一個角落。

  進來的男子渾身酒氣,踉踉蹌蹌地走到了女子面前。

  透過視線下方窄窄的方寸之地,葉雲煙看到男子腳踩黑色皂靴,即便未見其人,也似乎感受到了來人的高大威猛,英姿颯爽。

  不愧是王府里的人。

  可那男子卻並未直接揭下蓋頭,反而趁鬧洞房的人離去後坐到了一旁,繼續喝著悶酒。

  葉雲煙等了許久,終於也有些不耐煩了。

  即便是王府的人又如何,如今她可是王爺的女人,用不著對這些人太客氣。

  思及此,葉雲煙憤怒地扯下了紅蓋頭,映入眼帘的一切卻讓她膽戰心驚。

  屋內的陳設與男子的穿著都在告訴女子,這裡不是王府,男子也並非是王府的人。

  「你是誰?」

  「你都嫁給我了,還不知道我是誰?」

  「我是嫁給王爺的,你是什麼人還不配讓我來關心。」短短的幾句話便將葉雲煙心裡的傲氣交代得一清二楚。

  男子臉上一抹嘲弄的眼神划過,像刀刃一樣鋒利,說出口的話更是將葉雲煙的自信切割成了碎片。

  「哈哈哈……你哥哥是這樣告訴你的嗎?」

  一瞬間,葉雲煙對這樣的聲音不免感到熟悉,似乎在哪裡聽到過。

  可她卻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謝安說完後繼續喝酒,直至門外的外人進來提醒:「公子,你的身子才恢復了些,不適宜喝酒,需得小心保養。」

  此話頓時惹得謝安大發雷霆,將桌上的合卺酒摔了個粉碎。

  每當想起那段屈辱的往事,他胸口的怒火便猶如噴發的火山,難以遏制,那份深仇大恨也在他心頭生根發芽,日益壯大。

  都是九宸,讓他承受了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

  葉雲煙提及他時,他就心中窩火了,可適才下人還故意提醒他不能人道......

  時至今日,府里張貼出去的告示數不勝數,卻始終沒有人揭下此告示。

  即便是偶有幾人躍躍欲試,在見到他時卻都告訴他已經回天乏術了,氣得謝安一氣之下將他們都殺了,丟進了亂葬崗。

  在這段日子裡,謝安的心理也變得更加扭曲,整日嚷嚷著要殺了攝政王,行為舉止越來越不正常。

  見狀下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也不敢再繼續說話,希望公子能夠氣消後放過他。

  或許是早知道有此風波,謝敬先推門而入道:「今夜是新婚之夜,都消停點,別給我惹亂子。」

  謝安知道父親是刻意在隱忍著怒氣,恭敬地起身答道:「父親說的是,兒子定當謹記教誨。」

  謝敬先見狀轉身離去,於一個男人而言,此事確實需要給他一段時間,若謝安實在是想不通,也不能讓整個謝府給他陪葬。

  葉雲煙也在此時明白了謝安的身份,明白了一切。

  可她還是不敢相信,哥哥與楚蘭心竟真的聯合在一起欺騙她,還騙得她這麼苦。

  這可是女子一輩子的大事啊,他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般泯滅人性。

  女子怔了片刻,緊緊捂住胸口,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讓她難以呼吸,葉雲煙此刻甚至流不出淚,發不出聲音,神情恍惚中重重地摔在地上,像是對周邊的一切都失去了知覺。

  即便哥哥不待見她,也不至於要把她往火坑裡推啊。

  如此一來,她與王爺在一起的路,便是永遠的斷了。

  葉雲煙心中的疑惑,不甘,痛苦,不時化為憤怒與仇恨,突然像發了瘋一般地向謝安撲了過去。

  即便她不會武功,可她依舊不受控制地想要發泄心中的怒氣,怎麼打也打不夠。

  「怎麼,你還想打到幾時?」謝安不耐煩地一把推開葉雲煙,要不是適才父親進來提醒,他怎麼會由得葉雲煙這樣放肆。

  忍了她許久,已經是對她天大的恩賜了。

  葉雲煙趴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葉榮定與他串聯好了的,否則怎麼就她一人不知道。

  如今仔細想來,破綻如此之多,她早該發現的,但她一心一意地想著嫁給王爺,竟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何喬兒說的那些話也甚是可疑,若她當時醒悟過來逃婚的話,一切或許也是有轉機的。

  「你……你趕緊去退婚,我這輩子只想嫁給王爺,你不配。」

  葉雲煙說出「王爺」二字時,謝安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五官扭曲,心中的恨意如同熊熊烈火,燃燒著他,讓他屈辱不堪。

  九宸不但讓他做不了男人,如今連娶進來的女人還想著他,即便他不喜歡葉雲煙,也絕不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思及此,謝安像發瘋一般撕扯掉葉雲煙的嫁衣,似乎想要證明些什麼。

  葉雲煙畢竟是個女子,即便謝安舊傷未愈,也輕而易舉地將其制服了。

  男子急促的呼吸在她的耳旁喘息著,女子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滴落,這與楚蘭心告訴她的,分明是兩碼事。

  他們也從來沒有把她當做一家人。

  葉雲煙久久地躺在榻上任由謝安在她的身上遊走,她一動也不能動,全身都已經僵冷,冷汗滲出,即便她狠狠咬住了唇,也抵擋不住心底升起的寒意。

  她扭頭轉了過去,卻看到了那個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圖騰——鷹隼。

  那是她第一次在錦繡閣失去清白之身時在那個狂徒的身上看到的。

  難道那天的人是謝安?

  可她與他並無仇怨,為何他要毀了他的清白,讓她如此蒙羞?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陰謀!

  原來早在很久以前,她就掉入了他們的陷阱而不自知。

  與此同時,謝安似乎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驀地停了下來,還滿頭大汗,一臉傷感地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

  「那日錦繡閣的人,是你?」葉雲煙不知何時,拿起了身旁的剪子抵住了謝安的脖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