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好永遠也醒不過來才好,她不是喜歡昏睡嗎?
昏睡後是不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呢?
思及此,楚蘭心的臉上溢出一抹笑容,體貼地道:「榮哥哥,蘭兒能理解的~」
她依舊是彎著唇,優雅又散漫,似乎根本沒把剛剛的事情放在心上一樣。
「榮哥哥,這幾日,便由我好好照顧姐姐吧!」
「老爺,不必了,夫人怕是不習慣別人伺候。」月月立馬嚴詞拒絕道,誰知道楚蘭心安的什麼心。
葉榮也知道楚蘭心根本不會伺候人,可這兩個丫頭總是與之頂嘴,再怎麼樣,楚蘭心也是她們的主子。
「主子還沒說話,你插什麼嘴?一切聽榮哥哥的~」
葉榮見楚蘭心如此大度懂事,再加之剛剛在眾人面前讓她受了委屈,當即便同意了,隨後大步離開。
只留下憤憤不平的月月與巧文跪在地上。
雖然早就知道老爺不在乎夫人,可這般無情無義,縱容妾室,她們心裡實在是替夫人感到委屈。
好在夫人睡過去了,不知曉這些事情,不然還不知道會怎麼傷心呢。
楚蘭心快速起身到了何喬兒的面前,輕輕撫摸著那張慘白的臉龐,眼裡滿是厭惡。
平白無故地讓她被榮哥哥懷疑,她實在是恨極了何喬兒。
「你要幹什麼?」
月月見楚蘭心將鋒利的指甲抵在夫人的臉上,瞬間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也因此愈發憎恨老爺剛才的所作所為。
楚蘭心有很多話想要與何喬兒說,可兩個丫頭在旁,實在是煞風景。
「你們出去給姐姐打盆水吧。」
「你……」
「怎麼,難道要我請老爺來,告訴他你竟不把他的妾室夫人放在眼裡才去嗎?」
月月與巧文雖無奈卻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轉身離去。
見旁人都走了,楚蘭心開始肆無忌憚起來,往日何喬兒總是要壓她一頭,如今她靜靜地躺在這裡,任她拿捏,這種感覺,實在是美妙!
妙不可言!
「何喬兒,你看,你現在還不是任我拿捏嗎?」
她甚至是抬起了那纖細的手,準備給何喬兒一個巴掌。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不知趣,屢次三番與其作對,難道她不該打嗎?
此時楚蘭心的那張臉龐扭曲得如同一個被折磨過的惡魔,毫無人性的狂野暴戾之意溢於言表。
她正準備揮下手的瞬間,卻聽見屋外一陣動靜,還以為是葉榮來了,立刻換上了一副溫柔的面孔迎了出去。
轉身的瞬間正看看月月與巧文回屋,眼見何喬兒身旁又有了人,她沒有了機會,只得恨恨地回屋了。
九宸見楚蘭心出了屋,立刻便來到何喬兒的身旁,仔細查探著有無不妥。
雖然他在屋頂上看得一清二楚,可還是忍不住地擔心。
若不是楚蘭心要留給何喬兒親自來殺,剛剛他真想一刀抹了她的脖子。
這等披著人皮的狼,他自小在宮裡見得不少,心裡也最是厭惡。
約莫是時間到了,何喬兒竟睜開雙眼醒了過來。
一睜眼便看到眼中儘是擔憂之色的王爺,還以為她在夢中。
「你們哭什麼?」
「夫人,你果真醒過來了。」在巧文的一番解釋下,月月總算是知道了前因後果,可不免也一陣後怕,也將夫人昏睡過去後發生的細枝末節都一字不落地交代了出來。
「王爺,莫不是我們思路錯了,兇手並不是葉府的人?」
「何以見得?」
「若真是楚蘭心,她定然不會上趕著想要泄憤!」何喬兒輕咳了兩聲繼續分析道,「若是葉榮,他也絕不會這樣懲罰他的心上人的。」
九宸的臉上卻是意味不明的情緒,可眼睛是那麼冷漠,像是一潭死水,深不見底,那種冷漠之中又帶著一絲瘋狂的嗜血,仿佛隨時都有可能進發出來,讓人感覺到心驚顫。
何喬兒對葉榮竟如此了解,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葉榮有什麼好的?
何喬兒正分析到精彩之處,瞥眼間卻看到王爺出了神。
難道她分析得不對嗎?還是她說話竟這般沒有趣味,不能讓他專注?
此時周圍的環境陷入了一片寧靜,只有偶爾傳來的鳴叫聲打破了短暫的安寧。
不知是想不通還是其他什麼緣故,九宸突然察覺到沒了何喬兒的聲音,一時之間脫口而出:「你就這般了解葉榮?」
「我與他朝夕相處多年,自然對他多有了解。」
九宸想過了,若是她說不是很了解,他便消氣不再追究。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生氣!
要知道他事務繁忙,每日更是有數不清的奏摺遞到他的手中,可他心裡卻一直掛念著何喬兒,即便是抽不開身,他也來了!
可她說的是什麼?
竟然如此沒有良心,當著他的面去誇獎另外一個男子?
這不是存心的嗎?
越想,九宸心裡便越是氣不過,怎麼何喬兒從來沒有誇過他?難道她就從來沒有留意過身旁優秀的自己?
「哼!本王平日裡不見你這麼觀察入微!」
撂下這麼一句話後,九宸自顧自倒了桌上的一杯涼茶,好去去那身體裡極力控制的火氣。
可這茶~竟如此難喝!
一氣之下,他竟不小心捏碎了杯子,那茶與他手上的鮮血瞬間混合,交融在一起,順著他的指尖,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發出清晰的聲音。
何喬兒腦袋昏昏沉沉的,王爺又是哪裡不舒服了?
還是在朝堂中受了氣?
不對不對,誰敢給他氣受,他不找別人麻煩已經很不錯了。
正思考時,王爺手上的鮮血卻映入了她眼帘,一瞬間她只覺莫名地慌亂,不知所措。
許是昏迷了許久的緣故,何喬兒起身的瞬間竟一個踉蹌,腳步不穩,幸好九宸身姿敏捷,一手抱住了弱柳扶風的女子,這才不至於摔倒在地。
「王爺,給我看看你的傷~」
何喬兒不自覺地往傷口處呼了口氣,九宸只覺得涼絲絲的,一點兒也不疼。
下一秒何喬兒便將裙角撕了下來,小心翼翼地為其包紮了起來。
其實他一個男人,受這等小傷是常有的事情,也就過個三兩天,它便會自動癒合的。
可九宸實在無法拒絕,他實在是貪戀她的溫柔,這世間青山杳杳,星光查查,秋雨淅淅,晚風慢慢,也抵不過她眉眼間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