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送你豪宅
一連幾天,都不停地有人送芒草到驛館換藥。
對於老百姓來說,用一擔芒草就能換到珍貴的抗時疫藥,又不用付一文錢,只需付出點勞動力,簡直太划算了。
若不是名額有限制,澤王規定一個人頭只能換一次藥,他們真恨不得多囤點抗時疫藥備用。
至於那些貴夫人、公子哥兒、閨中小姐嬌生慣養的,不擅勞作的,寧可花點錢去農民那買一擔芒山上的芒草來頂數。
因此臨時催生出一門行業,就是代僱主到芒山上割草,五百文至一千文一擔不等。
農民都樂壞了,這錢容易賺啊!目下不是農忙季節,正好也無事可做,到芒山上割幾擔芝草下來,就能換銀子,美滋滋。
所以,紀如厚以為的民怨根本沒有產生。
誰都知道這座芒山,是澤王買了送給安馥珮的,割了山上的芒草,是為了種上十里桃花,千古風流之事,竟讓他們趕上趟兒了。
因此,割芒草也沾上了喜慶二字,割草人頗有送女兒出嫁的感慨。
有的年輕人邊割芒草邊唱情歌,芒山一時間成了相親現場,熱鬧堪比廟會。
……
紀如厚……年輕人的世界他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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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此事造成了什麼嚴重的後果,那就是——驛館中的芒草堆不下了。
成捆成捆的芒草堆放在驛館的前院、後院,占據了兩邊抄手遊廊、門廳、樓道,一直滿溢到前後的街道上,沿著牆一溜都疊滿了一捆捆的芒草。
好傢夥,這可是一座山的芒草,小小的驛館怎麼堆放得下。
一連睡了兩天的安馥珮,這天起床來,走到哪兒都看到芒草,鼻子裡都是芒草味,走路會撞到,伸個懶腰都伸不直。
可芒草,還在源源不斷地送過來。
老百姓的熱情很高,聽說之前免費領了藥的那一批重症六千多人,也自覺地去補割芒草了。
他們單純地就是想報答安馥珮,為女兒整理嫁妝很樂意啊,等割完了芒草,他們還要一人種一株桃樹。
秋天種桃樹,是很合適的。
這樣,明年開春的時候就能欣賞到粉盈盈的十里桃花了。
他們想的比安馥珮要長遠得多。
而安馥珮,目下只為堆滿驛館的芒草發愁。
「澤王呢?」安馥珮站在樓梯口問花紅,這成堆的芒草,她都被堵在樓梯快出不了門了,始作俑者之澤王得想辦法解決吧!
再說,驛館內堆這麼多芒草,也不利於消防呀,萬一走火就麻煩了。
花紅神秘叨叨道:「澤王這幾天忙忙碌碌的,大概是在忙著給小姐一份大禮吧。小姐,你猜這次澤王會送什麼?」
安馥珮屈著兩個手指,在花紅頭上輕敲了兩個栗子,「是澤王把你寵壞了對吧。」
二人從芒草的縫隙中擠著走到院子,又是壘至兩人高的芒草堆,把陽光都擋住了。
胡雪丹正在院中翻弄芒草,湊過去嗅來嗅去,然後抽了一把出來,「師父,你來看,這種芒草還帶著香味呢,一會兒我給你做個香囊,佩戴在身上香香的。」
「哦?」安馥珮很奇怪,努力地擠過去,靠近些鼻子聞了聞,果然聞到一股類似檸檬的香味,怪道呢,就睡覺的時候,也聞到若有若無的香氣。
安馥珮問,「這種芒草跟其他的不一樣嗎?其他的不香。」
胡雪丹道:「是有不同品種的,普遍的芒草,只有普通青草香,這種香香的,我們叫它香芒。」
安馥珮心中一動,忽然想出來一個賺錢的法子。
「潯陽的時疫傳播如此之快,很大的一個原因是大家不夠注意手衛生。我們用這香芒做一款消毒液好不好?賺點錢,同時也給百姓宣傳一下手衛生。」
胡雪丹道:「好的呀,這味兒香香的,可好聞了。」
她去芒草中間擇香芒,還有一個驛館的僕婦看見了,也來幫忙,好好的擇著,不期那僕婦右手忽然抽動了一下。
抽動的幅度明顯比帕金森的要大。
安馥珮見狀,瞳孔猛地一縮,因為這樣的抽動,跟中喪屍病毒的情況差不多。
「大娘,你怎麼了?」
「沒什麼,剛才忽然好像鬼迷了一下,不自覺就手臂抽了抽。」
「抽的時候,你自己是知道的嗎?」
「知道,但不受自己控制,沒事的,就是得了時疫之後忽然這樣了,人家是臉部肌肉抽,我是抽右手,沒事,吃了安神醫的藥之後,好得多了。」
可安馥珮還是有點慌,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世界也會有喪屍病毒。
「我能抽一點點你的血,幫你檢驗一下血液嗎?」
「好的。」
那僕婦知道安馥珮是為了給她檢查身體,便沒有拒絕。
安馥珮從空間手鐲取出針筒,給僕婦抽了一管血,然後回到房間作檢測。
不過,並沒有從僕婦的血液中檢測到喪屍病毒。
可能吧,可能是她經歷了喪屍之痛,有點過於杯弓蛇影了。
安馥珮回到院子,繼續和胡雪丹她們一起擇香芒。
始作俑者澤王叭嗒叭嗒踩著芒草從外面進來。
「安神醫,醒了?天氣正好,跟本王出去走走嗎?」
澤王站在芒草堆上披一身的陽光含笑地彽頭看她,雖是詢問,卻也帶著期待。
「好啊!」安馥珮爽快回答。
她覺得這段時間跟澤王相處得挺好,現在潯陽時疫結束了,是該好好慶祝一番。
澤王朝安馥珮伸手,「上來。」
便拉著她的手帶她躍上芒草堆,從草堆上越過驛館的圍牆,剛好街上停著兩匹馬,二人分乘了一匹,沿著順義街往西篤篤篤走。
一個衣衫襤褸的老漢,本來蹲在街口,看到安馥珮出來,立即一瘸一拐跟了上來。
看他走路姿態很狼狽,卻走得飛快,竟能跟上馬的速度,無疑這人是個練家子。
安馥珮自然發現了,拉攏馬轡,停下了,那人也就停下了,在路邊坐下,擺開了一隻破碗要飯。
安馥珮看了片刻,與澤王繼續往前走。
可那人又跟了上來。
澤王道:「我們快一些。」
二人加快些馬速,在街道東繞西繞,終於將這人甩掉了。
安馥珮疑問道:「這人是什麼人?」
澤王道:「不知道,不過大越民風彪悍,各行業競爭厲害,這次你在潯陽出盡幾人風頭,只怕好多人都已把你盯上了。」
安馥珮看看澤王,「即便我背靠你這棵大樹也不能避禍嗎?」
「呵,本王可不是什麼大樹,是個只會賺錢的紈絝。」
二人繼續朝前走,直至一座兩丈多高白牆圍著的一座大宅院。
澤王在門口叫了一聲:「六順。」
烏漆的院門開了。
澤王一抖馬韁,座下馬揚蹄,直接跨過門檻跑進去了,安馥珮也跟著進去。
門內是很大的一座落轎廳,澤王下了馬,將馬栓在一邊的馬栓上。
安馥珮也就下馬,把馬栓好。
從落轎廳進去,方是會客的正廳,正屋甚為宏大,布置也很奢華,只不見有人。
安馥珮問道:「我們來會見誰,怎麼沒見屋主。」
澤王垂眸,好看的桃花眼漾著一層溫柔的水霧,淺淺笑著,「屋主嘛,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不就是安神醫你嘛!」
安馥珮方知這宅子是澤王買下了。
澤王領著安馥珮參觀這座占地二十餘畝的豪宅。
若單面積而論,宅子並不算太大,但裡面的朱扉紫牖、樓宇雕樑畫棟皆用名貴的楠木、酸枝木等,名種家具陣設極其考究,顯然價值不菲。
後院的花園峭壁假山環繞,小橋流水,構造精巧,顯然前主人在造屋時是請過名匠設計的。
在主臥房,澤王指著個鈴鐺道:「這裡有個巧妙的設計,此鈴接有線路可通傭人房,你若有事,只搖此鈴,傭人聽到鈴聲,便能及時趕來。」
安馥珮試著搖了搖鈴鐺,鈴鐺之後的鐵線跟著微顫,只不知是連接哪個傭人房。
安馥珮道:「如此豪宅,定然昂貴。」
澤王扶額而笑,「倒也不算昂貴,當時潯陽時疫,原屋主急欲遁走,變賣家產,售價極其便宜。」
安馥珮怔了怔,「你倒是真懂得尋機撿便宜。」
澤王向安馥珮深作一揖道,「還要謝安神醫治好潯陽時疫,否則,本王非但沒占到便宜,還賠個血本無歸。」
說罷,澤王摸著下巴發笑,顯然甚為開心,又領著安馥珮至書房洗秋院,按下書架後面的機關,可將書架推開,便露出一條暗道。
澤王道:「這裡可通向一個好去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