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本王不會處理婆媳關係,淦!
旋即,澤王抱了安馥珮,仍在花床上躺下了。
二人臉對著臉,澤王眸色幽深,心疼地用手指撫過她眼底,「吃飽了吧,這下可以睡了吧。」
安馥珮現在懷疑他的心是稻草做的, 要不腦袋就是漿糊。
他這樣抱著她,她怎麼可能睡得著。
「澤王,其實……其實我習慣一個人睡。」
澤王的瞳孔縮了縮,有了點狠色,「你都結婚了,以後每天都會有人抱著你睡,你先習慣一下。」
彼時, 秋日的陽光融融的灑入窗戶, 從窗戶的雕花格子落下的影子,一格一格深深淺淺爬上花床帷幔。寂靜之中,若非安馥珮有些心思,這時光是多麼美好。
「那你說,你母親會不會像玳瑁那般待我啊?」
安馥珮忽然轉變話題。
澤王愣了愣,但一會兒就又壞笑起來。
「你想得美,藍田的閣主,手段可比瑁姑姑厲害多了。」
安馥珮心口一窒。
婆媳關係歷來是個難題,沒想到她也會經歷這一遭。
偏偏澤王笑得沒心沒肺,好像期待著她們兩個女人為他打起來似的。
安馥珮在他胸口推了一把,「我不管,我可不會處理這種關係,你自己處理!」
澤王捂著胸口,快笑岔氣了,「本王也不會。」
「你必須會!」
「真不會, 本王也怵她, 真的。」
安馥珮可太生氣了,又鬱悶, 「那你別娶我了, 咱們和離吧!」
「那不行!」
安馥珮想要下床,但澤王攔在外面,她又出不去,只好一扭頭,轉向里,氣呼呼地不看他。
澤王仍在她背後笑,好長一會兒,他收了聲,向她遞過來一樣東西,在她胳膊上拍了一下。
「喏,給你。」
安馥珮眼角餘光,見到一塊黃澄澄的,不用多看,也知那是澤王頂頂寶貝的從遺蹟里挖出來的琥珀,琥珀裡面嵌著一張照片。
「你不是已經扔了嗎?」
「本王沒有扔,你知道的。」
確實,安馥珮知道當初澤王使了個障眼法,其實他沒有扔。
「拿去,你不是一直想看嗎?」
「不看。」
「為何, 本王可是鼓起好大的勇氣才給你看的。」
「那我還得鼓起好大的勇氣來看。」
「嗯?」澤王不解。
安馥珮嘆了口氣, 「我愛上你了,澤王。」
因為愛,就多了很多糾結,萬一她看過之後心理不平衡了呢。
澤王忽然高興起來,「真的?你愛我?」
他從身後緊緊地抱住她,頭埋在她脖頸之間,溫熱的吐息擾亂她的心神,後背甚至能感受到他心臟的搏動。
她抿唇不語,雙手互握,指甲陷進肉里。
澤王道:「我也愛你,只愛你一個。」
他不再自稱本王,而自稱我。
「當真?」
「安安,你可以懷疑任何,但獨獨不能懷疑我對你的情誼,我等了你八百年了。」
「八百年?」安馥珮內心腹誹,他怎麼不說一千年,或一萬年。
澤王倒是一本正經,「嗯,也許是七百多年,或者六百多年,我也數不清了。」
澤王掰著手指頭,安馥珮迴轉身,看到他認真的樣子,不由得破顏為笑。
她感嘆,「論插科打諢,厚顏無恥,真的是誰也比不上你。」
澤王瞪大了眼,「安安,你不信我?」
「倒也不是不信。澤王,你今年幾歲了?」
「或許十九,或許二十,誰耐煩記這些!」
「那你倒是拿什麼等我八百年吶。」
以安馥珮的記憶,這裡人的壽命比喪屍紀還短一些,畢竟生產力落後許多。
普通人到六十歲已經稀有,若是富貴人家,保養得好,活到八十歲也是可能的。
澤王居然說等她八百年,當她是孩子呢!
澤王爬上來,壓在她身上,兩隻手捧住她的臉,扳過她的頭,強迫她看他。
「我說的是真的。」
「嗯,真的。」安馥珮不想再戳破他顯而易見的謊言。
「你不信我,」澤王沮喪道,「但我會證明給你看的。很快。」
他又把照片藏回到懷裡。
安馥珮看見了。
「你怎麼還不把它扔掉?」
「嗯,不扔,這輩子都不扔。」
澤王道,語氣惡狠狠的,他都給她看照片了,是她自己不看。要是哪一天她發現那本來就是她的照片,而他扔了,他會死得更慘。
……
街頭的槍戰,使藥王谷傷了三名弟子。
紀如厚連忙把弟子帶回到蔡府。
他心慌意亂的,緊急手術,其中一名弟子還是失血過多而死了。
自從跟安馥珮簽下賭約,他已經三天沒有休息了,臉色蒼黃,眼睛浮腫,白髮亂蓬蓬的。
芡實打聽到消息,安馥珮已經給杜桂做完手術了,而且恢復地很好。
紀如厚本已經蒼老的心臟瞬間又添了一些滄桑。
這時候,他內心終於反應過來,安馥珮的醫學技術遠遠超過他。
「老夫苦心經營幾十年的藥王谷,絕對不能就這樣輸給安氏。」
他不甘心。
「師父說得對,絕對不能把藥王谷給安氏,要不然我們這些弟子就慘了。」
芡實握著拳頭義憤填膺。
「我們誓死跟隨師父!就算沒有藥王谷,我們也還是師父的弟子。」
其他的弟子,一個個向紀如厚表忠心。
紀如厚紅著眼,「好,那我們去京城,找越皇。」
趁著槍戰引起的混亂,目下安澤藥堂無餘力管賭約的事,紀如厚連忙讓弟子收拾行囊,趕緊開溜。
紀如厚的計劃是,找到越皇,憑著多年來他在越皇前面積累的情分,越皇肯定會出面,給他與她之間和個稀泥。
紀如厚來的時候大張旗鼓,浩浩蕩蕩,走的時候惶惶如喪家之犬。
幾名弟子攙扶著傷者,另幾名將決明安置在擔架上抬著。
出城的時候,天都快黑了,一塊陰雲飄在西邊太陽落山的地方。
陰惻惻的。
紀如厚還從來沒有這麼慘過,來之長亭,忽然長亭靠側的槐樹上跳下一個人來。
這人身上穿著青布長袍,手上拎著一把劍,身後還背著個奇怪的長布套,裡面裝著像木棍似的東西。
「呵,」他笑得輕狂,「澤王殿下說你要溜,真被他說中了!」
紀如厚一見這人是陶征山,更覺心膽碎裂。
因為三天前,陶征山像一具快流干血的乾屍被馬馱回來的樣子,很多人都見過。
沒想到僅僅三天,他又活了,雖然臉色還是有點蒼白,但總而言之是活的,看他從樹上縱下來那一跳,身手矯捷,幾乎看不出有任何後遺症。
又鬍子被刮淨了,還沒有長回來,陶征山簡直年輕了二十歲,像個慘綠少年!
安馥珮的醫術,當真神鬼莫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