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我們人已經派出去打聽了,整個大石村,我悄悄問了好幾戶人家,都斬釘截鐵的說李芸娘就是李家夫妻親生的。」
「他們親眼看著李芸娘懷在李母的肚子裡。」
暗衛稟報著這幾日查探的結果,道:「郡主,那玉佩,圖案也不對,是不是郡馬想要利用你?」
郡主聽著這話,美眸瞬間就沉了下來,想到她拿到的圖紙,和她查到的容家的玉佩,有幾處,都是不一樣的地方。
就連那個『容』字,也還錯了一筆。
「暗一,你說,郡馬想要利用我,替他還那一萬兩銀子,順道,讓他官復原職?」郡主端起旁邊茶水,輕呷了一口,眼底是一片晦澀。
本以為程書就是一個鄉下的泥腿子,好拿捏,誰知道,程書是個能忍的。
她將程書趕到書房裡去睡,他雖然不滿,但卻是忍氣吞聲的,後來慢慢的有了通房,被她抬房成姨娘之後,程書也是十分有克制你,每天必來她這裡報導。
遭了皇上的斥責,陪著她到溫泉莊子裡養胎,程書更是沉得住氣,愣是陪著她一直到生產。
兒子程子期、親娘程母的事情,程書也從來沒有真心的計較……
如今戶部一萬兩虧空的事情,程書著了那些老狐狸的道了,將事情綁到了她的身上,讓她出這一萬兩銀子……
如今,還搞出什麼『容』字的玉佩,難道,她真的給程書利用了?
「郡馬,應該沒那麼聰明。」暗一搖了搖頭,道:「或許,郡馬就是想讓主,幫他活動活動,官復原職,最好,還能更上一層樓!」
「呵,終日打雁,我還能被雁啄了不成?」郡主冷笑著:「他既然想官復原職,那就讓他罷官,安心當他的郡馬!」
她會讓他知道,沒有他昭華郡主,他程書就算是探花郎又如何?
他那些小聰明,若是不壞她的事,幫他一把也無妨,若是以為能就此拿捏她,那就太小看她了。
……
「郡馬,銀子雖然補上了,但這錯事,確實是犯下了的。」
「郡馬,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郡馬……」
「……」
程書本以為,一萬兩銀子的虧空補上,他就立刻可以官復原職的,但是現在,程書才發現,他太想當然了!
他是一個探花郎,但,東興國文治天下,最不缺的,就是有才識的人。
程書不僅在戶部四處碰壁,又去找了尋常跟他關係不錯的人,不是閉門不見,就是有事出門了。
「都是些有眼無珠的東西,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勢力眼。」
程書深吸了一口氣,一臉陰沉的回到家,道:「拿酒來。」
「兒啊,你,你這么喝,身體遭不住的。」
程母心疼的看著他身旁的那些酒罈子,再好的身體也遭不住的,程母將王媽媽,還有丫鬟婆子,那些姨娘全趕走了,院子裡,就剩下他們母子了。
程母嘆了一口氣,看著仰頭喝酒的程書,程母的心裡是止不住的心酸,心裡更是忍不住犯起了嘀咕,道:「難道,那老道士說的都是真的?」
程書打了一個酒嗝,心情煩悶的他,聽著程母的話,立刻喊道:「娘,你要是再被騙了銀子,別找我。」
「我,我不就被騙上一回嘛。」程母有些心虛,趕忙道:「那老道就只要我一百文錢,我覺得,那老道說的話,挺準的。」
程書的眼底透著醉意,看著程母問:「什麼話?」
不能官復原職,空有一個郡馬的身份,那往後的日子,還有什麼可盼的?
「那老道士說,你的正緣走了,所以,才會不旺。」
程母越說,越覺得對:「兒啊,你考上了功名之後,李氏那個賤人離開之後,你好像就一直不順當。」
程母凝眉想著。
程書握著罈子的手緊了緊,豈止是不順暢,在翰林院被排擠,好不容易到了皇上跟前辦事,他只是犯了一點小錯,就被皇上斥責……
最後,被全京都的人笑話,他這個郡馬陪郡主去溫泉莊子待產的。
再後來,戶部的官職,倉部司侍郎,雖然是六品,但,他在那裡辦差沒多久,就掉入到人家心準備好的陷阱里,如今,更是官都丟了。
「兒啊,你說,會不會是因為李氏那個賤人和離了,所以,將我們的運道都帶到楚家去了?」程母雖然沒有回村子裡,但村子裡的消息,程母是知道的。
李芸娘的燒餅鋪子,那生意可是特別的好,村裡的人都夸李芸娘真是有福氣。
程書則是想的更深遠,楚雲霄娶了李芸娘之後,腿不瘸了,他如今當了一個九品官,跟著世子的大軍,前往涼州打西寧軍去了。
這要是立下了功勞,往後豈不是官職比他還要大?
不行!
這不能忍!
『哐當』一聲,程書手裡的酒罈子直接就砸在了地上,碎了一地,嚇的程母猛拍著胸口,道:「阿彌陀佛,嚇死我了!」
「娘,那老道士,還說什麼了?」程書帶著醉意的眼睛,日漸清明,道:「你把他的話,一字一句的告訴我。」
程母想了想,說:「他說,你的正緣旺夫旺家,能讓你官運亨通,正緣沒了,便一直走下跛路中。」
「還說什麼她是有大功德的人,後面還有什麼,我記不清了。」程母當時根本沒放在心裡,就記得旺夫旺家這事了。
「娘,你說,我再把她找回來,是不是就能運氣又好了?」程書的眼眸中透著一抹深思,一向不信這些的他,此時,也想相信了。
「她還能回來?」程母想著這幾番見到李芸娘的事情,不是被別人蛐蛐,就是官府挨板子,她這一把老骨頭,現在看著李芸娘就渾身帶刺,難受!
那幾筐的豬下水,可全埋在院子裡的茶樹下呢,賠了她多少銀子!
「能不能的,不試試怎麼知道呢?」程書站了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灰塵,道:「娘,這玉佩,當真是你從李家的院子裡挖出來的?」
「可不是,誰也不知道。」程母心中一個激靈,立刻問:「這玉佩是不是很值錢?」
「李芸娘,當真不是親生的?」程書再問。
「老李頭,臨終的話,應該不是假的吧?」程母不確定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