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卿陪著楚懷瑜吃了大年初一的晚飯。
小老頭雖然嘴上說著不合規矩,面上的高興藏都藏不住。
連管家都感慨,老將軍今晚多吃了一碗米飯。
可是當楚晚卿提出,晚上在將軍府住的時候。
楚懷瑜二話不說,就把倆人趕出了門。
回戰王府的馬車上,楚晚卿連連感慨。
「爺爺真小氣,住一晚都不行。」
夜九宸道:「你可以明天住。」
大年初一,女兒回娘家本是忌諱。
今天要不是夜九宸陪著過來,傳到宮裡指不定是什麼樣子。
楚晚卿不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陋習。
21世紀的時候,就經常聽到這樣的新聞。
大年初一,男的把自己離了婚,無家可歸的姐姐妹妹趕出家門住酒店。
楚晚卿第一次聽說這事,還跟著室友罵罵咧咧老半天。
在封建的古代,這種一點也不奇怪。
她如果嫁的是個普通人家,愛誰誰。
可偏偏那人是夜九宸,她怕宮裡沒完沒了找事。
想想親人們,算了吧!
「你明天什麼時辰進宮?」
夜九宸想了想,道:「卯時四刻。」
楚晚卿費勁巴拉的想十二時辰。
卯時是五點,一刻是十五分鐘。
卯時四刻對應的是早晨六點。
那個時候,天還沒亮呢。
心情介於開心和不開心之間來回橫跳,楚晚卿努力繃著臉。
「你起的太早我睡不好,你今晚睡書房吧。」
夜九宸明顯臉一垮。
楚晚卿迅速耷拉起眼皮,一副放縱過度的頹靡。
「我昨天晚上就沒睡好,再這樣會猝死的!」
腦子裡是昨天一整夜的瘋狂。
夜九宸吸氣、吐氣。
「行。」
楚晚卿面上不顯,心裡小小歐耶一聲。
第二天一早,夜九宸天剛亮就進宮,把十五皇子接去了軍營。
楚晚卿以不搶占這爺孫倆寶貴時間為理由,拒絕一起。
她醒的晚,直到中午房間裡還沒有動靜。
不但楚晚卿沒動靜,連平兒和溫鴿都一直沒露面。
照以往,平兒早就在門口蹲著等了。
管家不免詫異,站在院子外面,胳膊攛掇著陸升。
「王妃這是怎麼了?」
陸升也覺得不對勁。
但王妃的院子,沒有吩咐他不敢進去。
「可能……昨晚累著了吧!」
陸升說的一本正經,純屬是說昨天事情多,從將軍府回來有些晚。
管家老不正經,老臉一紅,扭頭就往外走。
剛走幾步,腳步猛得頓住。
「胡說,王爺昨晚睡得書房!」
陸升頓了兩秒,才明白管家的意思,臉紅的比管家還迅速。
一旁的阿布,蹲在平日裡平兒蹲的地方,咋摸著下巴。
「升哥,這事不對呀。王妃不起也就算了,平兒和溫鴿平時可勤快著呢。」
三人面面相覷,空氣里透著安靜,安靜的詭異。
管家生怕出事,找了府上的嬤嬤,先去敲了平兒和溫鴿的門。
當看到房間裡是空的,管家臉都變了。
「快,去敲敲王妃的門!」
嬤嬤站在楚晚卿門前,剛一用力,門就開了個縫。
門沒鎖!
嬤嬤小心翼翼推開門進去,見到床鋪整整齊齊,房內空無一人。
桌上茶杯扣著一張白紙黑字。
嬤嬤拿出來交給管家,管家一看,當場差點撅過去。
「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帶了平兒和溫鴿,女人的事情,男人少管!」
夜九宸看到這封書信的時候,臉都綠了。
他就說,楚晚卿怎麼突然大年初一回將軍府?
昨天晚上還把他趕去書房?
合著早就計劃好了。
本以為在她身邊安插了陸升和阿布,她逃不出他的視線。
結果那倆人也是廢物,楚晚卿壓根沒真正信過他們!
此刻,兩個廢物就跪在營帳前。
懊惱得心裡不是滋味!
他們以為他們會演戲,結果王妃比他們還會演!
他們差點信了王妃真把他們當自己人!
十五皇子被楚懷瑜帶著騎馬,風馳電掣的轉了好大一圈。
小伙子興奮得不行,一身汗的衝進營帳。
「皇叔,你在幹什麼?我們比賽騎馬好不好?」
夜九宸瞅著這個跟楚晚卿有五分像的臉,黑著臉。
「你表姐去看世界了,你還有心情騎馬?」
十五皇子滿眼冒著崇拜的星星。
「表姐好威武!我也要看!」
楚懷瑜尾隨而來,看到門口跪著倆人,就覺得有事。
進來,看到夜九宸手裡的書信,差點笑出聲。
「這個卿兒,鬼點子怎麼那麼多!」
夜九宸不善的瞪了他一眼。
「她是去調查幼女失蹤案,老將軍不擔心?」
楚懷瑜愣了下,倒是沒想到楚晚卿對這事也感興趣。
不過楚家的兒女,本就不是養在暖室里的花朵。
楚晚卿能有這樣的正義,跟她爹娘一樣,他也開心。
「王爺也在查,夫妻協力不是更好!」
夜九宸臉上的表情快擠出水了。
他快步走出營帳,走到陸升和阿布面前。
「點二十個身手好的,隨我去同州!」
陸升和阿布連忙應聲:「是。」
此時,楚晚卿帶著平兒和溫鴿,正在去往同州的路上。
楚晚卿檢查了死者小花生前被用過的藥,其中有一種叫六月飛雪。
這種藥專門用來強行改變人的體質,越嬌弱的人,越能催生出一股常人難以抵抗的力量。
它還會限制人的智力發育,吃藥的時候是多少歲,智商就會永遠停留在那個年齡。
古書記載,幾千年前,世界是混戰的狀態。
沒有規則,沒有固定的統治者和被統治者。
一些神秘組織為了掠奪地盤,會掠收一些孩童,從小服用七月飛雪控制培養,最後為己所用。
這些孩童大多數的結局,不是死在混戰里,就是在十年後身體器官迅速老化,沒有任何自理能力的癱瘓在床。
眼睜睜看著自己十幾歲的年齡,卻面臨老死的結局。
這時候,神秘組織會迅速拋棄他們,換下一批培養者。
楚晚卿檢查小花的身體發現,對方給她的使用量遠超正常標準。
這種藥用多了很容易陷入昏迷,和死無異。
她猜測,大概對方以為人已經死了,就把小花扔了出來。
沒想到小花後來醒了,在外流落了一段時間,最終是被凍死的。
這種藥因為逆天而行、毀滅任性,一千多年前混戰剛結束的時候,就被列為禁藥,已經被全部燒毀了。
連毒霸天的藥王谷都沒有培植過。
如今再次出現,唯一可能的地方,便是位於同州的地下黑市。
楚晚卿查到這些的時候,腦子裡回想著小花屍體的慘狀。
想著溫鴿的妹妹,還有無數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也在承受非人的折磨。
她拳頭都硬了。
她發誓,一定把這個喪盡天良的組織連根拔起。
再想到這一切很可能跟段家天大的陰謀有關,她恨不得把段家人全部抓起來,每一個人餵一碗六月飛雪。
讓他們在別人身上做的孽,都自己感受一遍。
三人天不亮就出發了,正午的時候,停在一座小鎮上吃飯。
騎馬走大半天的路,平兒連干兩碗米飯,才總算有力氣開口說話。
「夫人,怎麼不叫陸升和阿布一起?」
有他倆在,平兒還可以蹭馬,就不用自己騎馬了。
她跟著夜風習武時間不長,才剛學會騎馬,一下子跑那麼多路,怪累的。
楚晚卿嘴裡咬著包子沒來及說話,溫鴿笑著解釋。
「你還沒看出來嗎?那倆人是王……是公子故意安排在夫人身邊的,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們就出不來了!」
楚晚卿鼓著嘴,豎起大拇指表示認同。
平兒驚得,登時鼓起了眼睛。
「怎麼看出來的?」
溫鴿道:「他們演的很好,看是看不出來,是猜的。王爺怎麼可能把要趕出去的人,留在王妃身邊?」
楚晚卿吃完包子,兩隻手點讚。
這倆人一個心靈,一個手巧,絕配!
平兒三觀都快震碎了。
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人,怎麼這麼會演戲?
「這兩個大騙子!虧我前幾天還擔心他們,怕他們因為差點被王爺趕出去難過,天天給他們做好吃的。你早看出來了,怎麼也不提醒我!」
她一點戒備心也沒有,還在那倆人面前,說過夜風不少壞話。
想想就社死!
瞧著平兒要嘔死的樣子,楚晚卿安慰她。
「別生氣,最遲明天他們追上來,到時候我給你做主,你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平兒擦拳磨掌,躍躍欲試。
楚晚卿很快就知道,她低估了夜九宸的速度。
晚上,楚晚卿剛換地方,睡得不踏實。
她隱約感覺有人影晃過,立刻睜眼。
下一秒,一個黑色影子裹著熟悉的氣息,迎面朝她壓下來。
楚晚卿伸手去擋,可所有的抵抗全部被輕易化解。
夜九宸的聲音幾乎貼著她的耳邊。
「敵人都靠近床邊了才發現,就這警惕性,還敢出遠門?」
楚晚卿兩隻手被壓著使不上力氣,氣得直蹬腿。
「你偷襲,勝之不武。有本事你放開,我們再來。」
夜九宸直接掀開被子鑽進去,語氣相當霸總。
「給你十次機會也贏不了。睡覺!」
楚晚卿的困意被攪沒了,翻身要跟他理論。
結果一雙手把她的身體扣得緊緊的。
「你要不困,可以來點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