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在自己宮裡呆著，朕這裡用不著你獻殷勤。今日之事，都是因你獻殷勤送藥膳而起！。」
十五皇子頭垂得更低。
「是，都是兒臣的錯。兒臣原本想著，父皇是兒臣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聽聞您生病，一心想著盡孝心。兒臣回去以後，一定在自己宮裡閉門思過！」
到底是自己疼過的兒子。
皇上多看了十五皇子一眼。
自從蕭貴妃去世之後，這個兒子跟自己就越來越疏遠了。
可還不到十歲的年紀，真的會生出什麼心思嗎？
今天錦繡大長公主被帶來來御書房，皇上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他居高臨下掃過十五皇子，視線又回到面前的奏摺上。
「等過幾年，朕賜你封號，許你出宮開府。只要你安分守己，朕不會虧待你。但你若是生出了其他心思，別怪朕不念父子之情。」
十五皇子磕頭。
「多謝父皇。兒臣現在只有父皇了，一切都聽父皇的，不敢有任何不軌之心。」
「記住你今天的話！」
皇上收起摺子。
「退下吧。」
「是。」
十五皇子低著頭起身，倒退著往外出去了。
皇上也乏了，剩餘的奏摺丟給十三皇子。
「這些你拿去，幫朕批閱之後，再讓人送來。」
「是！」
十三皇子捧著一大摞奏摺，也恭敬的退了出去。
御書房門外，十五皇子剛走幾步，就被身後的十三皇子追了上來。
「十五弟莫要傷心，父皇一時在氣頭上，話說得重了些，等過些時候父皇會原諒你的。其實，父皇心裡還是掛念你的。」
這話說出來，十三皇子自己都不信。
他多年不在京城，曾經保他一命的父皇，早就不是原來的慈父了。
十五皇子看了一眼十三皇子手裡捧著的奏摺，不明意味的笑了笑。
「父皇果然看重十三哥。如果以後是十三哥勝利，臣弟是願意的。」
十三皇子一愣，很快明白過來十五皇子話里的意思，眼睛急忙四處查看。
見四下無人，才敢壓低了聲音說話。
「十五弟慎言。父皇最忌諱討論儲位之爭，如果被父皇聽到十五弟說這樣的話，指不定又會被懲罰。」
十五皇子很聽勸，謹慎閉嘴。
「那臣弟不說就是了。」
十三皇子這才放心的直起身子，說出的話謙虛又虛偽。
「而且十五弟想多了。實在是大哥不在，我只是暫時幫父皇處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等大哥回來，這些事情，自然還是交由大哥處理。」
十五皇子沉默了一瞬，臉上的表情期期艾艾。
「哦，原來是這樣。」
以前每次十三皇子抬高大皇子，自貶的時候，都能聽到很多反駁恭維的話。
他總能在別人的恭維中，又一次自信滿滿。
可這一次，十三皇子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話，一愣。
「十五弟這是怎麼了？」
十五皇子失落低著頭。
「原指望十三哥……」
十五皇子頓了下，避開敏感詞。
「臣弟如今一無所有，能仰仗的唯有和父皇的一絲血脈。九皇叔在時，時常跟表姐提起，如今父皇的幾個兒子裡，他最看好十三哥。原想到時候十三哥能護臣弟一二，沒想到十三哥竟然沒有想過那個位子，是臣弟異想天開了。也罷，以後是生是死都是命，大不了，臣弟就當早早去陪母妃。十三哥，臣弟先回去閉門思過了。」
十五皇子說完就走。
身後的太監跟上來，十三皇子將奏摺交給太監
「你說，剛才十五弟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九皇叔真的中意過我？」
太監是從小照顧十三皇子的老人，自然是希望十三皇子能成功。
他道：「既然十五皇子都這麼說，想來是沒錯的。戰王從來不主動誇人，主子能得戰王的認可，想要得到其他大臣的支持，想來也是很容易的。」
十三皇子早就蠢蠢欲動的心，被提得高高的。
想到這次日子得到的恭維，大家看他的眼神，對他畢恭畢敬的樣子。
好像他已經是內定的儲君一樣。
就差一步，他就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任人宰割的低賤皇子了。
想到這裡，十三皇子腳步都輕盈了起來。
「後天是內閣李大人夫人的壽宴，你去把母妃留給本皇子的那副白金鑲翠項圈找出來，到時候帶著隨本皇子一起去賀壽。」
太監遲疑：「那副項鍊，可是娘娘留給您唯一貴重的東西，您確定要拿出來嗎？」
十三皇子不假思索的點頭。
「成大事者，自然有舍才有得。再貴重的東西，有用才有價值。等以後，這樣的東西，我們會用之不盡。」
十三皇子為自己的未來籌謀著。
十五皇子離開御書房，立馬收起期期艾艾的表情，臉上的神色透著疏離淡漠。
正值夏天，御花園的花都開了。
瀾常在和欣貴人在寢宮憋得久了，正好今天出來放風散步。
和十五皇子打了個照面。
十五皇子恭敬行禮。
「請瀾娘娘安！請欣娘娘安！」
倆人對視一眼。
「這不是前不久才見過的十五皇子嗎？怎麼幾日不見，還瘦了？」
十五皇子倒是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瀾常在。
見他眼神迷茫，瀾常在解釋道。
「你前不久不是還去我們旁邊的寢殿，去找戰王妃了嗎？那個時候，我和欣貴人剛從戰王妃那裡離開，你沒看到我們，我們卻看到你了。」
十五皇子神色一緊。
「那日，你們見過表姐？」
瀾常在點頭。
「戰王妃幫我們把脈看診，叮囑我們怎麼照顧肚子裡的孩子，那天，我們聊了不少呢。只可惜了……」
瀾常在嘆了口氣，神色難過。
「真是紅顏薄命！要不是後來雪皇貴妃宮裡的人叫走了戰王妃，戰王妃指不定那晚就住在宮裡了，也不會跟著世子一起葬身火海。」
雪皇貴妃？
段逸雪？
十五皇子跑回去，剛好看到孟玲瓏離開的身影。
她跑進寢殿，看到宸皇貴妃和雲嬤嬤，正交頭接耳說著什麼。
見他，滿頭大汗的回來，雲嬤嬤拿起手帕給他擦汗。
「皇上為難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