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方玉每每想起陳可兒做的事情,在麗國的時候,為了威脅他說過的話,都覺得一陣惡寒。
這個他小時候拼命想保護的二姐,再也不是記憶里的人了。
在現代的學生時期,他曾看過的青春疼痛文學裡,記得有一個詞都快用爛了。
物是人非。
這個詞當年看得很麻木無感,如今再想起,才真正感受到其中的意思。
可他心裡,對陳可兒卻一點也怨恨不起來。
小時候落在陳可兒臉上的每一個巴掌,身上的每一棍仗責,每一句指著鼻子罵她的話,都是將她推倒今天這種地步的罪魁禍首。
陳家不無辜。
他這個享受著陳家最尊貴大少爺待遇的人,也不是全然無辜。
因為在他穿越過來的十年裡,原來的陳方玉不但沒保護過陳可兒,還跟著一起打罵欺辱過她。
只能說因果循環,各有各的報應。
陳方玉一邊製作火藥,一邊沉默的在想。
等下次見了,他該用什麼樣的辦法,勸陳可兒改邪歸正,迷途知返呢。
但願,她不要再犯下更大的罪孽,不要再傷害更多的無辜。
不然,陳方玉都不知道該怎麼救她了。
此刻,遠在大晉的陳可兒,正坐在一處茶樓的包廂。
面前坐著的,是許久未見的耶律齊。
耶律齊明明是笑著的。
可陳可兒卻覺得,那笑容的背後,隱藏著隨時能將她推向深淵恐怖。
耶律齊目光掃過陳可兒挺著的大肚子,玩笑開口。
」有孩子就是有底氣了,看你養的紅光滿面,夜凌軒一定很疼你吧?怪不得連見本皇子一面都不肯。怎麼?想靠這個孩子上位,所以想跟本皇子撇清關係?「
」可兒不敢!可兒也是身不由己!「
陳可兒臉色一變,一邊解釋,一邊慢吞吞想要跪地。
膝蓋剛一彎曲,突然面前出現一隻手,將她攔住。
」都是有身子的人了,怎麼還動不動下跪呢?本皇子可不是虐待孕婦的殘暴變態。」
他在否認自己是變態,可看著陳可兒養得越發風韻的身體,眼神里流露的,卻是男人縱情的欲望!
陳可兒心一緊,忍不住後退一步。
耶律齊瞬間變臉。
」怎麼?懷了夜凌軒的孩子,就開始嫌棄本皇子了?」
陳可兒知道,耶律齊欲望上頭,今天的事情是非做不可。
肚子裡的孩子,他以為是夜凌軒的,根本不會在意死活!
看著耶律齊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臉色,陳可兒心沉了沉,下意識護住肚子。
「這孩子,是八皇子您的。」
耶律齊怒氣已經走到一半,頓時被這一句話打得煙消雲散。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陳可兒,聲音不可思議。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陳可兒平復內心的忐忑:「我說,這個孩子,是八皇子您的。他身上流著的,是耶律氏的血。」
耶律齊停頓數秒,突然哈哈大笑。
「好!好!你要是能帶著這個孩子在大皇子府立足,我就推大皇子上位。到時候,大皇子當了大晉的皇帝,而我耶律齊的兒子……」
他大手撫摸著陳可兒的肚子,眼睛裡是興奮的光芒。
「就是大晉的太子,以後,大晉的天下,都是我耶律齊的,哈哈哈哈。」
陳可兒抑制著身體的顫抖。
她以為耶律齊這一次要完了,千方百計想擺脫和耶律齊的聯繫。
可到最後,卻不得不用這件事情,來給自己保命。
耶律齊最終,還是沒有放過陳可兒。
雖然最近,他的床上每天都不缺女人。
但陳可兒能給他帶來的快樂,是別的女人給不了的。
他躺在床上,將陳可兒的腦袋往下摁。
陳可兒被迫承受,聽到耶律齊在最快樂巔峰之後,卻提起了別的女人的名字。
「本皇子不相信戰王妃就這麼死了,你去試探試探大皇子,看他知道多少?」
陳可兒抬起頭,擦掉身上的狼狽,神色隱忍。
「皇上還在忌憚大皇子,已經很久不召他入宮了。如果八皇子想讓大皇子知道更多事情,恐怕要在背後推一把。」
耶律齊輕笑,伸手捏了捏陳可兒紅潤像水蜜桃一樣的臉。
「本皇子真懷疑,你這麼說,到底是為了本皇子著想,還是為了幫夜凌軒重新得到重用?」
陳可兒急忙道:「可兒自然是為了八皇子。將來我們的孩子登上大晉皇帝的寶座,不僅對八皇子有好處,可兒也跟著沾光。可兒自然想著八皇子。」
耶律齊滿意的起身,穿好衣服,見陳可兒穿衣服艱難,又很難得的屈尊降貴,幫著陳可兒將衣服穿上。
「好好照顧本皇子的兒子,將來,你的福氣在後頭。」
陳可兒一直緊繃的神經,直到耶律齊離開,才終於鬆了口氣。
她踉蹌後退,突然一陣乾嘔。
從剛才她就一直忍著,房間裡淫靡的味道她早就忍不了了。
耶律齊一走,她再也忍不住,終於肆無忌憚的嘔吐起來。
強烈的反胃感、劫後餘生的緊張感,都讓她此刻頭暈腦脹,十分不舒服。
她太了解耶律齊了。
如果耶律齊認定這個孩子是夜凌軒的,今天的陳可兒,只有被折騰到流產的下場。
陳可兒吐了好一會,剛打開房間通風。
突然房門被人打開。
陳可兒緊張回頭,看到夜凌軒的那一刻,一顆心驟然提到嗓子眼。
「大,大皇子……」
夜凌軒聞到房間裡刺鼻的氣味,臉皺成一團。
他陰沉著臉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有一瞬間,陳可兒慶幸剛才自己吐了。
刺鼻的嘔吐味道,遮蓋了房間裡原本淫靡之氣。
陳可兒很快緩和了神色,走到大皇子身邊。
「臣妾出來逛逛,走著走著突然覺得不舒服,就來這裡定了個房間,休息了一會。沒想到突然又開始孕吐。臣妾好難受,幸好大皇子來了。」
大皇子疑慮的眼神打量房間。
除了床鋪亂一些,其他的沒看出來異樣。
他慢慢走向床邊。
陳可兒急忙追上去。
「剛才臣妾在這裡睡了一小會。大皇子如果累了,不如也在這裡休息片刻。」
大皇子沒理會陳可兒,視線落在床鋪上的一片濡濕上,神色怪異。
「你給我解釋解釋,那是什麼?」
陳可兒剛才在腦子裡,早就想過了無數問題應對策略。
但看到床上的痕跡,大腦還是嗡得一下。
小臉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