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宸腦子嗡的一下。
在他的記憶里，跟他有婚約的，只有楚晚卿一人。
他從來不知道耶律依蘭的存在。
但耶律依蘭手中，確實有和母妃一模一樣的玉佩。
那玉佩意味著什麼，只有他知道。
「說吧，你想幹什麼？」
耶律依蘭理直氣壯：「跟楚晚卿和離，娶我當王妃。看在她給你生了個兒子的份上，我允許你讓她當個暖床丫頭。」
夜九宸輕嗤一聲。
「做夢！」
耶律依蘭也不高興了。
「那你就永遠別想知道，你母妃還有什麼秘密。」
夜九宸頓了幾秒，聲音更冷。
「本王不管你是母妃的什麼人，不管你知道什麼。你用本王的幸福要挾，就算母妃在世，也絕不會答應。」
夜九宸說完就走，留在耶律依蘭在冷風中生氣。
「你敢不娶我，等死後到了地底下，你母妃也不會原諒你。」
夜九宸腳步頓都沒頓一下，一直走到馬車旁。
耶律政正在原地等著，見夜九宸一個人回來，還好奇的往他身後看。
夜九宸沒個好臉色。
「管好你們夜涼國的人。再有下次，別怪本王讓她有來無回！」
楚晚卿聽到了這句話，儘管夜九宸在上馬車之前已經調整好了臉色。
可她還是一眼就看出，夜九宸生氣了。
「怎麼了？」
夜九宸坐進去，一把抱住楚晚卿。
「沒事。回去吧。」
一路上，夜九宸也沒說話。
他不願意說，楚晚卿也沒問。
整個馬車只有旺仔咿咿呀呀的聲音。
直到他咿呀累了，在楚晚卿懷裡睡著。
回到主院的時候，夜九宸將倆人送回到房間。
「本王還有些公務要處理，你們先休息。」
楚晚卿點頭，看著夜九宸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她直覺，夜九宸的不開心和那個耶律依蘭拿出來的玉佩有關。
只可惜，她沒看清楚那上面畫的是什麼。
書房。
夜九宸一回來，立馬召來夜風。
「派人盯緊耶律依蘭。再派人去夜涼國，調查耶律依蘭和她身邊所有親近的人，越詳細越好。」
夜風領命：「是。」
夜風退出去後，夜九宸走到書架前，轉動一個花瓶，右邊牆體出現一個暗格。
暗格里，放著一個黑色的小匣子。
夜九宸從抽屜里取來一把鑰匙，開鎖。
小匣子裡，赫然躺著的，是一枚和耶律依蘭手中一模一樣的玉佩。
圓形的輪廓中間，什麼圖案都沒有。手摸上去，十分平滑。
玉體通透，一看就是上乘之色。
這是夜九宸小時候，熹太妃放在他手裡的。
他還記得熹太妃當時說的話。
「宸兒，一定要好好保管這枚玉佩。等母妃不在了，它能指引你，找到你真正的親人。」
夜九宸一直知道，夜姓皇室，從來不是他的親人。
在這個充滿猜忌的皇宮，就連先帝，都將他當成一把刀，讓他為自己的兒子披荊斬棘，穩固江山。
沒遇到楚晚卿之前，他活得像個木偶。
每日要做的事情，就是想著如何在戰場上拼殺，沒了這條命也無所謂。
可遇到楚晚卿之後，他想得最多的，是活下來。
在戰場上活下來，在皇帝的猜忌和更迭中活下來。
他有妻子，有兒子，有要守護的家。
可現在，突然有人告訴他，他還有一段婚約，要接納素未蒙面的親人。
而這些所謂的親人，竟然還是來自夜涼國。
一股未知的恐懼突然席捲而來。
生死他都不怕，他怕的是，那些他還不知道的事情，會波及妻兒。
楚晚卿回到房間，等了夜九宸好久也沒見回來。
她讓平兒看著旺仔，一個人去了書房。
書房的燈微弱地亮著，夜九宸一個人坐在書桌前，支著腦袋沒說話。
楚晚卿走近，才看到桌子上放著一枚熟悉的玉佩。
看著很像今天耶律依蘭拿出來的那一枚。
「她給你的？」
夜九宸伸手，將楚晚卿攬進懷裡。
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聲音低低的。
「本王也有一枚。是母妃留下的。」
楚晚卿反應過來，挑眉看夜九宸。
「定情信物？」
夜九宸……
「不是。本王不認識她。」
楚晚卿：「那就是，熹貴妃早就給你定下的娃娃親？」
夜九宸……
他詫異楚晚卿的腦子。
「你怎麼猜到的？」
楚晚卿笑道：「話本子看多了唄。」
以前上學的時候，看小說太多了，尤其愛看古言。
這種玉佩一模一樣的事情，除了親兄妹就是定情。
今天看耶律依蘭明顯搶夫的架勢，一點兄妹的苗頭也沒有。
唯一的可能，是來逼婚的。
夜九宸略有些無奈，掰過楚晚卿的身子。
「本王真的不認識她。這什麼娃娃親，不作數。」
楚晚卿點頭：「我相信你不認識。但如果這是件簡單的事情，你直接打發掉不就行了。你現在一個人在這裡坐著苦惱，一定有解決不了的問題。說吧，我們既然是夫妻，就應該坦誠相見，沒有秘密。我日不落的秘密，你可都知道。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楚晚卿循循善誘，跟哄孩子似的，夜九宸笑了起來。
「不愧是當娘的人了，說話語氣都跟之前都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
「溫柔了。」
楚晚卿眼睛一瞪。
「你說我以前不溫柔？」
夜九宸立馬展現求生欲。
「是現在更溫柔。」
楚晚卿擺著臉不吃這一套。
「你說不說？」
夜九宸見逃不過去，嘆了口氣，身體往椅背靠了過去。
「母妃的事情你聽說過一些，還有一些，你是不知道的。當年，母妃是父皇外出打仗，從邊境撿回來的女子。關於她的出身和來歷，沒人知道。」
楚晚卿一驚。
這個，她真不知道。
她想起來原主的娘親，也是楚家打仗的時候，從外面撿回來的。
結果，這個撿回來、看似沒有家室沒有背景的女子，竟然是日不落的後人。
那麼熹貴妃呢？
會不會也是哪個神秘部落的後人？
看到楚晚卿的表情，夜九宸猜到她心中所想，搖了搖頭。
「母妃只是一名普通女子。她的神秘之處，在於她進宮前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