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宸先是愣住,後一把將摺子扣在桌上。
他起身走到門口,夜風在外守著。
「不准任何人靠近。」
夜風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點頭:「是。」
吩咐好,夜九宸合上房門,回頭看向孟擎雲。
「詳細說說,怎麼回事?」
孟擎雲這會自己倒了水,喝了一口,繼續。
「我今天本來想派人去接應楚老將軍,只是人還沒來得及派出去,就收到漠北那邊送來的飛鴿傳書,楚老將軍啟程返京的路上,在離開漠北軍營一百里的地方,突然消失不見了。」
夜九宸臉上的表情匪夷所思。
「什麼叫消失不見了?」
孟擎雲也很費解,他到現在也還沒搞明白呢。
只能將信上的話原封轉達。
「就是,消失在了雪山里。和楚老將軍一起的一百騎兵也跟著不見了,只留下一百戰馬在原地,差點被雪掩埋。沒人知道他們去哪裡了。這件事情太過玄乎,漠北的將軍已經八百里加急往京城送信,只是我們的消息途徑比皇上快一步。你快想想該怎麼辦吧,三天後情報送進京城,這件事情就瞞不住了。」
夜九宸臉上的震驚久久散不下去。
他最近一直心裡不踏實,總感覺有事。
他想過楚晚卿手裡的楚家令牌,想過楚家軍營外的夜涼國先皇后畫像。
他以為就算出事,也要等楚懷瑜回京。
可沒想到,茫茫雪山,竟然能讓一百多人憑空消失。
而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雪域的主宰——日不落。
可若是真有日不落的後人,沒道理劫走楚懷瑜。
楚家和日不落的淵源,別人不知道,夜九宸卻再清楚不過。
「派人去找。在漠北消息送回京城之前,消息封鎖,別讓她知道。」
孟擎雲沉重點頭。
「王妃如今這個樣子,確實不能受驚嚇。而且如今,夜涼國在我朝境內,列國虎視眈眈,楚老將軍出事的消息要是傳出去,楚家軍可怎麼辦?」
楚家軍認主,楚懷瑜若真這麼出事了,幾萬大軍會亂。
夜九宸知道,楚晚卿一直想接替楚懷瑜的擔子。
夜九宸也默認了這件事情,任由她常去軍營。
可如今她的身體,夜九宸不想她去冒險。
夜九宸蹙眉,想起了另一個人。
「你去安排,一百個人不會憑空消失,務必儘快打探到人的下落。」
孟擎雲憂心忡忡。
「那楚家軍?」
夜九宸道:「本王自有辦法。」
孟擎雲走後,夜九宸寫了一封信。
隨後用臘封好,交給夜風。
「你親自去地下黑市一趟,將這封信交給莫城主。務必帶回莫城主的回信。」
夜風接過信件:「是。」
這個時候,一無所知的楚晚卿,帶著平兒,陸升阿布緊隨其後。
四人出門了。
她看著滿大街久違的車回馬龍,臉上是自由的喜悅。
「總算是出來啦。」
平兒慫慫的:「王妃,快看快看,看完咱們就回去吧。王爺要是知道您偷跑出來,一定會生氣的。」
楚晚卿無所謂的擺手。
「放心,他同意了。」
平兒一臉驚訝:「昨天王爺還說不讓您出門呢。」
楚晚卿乾笑了下。
這是她在床上勞動換來的。
而且別看表面只有四個人,不知道背地裡有多少雙眼睛。
楚晚卿也默認夜九宸的安排。
如今她不是一個人了,那種單槍匹馬手刃段逸安的行為,她確實得多掂量掂量。
人多不是壞事。
四人正逛著開心,平兒還拉著她買了好多小孩子的玩具和布料,準備拿回去,給孩子做衣服。
楚晚卿看著陸升和阿布手裡的東西越來越多,只抽嘴角。
「夠了吧。孩子還有八.九個月呢,後面慢慢準備也不遲。」
平兒拿著一塊布料,在楚晚卿還很平坦的肚子上比劃。
「不夠不夠,奴婢回去最近不忙,多做一點是一點,奴婢都已經準備好孩子三歲衣服的樣式了。」
楚晚卿滿臉黑線。
「你要是實在閒得慌,可以多給我做幾件睡衣。」
昨天那套,又被夜九宸弄髒了。她得備一個能換的。
平兒聞言,立馬換了一件鵝黃色布料。
「王妃的也有,這個布料摸著舒服,給王妃多做幾件睡衣。」
說著,平兒神秘兮兮的湊過來。
「就上回王爺撕碎的那個樣式,奴婢也給王妃多做幾件,王爺一定喜歡。」
楚晚卿……
「大可不必。」
誰在意他喜不喜歡,最後受苦的還不是她。
倆人興致勃勃挑著,討論哪種顏色適合做什麼,突然感覺眼前一個人影。
楚晚卿抬頭,一張熟悉的臉出現。
她眉毛一仰,熱情的打招呼:「太子,好久不見!」
耶律政眼光帶笑,從楚晚卿的臉上,打量到她的肚子上。
「氣色不錯!戰王妃是不是最近過得太滋潤了,滋潤的都把在下忘了。」
楚晚卿態度誠懇。
「哪能呀!主要是這小東西來得突然,分散了一部分精力。太子若是無事,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耶律政刷的一下,開了手裡的扇子,神態傲嬌。
「沒三壺上好的酒,可打發不了在下。」
楚晚卿主要是看耶律齊太不順眼,如今再看耶律政,覺得他傲嬌訛她都不討人厭。
一行人在最近的茶樓坐下來,耶律政開門見山。
「你小心老八,昨天晚上,有你的死對頭去驛站見了他。」
楚晚卿意外的挑眉。
「我死對頭,段逸雪?」
耶律政搖頭:「反正是一個女的,人離開後確實回了段家,至於是哪位,就看戰王妃得罪的人是誰了。」
楚晚卿摸了摸臉頰。
不好意思,段家所有人,她都得罪了。
「太子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耶律政道:「自然是表達合作的誠意。感謝戰王妃信守諾言,沒有幫老八。」
楚晚卿立馬明白,昨天和耶律齊的對話,傳到耶律政耳朵里了。
王府的人,自然不可能給他傳信。
唯一的可能……
楚晚卿笑了下:「太子能在八皇子身邊安排人,我倒是小瞧你了。」
耶律政面色坦然。
「不然戰王妃以為,我是如何能活到現在的?」
這話,多少透著心酸。
楚晚卿沒有接茬,不想喚起別人的傷心往事。
她舉杯,以水代酒,跟耶律政的酒杯碰了下。
「多謝太子提醒,我會注意的。」
跟耶律齊合作的,不是段逸雪,就是段逸月。
楚晚卿不知道她們要幹什麼,預防是預防不了了,只能見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