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淚,女人的興奮劑

  「這裡除了我倆沒別人。」茗淵低頭看她。

  茗因望向落地窗外,天黑了,除了景觀燈外的確沒什麼。長安宮裡外上下防守都很森嚴,一切都是茗因自己多想而已。

  一支舞終於被茗淵強制帶著跳完,茗因臉都憋紅了。

  茗淵笑起來。

  「看我跳舞很好笑嗎?」

  茗因惱羞成怒。

  「沒有啊,因因跳的明明很好。」

  茗因覺得,他這是哄自己的一番說辭罷了。自己從開始到結束一直踩她腳,就沒停過。

  「想哄我再跟你跳一次,門都沒有。」

  她說完,就想上樓。

  茗淵大手一攬,輕輕鬆鬆就把她從自己面前重新拽回來。

  茗因踉蹌了一下,坐在了他大腿上。

  「因因好聰明,既然都猜中了,那就陪我再跳一次唄。」

  「你膽子大了是不是?!」茗因氣得揮手想打他臉,但看見茗淵這樣子笑,怎麼都下不去手。

  算了,伸手不打笑臉狗。

  「你就陪我跳最後一次,好不好?」

  茗淵的長髮梳在腦後紮起,這樣的表情看起來又痞又帥。茗因也是個很愛看臉的人,見他現在這樣,剛好長在自己的審美點上。

  她伸手甩掉自己腰上那隻不安分的手。

  「最後一次,下次你要再敢這樣,小心我斷你糧。」

  「耶!」

  茗淵好像只選擇性地聽進了前半句。

  隨著音樂的起落,從前調再到高潮,再隨著後搖慢慢恢復平靜。跳著跳著,她的腳步平緩了起來,隨著曲調逐漸落到了正軌。

  茗因發現,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她的心情最為平靜。就像岩君說的那樣,兩個同頻共振的人在一起時,磁場也會跟著穩定。

  「因因,音樂已經結束了,再跳要跳到什麼時候去?」茗淵提醒道。

  茗因連忙撒開手,恢復狀態。

  「時候不早了,明天還要去軍區,趕緊上樓收拾一下睡吧。」

  她拖沓著步子跑上樓,剩下茗淵一個人在大廳,還有角落的一堆還沒拆封的生日禮物。

  按照規矩,進了軍區重地後,就不能再擅自隨意進出。

  茗因身為執政者除外,茗淵卻不一樣。在軍校時有安達的特殊照顧,他不僅可以回家,還可以使用終端。

  但是在軍事基地,常識的領地,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一間雙人寢室,兩張小小的床上疊放了兩個整整齊齊的豆腐塊。

  「這就是你的寢室,茗淵。」身穿軍裝的領班對著表格上的名字說道。

  「我平常不住......」

  「這裡是軍事重地!不是你們軍校哈,隨意進出像什麼樣子,你媽媽是執政官也管不了你!」

  領班直截了當地打斷茗淵的說辭。

  茗淵立刻從中聽出,這一定是常識的意思。

  看著眼前毫無遮擋物的兩張床,茗淵遲疑地開口,喊住了正要離開的人:

  「我的室友是誰?」

  領班回過頭,笑著解釋道:

  「噢。因為你是後轉來的,常署長說這裡已經沒有空餘的寢室能容納得下你了,所以給你找了間沒人的。日常所有作息安排表都在牆上貼著,以後你自己摸著點時間,別睡過頭了哈!一個人雖然孤獨是孤獨了點,但是也是有好處的嘛!......」

  罷了。

  一個人,正和他意。

  因為常識一聲令下,茗淵身上所有與外界有關的設備都必須上繳。無奈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只好交出了自己的個人終端,甚至還沒來得及和茗因說一聲。

  午間,已經到了午餐的時候,茗因在辦公室里遲遲不見茗淵。

  「幫我去看看常署長帶的隊裡,茗淵去哪裡了?」

  茗因隨機在辦公室門前拉住一個路過的人。

  這人只對茗淵的名字有所耳聞,今天上午親眼看見他當所有人的面被沒收了終端。

  「您說茗淵?他的終端被上繳給了署長,現在的每日作息都強制和其他人一樣。現在這個點,應該已經吃完飯,回寢室休息了。」

  「吃完飯!?」茗因聽是常識的主意,心裡一陣惱火。

  「那常署長呢?」

  「常署長...不知道。」

  這人說完,得到允許後才離開。

  茗因回頭就登入了軍區的系統,查清茗淵的寢室號後,帶著餐盒前去休息區。正打算奪門進入,常識就正好帶著下屬從裡面出來。

  「閣下怎麼來男寢了?」

  常識詫異道。

  茗因直接無視常識,上前遞上餐盒給茗淵,然後回頭道:

  「送東西。常署長怎麼給戰士分配了寢室也不跟我說一聲呢?」

  常識咬緊牙關,臉上還呈現出和善的笑。

  「怕打擾閣下工作罷了,這下閣下心裡有數了吧?」

  茗因點點頭,不再多說一句話,門在她身後關閉。

  茗因掃視了寢室一圈,見整個房間裡,只有茗淵一個人,此外毫無準備。

  「常識給你安排的?」

  茗淵點頭,往床上一坐,打開餐盒便大吃特吃起來,看樣子是餓壞了。

  「生活用品呢?」

  「常識說晚上會給我送過來,我也不知道會不會給我送。」

  茗因又點了點頭。

  「那就好。」

  茗淵猛一抬頭,望著她:

  「你不讓我回家住了?」

  茗因愣了愣,沒有順著他的意答道:

  「既然來了軍區,那就按照這裡的規矩。常識說的沒錯,確實不能太過於縱容了。」

  茗淵端著餐盒,嘴裡的咀嚼動作都停下了。

  他兩眼中噙著若隱若現的淚光,眼眶逐漸濕潤了。

  「因因你...」

  果然,男人的眼淚,女人的興奮劑。

  「你...」茗因開始不知所措起來,眼神慌亂地四處躲閃。

  「你不想把我留在身邊了對不對?你要把我趕走了,趕來軍區了,要讓我上戰場打仗了對不對?是不是?」

  茗淵放下餐盒,嘴裡的東西還沒咽下去,努力克制著自己眼眶中的淚水不往下滴落。

  茗因看傻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茗淵哭。

  「我沒有...我瞎說的,你當真了?」她趕緊伸出手,用拇指輕輕拂去茗淵將要滴落的淚水。

  她實在是還沒做好面對哭泣中茗淵的準備......

  「你從不會騙我的......」

  茗淵開始抽泣,特意加工過的飯都覺得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