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禮物

  一周後,三區科研基地。

  「人在與自己同頻,且感到舒服的人相處時,會常常感到困和倦怠。那是因為他感受到了你們二人之間的磁場穩定,自然就會處於一种放松的狀態,所以在疲倦的情況下突然睡著也不是沒有可能。」

  岩君背著茗因,在實驗台上搗鼓著各色試劑和藥水。

  茗因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

  「那你上次說要和我細講的到底是什麼事?」

  岩君手拿一個托盤,裡面呈現著兩管封口的藥劑,端到茗因身邊的小桌上。

  「這是當初我第一次給茗淵做檢查時吩咐鍾情加入到每日他所用餐食里的藥劑,是為了能夠讓他始終能停留在六歲的智商。當然,他學得快,那是好事。」

  茗因望著兩罐藍色的液體,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你應該知道,即便是人類,胎兒在母體中的時候,也能夠對外界做出一系列反應。胎兒出生後,極少數會對妊娠過程的小部分記憶帶出母體,更別說茗淵他在蛋內一百六十年了。」

  岩君在茗因身邊坐下,音量突然放低,問道:「茗淵每天吃的有變動過嗎?」

  茗因撓撓頭。

  「我讓鍾情把生肉做熟了吃,會有影響嗎?」

  岩君愣了一會兒,屁股還沒坐熱,突然跳起來,激動地大喊:

  「姑奶奶!!這玩意耐不住高溫啊!」

  茗因蹙眉。

  「上次茗淵的食物中毒,其實根本就不是食物中毒!茗淵那是本性被激發,一定是受到某種刺激了。再加上我配置的藥劑在他體內難以產生效果,一定是這樣!!」

  岩君越說越激動,焦慮地在實驗室的地面上走來走去。

  「難怪。」茗因想著茗淵這段時間各種奇怪的反應,比以往更尖銳的龍角,還有從背後生出來的龍尾,一閃而過的血紅的瞳色。

  雖然從那之後,類似的情況再沒有發生第二次,但茗因還是對他食用生肉有異議。

  「吃生的,真的不會更容易激發本性嗎?」

  岩君對茗因感到無語,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遵循醫囑,好嗎姑奶奶?」

  茗因這才妥協。

  聯邦遭受全球氣溫變暖導致極端天氣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

  這麼冷的冬天,愣是一片雪花都不下下來。

  過年前後,就是茗因的生日了。

  安達,岩君,舞司等各級大人物紛紛送了茗因很多禮物。

  各區也都派出了代表送了很多大禮。

  往年茗羅生日,都要設宴慶祝,但是茗因不喜歡辦的太大,沒必要。

  其實,送禮的人也不知道他們的執政官閣下到底喜歡什麼,送的禮物各式各樣,整個長安宮大廳,已經堆成了小山包。

  茗因站在露台上,手裡拿著一杯香檳。

  「殿下,夜總理今晚有事耽擱,往返凌雲星時間預算不夠,到這裡估計要凌晨三點了。」鍾情從身後出現。

  「那算了,讓他還是別來了。本來跟他呆一塊也鬱悶。」

  茗因喝下杯中的一點點酒,轉身看到茗淵也跟在後面。

  鍾情點點頭,退下了。

  「因因,樓下好多禮物喔,我可以拆嗎?」

  茗淵問道。

  「拆吧,送來送去也就這麼點花頭,你喜歡什麼你就拿走。」

  茗因身穿厚實寬鬆的居家服,和茗淵走下樓梯。

  餐廳的長桌上已經鋪好了白色雅致的餐桌布,還撒上了一片一片的玫瑰花瓣,燭台、白磁餐盤,刀叉等一個都不落下,裝飾的很正式。

  鍾情撤掉了夜商秦的那一份餐盤,像平常一樣將椅子挪到茗因的身邊,然後擺上茗淵專用的吃飯的刀叉,兩人隨便吃了點後,撤走了一切。

  茗淵坐在地上,一份一份拆著手邊的禮物,茗因則坐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茗淵一看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因因,要不上樓休息吧?下面容易著涼的。」

  茗因抬了抬眼皮,看見他手邊已經拆開的禮盒裡,裝了一幅油畫,立馬提了幾分精神。

  「那是誰送的?」

  茗淵眯著眼睛,很吃力地看字:

  「佩...佩麗婭小姐送的。」

  茗因細想,回憶起這是醫區的副區長,岩君的學生。

  油畫上畫的是一個身穿長裙的女子,正挽著一個男人的手,在舞池中央翩然起舞。

  「這是你和夜商秦嗎?」

  茗淵拿起畫就要丟到一邊。

  「不是,這是爸爸媽媽。」

  聽茗因這麼一說,茗淵不敢丟了。

  他雙手小心地捧著畫框,對著身後的牆比劃了一下:

  「掛在這裡?」

  牆上刻有古地球神話故事的浮雕,茗因不願意擋住它們。

  「先放著吧。」

  茗淵四處看看,放在了沙發上。

  「因因,我也帶你跳舞怎麼樣?」

  茗因以為自己聽錯了,看看自己身上穿的睡衣。

  「開玩笑呢?看我這樣怎麼跳。而且我不會,上次和夜商秦跳成什麼樣你也看到了。」

  「我教你,我會。」

  茗淵拉著茗因來到大廳空地上。

  鍾情恰好從樓上收拾完東西下來,看見兩個人你推我推地不知道要幹什麼,默默走到茶几前:

  「殿下,我先將這些禮物都收到角落,一會兒您再記得拆。」

  鍾情收拾完後,很自覺地又上樓了。

  電視裡恰好被調到了默認的音樂頻道,一陣恰到好處的爵士樂響起,茗因想走都難。

  「就一次!教不會你就不跳了。」

  「我看是你想跳吧?」茗因狠狠瞪了茗淵一眼,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身上還穿著軍區帶回來的軍裝。

  乍一眼看,好像還挺帥的。

  茗因別開頭。

  茗淵扶著她的腰,開始挪動步伐。

  茗因什麼都略會一點,畫畫、彈琴。音樂方面,唯獨舞蹈和唱歌是個死穴。

  她這樣的性格,從小的時候開始就開不了口,四肢也和鋼板一樣硬,誰教都沒用。

  茗因穿著睡衣,身上倒是方便很多,但她知道自己現在是有多滑稽,要是被別人看到了,一定會被笑話。

  「行了!我真的跳不了了。」

  從開始到現在,茗淵的腳都被他踩了很多次。她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但茗淵不為所動,顯然覺得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