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區
大街上一如既往的熱鬧,只是相對於往常,這樣的熱鬧似乎更添加了一些神秘的氣息。
這一整片商業區都經過了整改,煥發出全新的面貌,可讓茗因感到不解的是,有許多裝修簡陋的小鋪,周圍圍滿了人,而站在店鋪後面的,往往都是看上去體格肥碩,滿臉胡茬的大叔,或者濃妝艷抹,穿著暴露性感的女人。
茗因被岩君推著,路過這一片廣場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輪椅的速度加快了。她揉揉眼睛,似乎看到了類似槍枝的東西。
「停一下。」
茗因摘下臉上佩戴的墨鏡說道。
黃瓜道:「這裡人太多了,我們還是別在這裡久留吧。」
因為怕易容藥水的藥效過去,他們還特意給茗因佩戴了墨鏡。茗因一手捏著墨鏡的鏡框,一手輕輕在扶手上輕敲著。
「那邊是在幹什麼?」
眾人都往她所指向的一處看去。
同樣的一個小鋪,地上,周圍全都是亂丟的菸頭和酒瓶,聚在周圍的人穿著隨意,有的穿了一件寬鬆的背心,有的穿著襯衫,卻敞開著肚皮,袒胸露乳。
還有女性,雖說現在早已不如萬年前的舊社會思想,可這些女人們身上所蓋的幾塊布,也不知是起到了什麼作用。那群人聚集在一起,歡聲笑語驚動了所有的人,
「這和裸奔在大街上有什麼區別?」茗因向那邊的方向努了努下巴。
岩君口中「嘖」了一聲,搖搖頭道:「我看見了一堆行走的人體器官。」
「沒人管嗎?上一次看到這種景象還是在卡斯特星的黑市。這種女人和賣肉的有什麼區別...」
「冬嵐。」
茗因提醒道。
冬嵐連忙閉嘴,不再多說。
「殿下,這已經是常態了。」鍾情終於開口了。「現在無人看管,這裡還是二區市中心。連市中心都是如此,更別說其他地方了。這裡不宜久留,我門還是快離開吧。」
可她們明明都知道茗因這樣的性格是不可能就這樣離開的。果不其然,在默默觀察了一會兒之後,茗因自己操控著電動輪椅,駛向那群人。
「你們都在這裡等我。」
「喲,來客人了!」
一個女人吸了一口手中的煙,隨意往地上一丟,拍了拍手。
高跟鞋踩滅菸頭,帶著身後一群看上去有些恐怖的男人走向茗因。
當然,她們不可能知道這是茗因。
人群敞開,茗因終於看到了剛剛自己懷疑的東西——
一張鋪了白色餐布的桌面上,平放著幾把銀色黑色的手槍,一排排發著寒光的子彈陳列在一側,不由得讓人汗毛豎起。茗因心臟「咯噔」一下,這放在以前,哪能在這種人群流通的地方看到這種啊。
「這是什麼?」
她明知故問地問道。
「大妹子!你第一次來吧!之前都沒見過你。」
女人往她身邊微微靠了靠,身上那少的讓人感到害怕的衣服微微敞開了一條縫,春光隱隱乍泄,在聯邦這個溫度的天氣里,也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不會感覺到冷。
茗因吞了口口水,點了點頭,被一旁的槍聲吸引過去,所有人都看向那邊:
這槍聲震耳欲聾,離最近的人直接被嚇得後退。人群中爆發出陣陣尖叫,可尖叫聲後,又是笑聲。地上躺著一個人,子彈從他的左腦貫穿到右腦,在他身下已經積了一灘黑紅色的血液。
茗因捂住了嘴,從容將墨鏡重新戴上。
「哎呀,死人了。」女人輕笑一聲說道,死人這件事對於她來說,就好像是遊戲一樣。
「這是俄羅斯輪盤賭,簡單版的!大妹子,你知道規則嗎?想和我們一起玩一把嗎?」
賭博。
這個名稱茗因只在卡斯特星聽到過,她的記憶模糊又清晰,只記得自己是剛被送到那個黑市裡的時候,從那些商人口中聽到過。
俄羅斯輪盤賭,遊戲規則便是人們圍繞一把手槍,一人朝自己的腦袋按一扳機,這種遊戲純看運氣,純玩命,說明白點,要麼一把槍里完全沒有子彈,要麼就是純心設下的一個局,針對於某個人的。
茗因背脊發涼,搖搖頭,故作鎮定道:「沒事,我就是看看而已。」
說罷,她轉動輪椅便向離開,手上的動作也不由得侷促了一些。
「別走啊!大妹子,跟我們一起來一把唄!生命就這麼短短几十年,活得灑脫點啊!」女人忽然從後拉住了她,輪子自動停下,在女人手中轉了個圈,茗因再度面向那幾個壯漢。
「我...我身體並不怎麼好,眼睛有點看不見。」茗因指了指自己的墨鏡道。
「沒事!這種遊戲用不著眼睛看,用心感受就是了!」
女人爽朗地笑了兩聲。
茗因怎麼會不知道,正是因為這種遊戲的試錯成本大,眼睛便顯得格外重要。正常人的稍微一個疏忽,可能就能導致別人對彈匣做出什麼手腳,以至自己命喪黃泉。就像剛剛那樣,或許那只是別人平常的一天,而就在這一天,他死了。
因為一個「遊戲」而死。
茗因可沒有賭博的習慣。
「不了,我還是先走了。」
茗因靈活地操控輪椅向後退出,可不知什麼時候,身後已經站了兩個男人。茗因撞上了一堵肉牆。
「來都來了,不招待一下客人怎麼行嘛。」
女人笑起來,又點起了一根煙送到茗因嘴邊。茗因雖然平常會抽菸,但現在...
她實在不敢受。
茗因拳頭緊了緊,面不改色地搖頭。面對這種人,只能禮貌一點了...
「抱歉,我還有些事,可以讓我走嗎?」
幾人面面相覷,不予理會,轉身去準備道具了。
「來來來!還有誰要玩的!」
「我來!」
「我,我也玩。」
「來來,再來一把啊!」
茗因人傻了。
現在的人,都這麼不惜命的嗎。
她雙手放在衣服口袋裡,實則正在想辦法悄悄聯繫岩君。
而恰好岩君她們已經發覺了異樣,只是不能在這個時候貿然上前。
「真是的!都說了不要過去了。」
岩君咬著牙關憤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