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不知道這是什麼

  茗淵只感受到一陣輕柔的力,夏池的指尖輕輕撫摸著他的喉結,一路向下,遊走到了領口。

  茗淵毫不猶豫地伸手抓住她,隨後甩開。

  他僅僅是動用了三分之一的力,夏池便承受不住了。她向後退了兩步,又細又高的不足以支撐她的行動,夏池一屁股摔倒在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茗淵沒有管她,轉身推門而出。

  「陛下!」

  夏池聲音顫抖地想要喊住茗淵,但留給她的只有重新關上的門。

  漆黑的走道里,只有牆上的燈散發出幽幽的光源。茗淵扶著牆,勉強向前走了一段路。

  頭暈目眩,眼前似乎逐漸出現了重影與幻覺,因為剛剛夏池身上的香味,讓他的頭止不住地疼。

  為什麼,為什麼夏池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撩撥他,是有意而為之?還是她的蓄謀已久?

  茗淵站不住了。

  他雙腿癱軟,靠著牆,身子慢慢滑落。

  忽然他聽到一陣腳步聲,向著夏池房間的方向跑去。

  「小姐!我們沒有找到陛下!」

  「陛下人呢?你們沒有找到,那他會去哪裡!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讓陛下接受我,我就不相信了,明明我的出身,我的家室,我的相貌和條件都無與倫比,為什麼陛下就是不喜歡我!」

  「......」

  看來是夏池的房間門沒有關好,她與下屬的這些對話,茗淵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忽然,一個人影從他面前閃過,茗淵沒有仔細注意,等他再一抬頭去看那邊時,人又不見了。

  「誰...是誰在那裡...」

  茗淵唇色蒼白,不用看都知道,他現在一定憔悴無比。茗淵說的很小聲,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力氣了。

  奇怪,以前發情,也沒見得這樣的自己,難道是...

  茗淵艱難地抬頭去看夏池房間的方向。

  「茗因...茗因...」

  最後一絲意識即將消散,茗淵口中的「來人」,不知不覺就變成了「茗因」。

  剛剛的黑影再次出現,在茗淵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茗因提著裙子,快步跑到他的身邊,接住了就要倒在地上的他。

  那股令人安心的氣味撲鼻而來,充斥著滿滿的安全感。

  在聯邦的時候,茗淵總喜歡把頭埋在茗因的肩頭,似乎只要在她身邊,就擁有了全世界。可現在不可否認的是,他一個人需要扛下所有,需要統治一整個星球的人民。曾經的他只需要成為茗因心尖上最重要的人,成為她的驕傲。而現在的他,只能靠自己肉做的身軀,成為所有塞里德帝國人民的驕傲。

  茗淵很累,他終於體會到了曾經茗因的心情。

  茗因不停地推動他,跪坐在地上,口中不斷呼喚著他的名字:

  「...不要睡覺,你不要睡...」

  茗淵聽到了。

  他艱難地睜開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他看到了茗因通紅的雙眼。

  一滴,兩滴。

  兩滴溫熱的液體滴落在他臉上,化開,順著他臉部的輪廓,流淌到耳邊。

  那是茗因的眼淚,茗因開始著急了。

  「...我沒事。」茗淵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坐起來,摘下手套,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他無比的清楚和明白,現在的茗因並不善於用語言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只有她哭紅的眼睛,和她不斷輕推著自己的雙手,表達了她的委屈,她的無助,她的難過,她的一切情緒。

  茗淵長嘆了一口氣從地上起來,順帶將茗因也從地上帶起來。他勉強撐出了一個笑容,開始發冷的手溫柔地包裹住了她的手心:「我們走吧,回羅德宮去。」

  茗因搖搖頭,忽然反握住他的手,快步往前走。

  茗淵看不清腳下的路,只感覺到茗因帶他下了兩層樓梯,走了很久,才來到一個關著燈,開著門的房間門口。她打開了房間的燈,關閉了門,茗淵才知道這是龍玄堡里的一個客房。

  茗因扶著茗淵來到床上坐下。

  「這是...?」

  茗淵問道。

  茗因聲音很輕,說道:「是...是姐姐,吃糖的...」

  茗淵知道了。

  是糖安為他準備的房間,更準確點來說,應該是為「他們」。

  「下面的人,都走了嗎?」

  茗因搖頭,同時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茗淵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因為面見賓客,難以避免地喝了很多酒,身上此時此刻肯定有一股很濃很臭的酒味。

  茗淵輕輕撩去茗因臉邊的髮絲,笑道:「等我一下。」

  他進入浴室,關上了門,見裡面已經準備好了浴巾和浴袍,還有一切所需的用品。浴缸里已經浸泡了紅色的玫瑰花瓣,放著舒緩的音樂,一切都早做了準備。

  茗淵毫不猶豫去了淋浴間,打開花灑,讓冰冷的水流從自己頭頂上傾瀉而下。

  他洗了很久,感覺身上的難受緩解了一些,卻還是難以讓自己保持時刻清醒。

  雙腿還在發軟,因為發情期的反應,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茗淵單手撐著牆壁,看著自己爆滿青筋的手,不自覺地順著腹部往下,握住了那一處灼熱。

  心中的愧疚感和負罪感一點點增強,茗淵最終還是收回手,往自己臉上重重來了一巴掌。

  他終究還是高估自己了。

  頭腦最不清醒的時候給了自己最重的一下。

  突然,門開了。

  還是和上一次發生的,一模一樣。

  茗因瞪大了雙眼,看著茗淵。

  茗淵也一頭霧水,眼前已經朦朧。

  他關閉了水龍頭,披上浴袍,一把抱起了還穿著禮服的茗因,扔到床上。

  柔軟的大床,床頭早已備好了一個小盒子。

  茗因掙扎了兩下推開茗淵,將盒子打開,展現給茗淵看。

  茗淵「呃」了一聲,苦笑起來,無比的無奈。

  玫瑰花鋪底,上面是兩件摺疊起來的蕾絲睡衣,兩個小蠟燭和兩小盒...

  茗因該不會不知道這是什麼吧...

  茗淵悄悄看了一眼茗因,看了一眼盒子裡的東西。

  茗因一臉單純。

  好吧,她好像的確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