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撥

  世界上怎麼還有這種不要臉的人?

  茗因歪了歪腦袋,只覺得旁人無數雙目光落在她身上,這目光落在臉上火辣辣地疼,像是一盆冰水劈頭蓋臉地潑下來。

  舞池裡,人們為他們讓開了一大片空地。頭頂的水晶吊燈懸掛下來,溫暖的光線灑落在兩人身上,在他們輕盈的舞步下生出細碎的花來。

  茗淵單手扶在夏池的腰間,另一隻手則放在她的肩頭,目光淡然,對俗世間的欲望不沾有一丁點渴望。夏池目光灼灼,片刻不離茗淵的臉。

  皇室有一條規定,面對位分比較高,地位比較尊貴的人,人們不能正眼去看。

  但夏池好像不知道似的,眼睛都快要長在茗淵身上了。

  「陛下,這曲跳完能來一下我的房間嗎?我有一件東西要送給陛下。」

  夏池道。

  茗淵假裝沒聽清,問道:「什麼?」

  夏池並不在意茗淵是否聽清了自己在講什麼,自顧自說下去道:「父親的遺囑里說了,這件東西只有夏家未來的女婿才能擁有。我到現在正愁不知該送給誰呢!」

  真是膽子大了!

  糖安聽力好過常人,舞池裡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當夏池說完這些話之後,她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這...!」

  陛下可謂是至高無上的,夏池這些話,不是硬生生把茗淵的地位拉低了一等麼?不僅如此,「女婿」這個詞,究竟是怎麼給夏池想到的啊...不羞恥嗎?

  糖安膛目結舌。

  一曲舞畢,兩人在掌聲當中向四面的來賓微微鞠躬,以示感謝。茗淵松率先開了夏池的手,向陰影處的茗因走去。

  茗因目光呆滯,一手捏住了裙身。茗淵回到她面前,見她依舊是愣愣地看著舞池中央。茗淵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兩下。

  茗因立刻反應過來,眨眨眼睛。

  茗淵看著她一直垂落的手,摘下手套去拉,觸碰到的一瞬間,濕熱的觸感讓他有些驚訝。

  出手汗了。

  茗因不是易出汗的體質,大廳里也不是很熱。

  茗因依舊望著舞池中央,茗淵問道:「想去跳舞嗎?」

  「我...」

  茗因還沒做出回答,夏池便舉著一杯紅酒小跑過來了。她上來便熱情地抱住茗淵的手臂,高聲說道:「陛下!我們走吧。」

  茗淵抽回了被夏池抓住的手,臉上呈現出一絲不滿。

  茗因匆匆看了兩人一眼,連忙也收回了被茗淵牽住的手心,然後往樓上跑去,也不管樓上有什麼。

  「茗因...!」茗淵喊了她一聲,但發現自己一開口,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便沒有再說話。

  茗淵收回目光。

  夏池歪歪腦袋,神色無辜地看向茗淵:「走吧陛下。」

  茗淵尷尬地看看周圍,恰恰好與糖安和固若對視上目光。

  還沒等茗淵做出回答,夏池就拉著茗淵的手往電梯那邊跑去。

  龍玄堡是一座真正的城堡,總共分為六層。夏池的房間是臨時準備的,只住一個晚上。介於她的身份,所有人很是看重夏池的住所環境,於是將她的房間準備在了第五層,最高處的視野效果極佳。

  夏池一路拉著茗淵乘坐電梯來到五樓,將他帶入自己的房間後關上門,隨後跑到衣櫃前,在裡面四處翻找。茗淵冷靜地看著房間內布置的一切,不知是否因為空氣不流通的緣故,他渾身燥熱起來。

  糟了,差點忘記了這段時間自己處於發情期,得儘快離開才好。

  夏池彎腰在衣櫃裡面找了半天,取出來一個小盒子。一打開,裡面是一對精緻的戒指。

  她舉到茗淵面前:「就是這個!」

  茗淵面色冷峻,眼神只是輕掃過一眼,說道:「你爸留下來給你的東西,也不過如此。你覺得,我會差你一對戒指嗎?」

  他說話的聲音極其冷酷,與剛剛的相比簡直視若兩人。夏池嚇了一跳,臉色一僵,尷尬地把戒指收回:「這...意義不一樣的。」

  「你剛才是沒有看見我有女伴在邊上嗎?」

  茗淵又問。

  夏池磕磕絆絆道:「這還不是因為我喜...」

  「行了,不要為你這一套令人尷尬的說辭做辯證了。要不是看在你父親和你身世的面子上,這麼多賓客面前,我沒有拆穿你,也沒有拒絕你。現在你竟然還想在我面前得寸進尺。夏池小姐,做這些事之前,你能不能先捫心自問,問問自己配不配?」

  茗淵一口氣說了很多,對夏池說的這些淨是那種冰冷的傷人的話語。

  夏池哪裡聽過這樣的話?從小到大,她幾乎是泡在蜜罐里長大的,沒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被人數落,還是個男人,並且這個男人,竟然還是陛下。

  夏池倍感羞恥,臉越來越紅。

  茗淵的臉也越來越紅,僅僅只是覺得口渴難耐,身上的燥熱早已高過了心中的怒火,現在的他,只想趕緊離開。

  「你還有什麼想要跟我說的嗎?我不想一會兒在下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能聽到你那一套令人噁心的說辭。」

  房間裡靜靜的,夏池忽然往潔白柔軟的大床上一座,眼睛鼻子迅速紅透了。

  「陛下...您,您這樣說我...?難道在你的眼裡,我就是這樣一個不堪的人嗎?」

  夏池沮喪著臉問道。

  茗淵欲言又止,可又被夏池的話打斷。

  「陛下!您知道我深愛了您多年,您...難道忘記了嗎?」

  說到這裡,夏池忽然伸出手,去撫摸茗淵的手。

  茗淵剛剛已經把白手套戴上了,單純只是怕自己沾染上夏池身上那令人作嘔的香水味。

  茗淵額頭上出了汗,手背忽然被夏池毫無預兆地碰到,他身子猛地一震,敏感地後退兩步。

  見茗淵臉上驚恐謹慎的神情,似乎觸發了夏池某根神經。她突然笑了起來,站起身一臉狐媚地向茗淵靠近,一邊走近,一邊還撩著頭髮,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自身的那股狐媚子勁。

  茗淵開始微微喘起了粗氣,自知自己再不走,就要不行了。

  他吞了口口水,喉結上下滾動著,忽然被夏池修長的指尖所挑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