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層的學生已經走光了,李澤鳴一動不動,示意容梔先走。Google搜索
等到容梔走到樓梯口,李澤鳴才伸手上去,拉掉了這一層的電閘。
容梔回身,有些不好意思。她按開手機上的手電,遙遙幫著李澤鳴照亮腳下的路。
有月光透過走廊的窗子,在白衣少年的身上投下一格一格斑駁的黑影,隨著他的腳步,左右搖曳著。
少年的表情冷淡,挺拔得像一株白楊。
走近了,容梔看見他的白襯衫里,隨著腳步,隱隱露出一件灰色套頭T恤的領口,領口的針織圈已經被洗得松謝。
下一秒,就又被掩藏在白得耀眼的白襯衫下。
少年眉眼冷淡地說:「走吧。」
兩個對手相視一眼,一前一後,走下樓梯。
天色已晚,校園裡沒有人。
李澤鳴本來要回寢室,發現四下無人,還是先跟著容梔走出校門。
李澤鳴眼看著容梔走向校門口漆黑的小巷,頓了一下,和容梔一起走了過去。
容梔轉頭問他:「你也在校外住?」
李澤鳴身量很高,並不看她,只冷漠地說:「嗯。」
小巷裡很黑。平日裡,這裡有路燈,還有很多推車賣烤冷麵煎餅果子滷雞爪的小攤小販,都是熱鬧的。
但今天,可能路燈是壞了,小攤販們也收了攤,這裡只餘一片死寂。
兩個人的腳步聲迴蕩在空氣中。
容梔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麼,而李澤鳴還渾然不覺。容梔頓住腳步,向一個方向警惕地看過去。
「怎麼……」李澤鳴話音一頓就反應過來,伸手按住容梔的肩膀,力氣很大,「你別動,我去看一下。」
「打開手機,情況不對馬上報警。」他囑咐。
對面緩緩走出來六七名高大精壯的男人,肌肉虬結,手裡都拿著刀。為首的男人精短的頭髮,一隻手無力的垂下,另一隻手裡拿著一把長長的砍刀。
李澤鳴把容梔往自己身後推,結果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身後也站著幾名男人。
「還記得我嗎?容指導。」眼前的阿龍說,「我來討債了。」
「冤有頭,債有主。」容梔說,「你要找我的麻煩可以,我的同學沒得罪過你。」
「阿龍,讓我的同學先走。」容梔沉聲道,「我跟他不熟,只是順路而已。」
「不熟?不熟的同學,還能想著幫你報警?」阿龍冷哼。
容梔看向李澤鳴。
李澤鳴站得很穩,沒有後退一步。
他沒有看容梔。
「放下手機!」阿龍突然大喝!
李澤鳴緩緩把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男人走上前,把他的手機拿走,然後唾了一聲。
「這麼破的手機,我奶奶都不用,榨不出油水的窮鬼。」
「還有你。」阿龍警惕道:「把手放在外面。」
容梔緩緩抽出手,食指上釘子指環的鑽微弱地閃了一下。
阿龍和容梔交過手,心下不敢有任何輕視,滿滿叫了一隊人過來,雖然容梔可以在三分鐘之內撂倒阿龍,但是面對數量如此眾多的打手,在如此狹窄的環境下,依舊有些棘手。
「就這隻手。」阿龍努了努嘴,「伸出來。」
「你們要做什麼!」李澤鳴出聲阻止,「你這樣是違法的……」
「違法?」阿龍哈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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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韻開著那輛載著滿後備箱表白用品的車,漫無目的地開在大街上。
街上有個小孩子在哭,年輕的媽媽滿臉疲倦地哄著。
江韻緩緩停下車,按下車窗,把本來應該送給容梔的花放在了小孩子手中。
年輕的媽媽看見江韻的臉,瞪大了雙眼。
江韻發現自己忘記戴口罩,迅速關上了車窗,一溜煙開走了。
年輕的媽媽看著小孩子手中的花,想起下午看過的直播,也不困了,抱著懷裡的小孩,自言自語:「這是表白失敗了?」
江韻把車遠遠開走,直到看不清那個年輕女人和小孩,他才戴好墨鏡和口罩,按下車窗,吹著風。
就在這時,他手上的戒指震了一下。
車一下子剎住了,然後掉了個頭,疾速飛奔!
另一邊,巷子裡。
阿龍聽見李澤鳴那一句「違法」,笑出了聲。
剛才在搶手機的推搡中,李澤鳴的白襯衫的領口鬆開了,內里洗得發白的灰色短袖T恤露了出來。
有人嘲笑他:「這麼舊的衣服竟然還有人在穿,你是住在垃圾堆吧?」
幾個打手都鬨笑起來。
容梔能感覺到,李澤鳴按住她肩膀的手用了力。
「那你們呢?」李澤鳴說,「知道我們窮,你們還要過來做無用功,連一點油水都撈不到——你們不但窮,還蠢。」
「李澤鳴!」容梔低聲制止,但是李澤鳴一雙高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阿龍看,輕蔑極了。
阿龍並未把面前的窮學生放在眼裡,不以為意:「你狗膽還挺大,信不信我摳了你眼睛?」
李澤鳴冷哼一聲:「你只會摳眼睛這種低級招數?你抓了我們兩個窮學生,既然不是為了財,那又是為了什麼?做事之前都不想想要達成什麼目的?你有沒有邏輯?你講不講方法論?」
「按照你剛才說的,出一口氣,把自己搭進去,這個成本收益比,低成這樣,也就你才會傻乎乎地做,你腦子是核桃仁嗎?就連尋仇都做得不科學。」
「放屁!」阿龍被李澤鳴說是核桃仁腦子,氣得肌肉都鼓起來,但是看見面前的容梔,他定了定神,不敢輕舉妄動。
阿龍舉起自己廢掉的手。這隻手有些腫脹,姿勢僵硬而怪異:「我就要找這個小娘皮討一個公平!」
「呵,得了吧,你就是慫。」還沒等容梔開口,李澤明直接對上,「你用自己核桃仁大小的腦子想了想,那些利用你、打擊你的人你都打不過,也就這個小女生你比較好下手,你個欺軟怕硬的廢物!」
李澤鳴極其聰明,見阿龍因為忌憚容梔而猶豫著不敢動手,就開口拖延時間。
容梔也心照不宣地拖延時間:「你學武是為了什麼?哦,為了欺軟怕硬!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你自己說,你慫不慫?還有臉包裝自己說什麼公平,啊我——呸——!」
李澤鳴又開口了。
「還有,你還有臉跟我講公平?」
李澤鳴衝著阿龍,也舉起自己的手。和他端正如白楊的外表不符,李澤鳴一雙手粗糙開裂,骨節粗大,還沒完全癒合的凍瘡讓這雙手些變形。
「你可知道,我家裡連個房子都沒有,我只有一張床,天冷了就用編織袋圍一圍,從小拼命讀書考試,才能賺那麼一點點錢。」
「可是那些有錢人,就你背後的主子——瞪什麼瞪,我就知道你背後肯定有主子——他們只是拿一點點錢出來,花一點點時間,把房價炒高,就可以不斷地賺大錢。」
「這叫做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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