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道種

  「這件事必須由鄭來做,他和東方冢是好友,彼此了解對方,催眠師做夢也不會想到,鄭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偷襲他。」

  我注視著掌心裡的道種,這玩意顏色碧綠,比芝麻還小,散發著奇異的草本香氣,青丘說,道種凝聚了她一世世對幻術的感悟,我和東方冢交上手,我內心只要起個念想,道種就會在他的內心世界綻放,到那時,東方冢的催眠術會被極大削弱。

  我接下來要擔心的,只剩下由一衰導致的負面情緒爆發了。

  這個計劃看似周全,其中卻隱藏著不少BUG,首先,東方冢能混淆敵人對距離的判斷,讓幻術打不到他。

  幻術都打不到,道種又如何能彈入他眼睛呢?

  我說出疑惑,青丘聳了聳肩膀:「自個想辦法去,什麼都要我教啊?」

  我陪笑稱是,另外,關於一衰,這玩意到底有多可怕?我這小心靈,其實也挺脆弱的,平日裡沒事,動不動自個就陷入負面情緒中,好半天才緩過來。

  一衰爆發後,全體負面情緒統統爆發,再加上東方冢的煽風點火,到那時,拿什麼來壓制?

  青丘也被難到了,每個人的心理承受力不同,一衰的傷害也不盡相同,她赤著足跳下蓮花,在佛堂中來回踱步,突然眼睛一亮!

  「有了!」

  「我教你一招,將負面情緒暫時抽離出意識,那個叫陳奇的小孩,不是會高壓嗎?你讓他把你的負面情緒壓碎就完事了。」

  這個操作簡直腦洞大開,我不確定陳奇的高壓,能否影響到負面情緒這樣的虛無物質,眼下沒更好的法子,只能暫時這樣計劃了。

  青丘將菩提花開,和抽取負面情緒的術教給了我,另外,她還特意找來一隻小蒲公英,遞到我手裡:

  「回去後,對著頭骨吹,別問為啥,照做就是了。」

  我收下蒲公英,沖青丘再三致謝,告辭離去。

  她做了她該做的,我能遇上青丘,是我的福氣,至少在人間,我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師父了。

  但就連青丘,也無法決定我的生死,讓我們暫且把計劃中的所有BUG抹去,即使按最好的情況去想,我對陣東方冢的勝算,也頂多剛過百分之五十。

  簡單講,東方冢和王火化這樣類型的敵人,不是我這個階段該碰上的,換李三坡來,情況會好很多,可我畢竟是李丑,肉身的不足很難用後天的努力去平衡。

  只能這樣了,死與不死,全部交給老天。

  我回想起和馬義在陰間加油站讀到的那本日記,我總覺得那是冥冥中老天給的暗示——或早或晚,我將不可避免地死於某人之手,靈魂墜入陰間,在那裡過上日記中描述的生活。

  希望是我想多了,希望那天永遠不要到來。

  意識返回人間後,我睜開眼,將道種交給鄭青海:「鄭哥,明兒個你跟東方冢鬥法時,把這玩意彈進他眼睛裡。」

  鄭青海接過道種,牢牢攥在手心,臉色陰沉道:「東方冢能混淆距離感,我一直在尋思這事,怎樣才能讓距離感不受影響呢?」

  我取出盧曉瑩製作的袖裡乾坤:「我可以用諸行無常削弱他的催眠,還可以用此物來吸收,存放他的術。」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鄭青海已經向陳奇講述了三人的能力,這時,陳奇開口道:「或者,由我來製造一個高壓場,將鄭哥和東方冢隔絕開來,所有進入這個高壓場中的術,都將被壓縮成靜止態。」

  「這時,鄭哥就能鎖定到催眠師的真實方位了,在我收回高壓場之後,鄭哥立刻彈出道種,一定可以命中!」

  東方冢的問題暫時解決了,我站起身,來到展示櫃前,開啟水晶罩後,對著頭骨吹蒲公英,頭骨在妖狐能量的影響下,立刻發生了異變。

  原本黯淡無光的慘白頭骨,重新散發出琉璃的耀眼光澤,內部的空心處,也重新爆發出恢弘可怕的高維能量!

  當然,這一切只是虛假的表象,頭骨早就廢了,我只是暫時用它來迷惑互助會的主力。

  會到陳奇跟前,我問他:「你能壓制負面情緒嗎?」

  說著,我開始掐弄指訣,對著眉心虛抓一把,抓出一團灰暗色的小光團。

  陳奇平靜地注視著光團,歪了歪脖子,光團立刻在我手中破碎開來。

  「優秀,相當優秀!」我滿意地拍著陳奇肩膀,這小伙不錯,有用,而且用處賊大,負面情緒消失後,我歡喜的不行,真想現在就帶著陳奇去按摩。

  我盤坐在地,和陳奇抽著煙,將野狐禪那邊的信息傳達給兩人:

  「明兒個車輪戰,第一戰,陳奇乾死落花洞女,第二戰我乾死王火化。」

  「第三戰鄭哥跟東方冢搞上一搞,你不用贏,你把道種彈他眼睛裡,然後直接認輸下台就完事了。」

  「第四戰我再上,乾死東方冢,完事。」

  鄭青海聽的臉上肌肉直跳:「等等。」

  「李先生,你能預見未來嗎?你怎麼就這麼篤定呢?」

  「萬一明天的劇本,不按你講的演,怎麼辦?」

  他指著對面的陳奇道:「萬一第一戰,陳奇就被落花洞女秒殺?」

  「落花洞女被稱為湘西三邪,是有原因的,你憑什麼覺得這小子能贏過她?」

  我接過他的話道:「第二戰,我又被王火化秒殺,到時候你直接下跪認錯,重新皈依互助會,順便替我倆收下屍。」

  鄭青海滿臉冷汗:「你是裝糊塗還是真不知道?你的血咒術……它早已將我的性命和你深度綁定了!」

  「我死你沒事,你死我必死!」

  我這才知道血咒術的恐怖,青丘傳我此術時,只說鄭的性命被我拿捏在手裡,卻沒提性命綁定的事。

  「支棱,懂了嗎?」我大有深意地看了眼鄭青海:「你趕緊琢磨點啥出來,確保我不死。」

  「你仔細想想,你還藏著哪些厲害的幻術?你道行淺,用不出效果,教給我好了。」

  「又想訛詐我?」鄭青海擦著汗怒道:「上次假借小妮子之手,你從我這騙走了太陰黃泉和破軍,還不滿足?還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