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誤會,錯不在陳奇,錯在這個髒到惡臭,無藥可治的社會。
絞舌到此失效,陳奇活動著舌頭,對我道:「不管這是什麼,請你下次別這樣了,我舌頭很不舒服。」
他沒有動怒,他可能連動怒是啥都不知道。
我對陳奇身份的挖掘,也知道到這了,目前已知的是:第一,他很聰明,第二,他的壓強能力看似恐怖,然而作用於人身上,效果會大打折扣。
第三,他沒有任何實戰經驗,對人情世故也一無所知。
「抽菸嗎?」我扔給陳奇一根煙。
「我不會。」他接過煙,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沒事,我教你。」
我給陳奇點上煙,教他抽,等他學會抽菸後,我再教他喝酒,回頭我還要帶他去洗浴按摩,找漂亮妹妹消費,順便再給他剪個社會小伙的頭型,搖兩式花手,陳山火要是知道,他弟被我調教的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估計要被氣個半死。
陳奇抽了一口煙,嗆的直流眼淚,我說剛開始都這樣,習慣就好了。
陳奇不解地問我:「抽這個有什麼用?」
我答:「沒用,但是不抽還不行。」
沒了絞舌,我再問陳奇點啥,他再不肯講了,我和鄭青海商量一番,決定把落花洞女交給陳奇對付,這娘們是三個人里最弱的,我相信陳奇作為九級封印物,不至於連這個都辦不到。
落花洞女是地獄境高手,陳奇的高壓無法將她碾成肉泥,但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種,碾成肉泥,也只是其中之一。
鄭青海跟陳奇解釋了落花洞女的能力,陳奇聽完,顯得不悲不喜,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就閉目,不再言語了。
那個夢陰人王火化交給我來弄,沒別的,我就煩這狗東西名兒取的晦氣,我還不信這個邪了,我倒要看看,他明天是夢陰還是夢遺。
最後那個催眠師東方冢,我讓鄭青海先儘量拖著,等我火化了王火化之後,騰出手來再處理他。
青囊屍衣有兩件,我拿出一件扔給鄭青海,這玩意如今是法術放大器,鬥法前把它往敵人身上一罩,會產生奇效。
這是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草率到不能再草率的戰術制定,正因為沒勝算,且缺失敵人的詳細資料,所以不得不簡單。
假如有朱天師坐鎮,那索性連戰術都不需要了,他一個人就能全對付了。
但我和朱天師都知道,互助會的因果,只連接著我和鄭青海,外人強行參與,只會招惹來無常的關注,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和失控。
我們三人坐在地下空間中,每個人都心事重重,沉默不語。
我的意識進入了野狐禪世界,明天的決戰關係生死,連野狐禪都提前嗅到了一絲不詳,天空陰沉著,暴雨連綿。
佛堂中,青丘一改往日的形象,變成了一位身穿白裙的狐耳少女,仙氣飄飄地端坐於蓮花上,美的宛如天宮仙子,讓人不敢直視。
「師尊。」我沖她微微鞠躬,手伸到後背一抓,抓出一束嬌艷盛開的玫瑰,遞到她面前。
青丘接過花,聞了聞,滿意地笑著:「坐。」
我跪坐在蒲團之上。
佛堂的屋頂有點漏水,水珠滴滴答答撒在青石地板上。
青丘手捧玫瑰,星辰般美麗的眸子看向我,輕聲道:
「我將意識投放到時間長河中,提前看到了你明日的敵人。」
她開始給我講她看到的,首先明日之戰,將以車輪戰的形式展開,就是雙方各派一人上台,一對一,分出勝負後,再換人上。
先說這個王火化,此人對噩夢的操控,已經達到令人髮指的地步,諸行無常法印,用來破解一般類型的幻境可行,可它卻無法用來破解噩夢。
也就是說,明日之戰,我將無法避免地墜入王火化的噩夢世界中,如果我掌握了「諸法無我」法印,自然能輕鬆破除。
但諸法無我遠遠凌駕於諸行無常之上,隱晦生澀無比,以我的資質,窮極一生也未必能領悟,大戰在即,這條路肯定行不通了。
眼下,只有一個辦法可以嘗試了。
青丘教了我一套名叫「菩提花開」的幻術,此幻術專門用來破除污穢噩夢,只要施展,我將立刻從噩夢世界中醒來,肉身和意識回歸現實。
有個問題。
菩提花開的原理,是從諸天神佛那裡借力,讓【佛之國】強行降臨於噩夢位面,從而崩碎,瓦解噩夢,我若是凡人,或可借用神力,青丘卻篤定地說我是只古代妖狐。
妖狐,自然無權管神佛借力了。
人間佛法,用野狐禪的典故來嘲諷外道,在人間佛法看來,妖狐是外道,妖狐豈能使用佛力?
強行這樣做,會為我招來「一衰」。
什麼是一衰?
一衰,是腐蝕心靈的詛咒,它會導致我接下來和東方冢鬥法時,負面情緒全面爆發,東方冢一定會敏銳地洞察到這一點,從而利用它,在我內心建立起一座座心理墳,當這些心理墳引爆後,我的意識和精神將陷入崩潰,如果處理的不妥善,我將因此死去。
青丘從時間長河中,提前獲知了明日的結局:
第一戰,陳奇VS落花洞女,陳奇將輕鬆獲勝。
第二戰,我VS王火化,在我學會菩提花開幻術前,我的勝率不到百分之三,學會後,勝率能突破百分之四十。
第三戰,鄭青海VS東方冢,鄭必敗,所以到頭來,東方冢也得由我來對付。
但鄭的失敗,並不是沒有意義的,首先,我可以在台下觀戰期間,將諸行無常法印施加給鄭,協助他減輕催眠術的影響。
「另外。」青丘伸手撫摸狐耳,摸出一顆小小的種子,扔到我手裡:
「此物名叫道種,你將它轉交給鄭青海,讓他明日和東方冢鬥法時,將道種彈入對方眼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