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活下去

  楊清嵐用匕首從自己襯衫上撕下布條,替李長晝包紮,她利用課堂上的時間自學過急救知識。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李淺夏忍住眼淚,看李長晝疼得直冒汗,心疼不已。

  「哥,你用槍吸點我的血吧。」

  「這點傷算什麼,疼得剛剛好。」李長晝推開她遞來的血色鋼槍。

  「不疼,哪來的血性。」他扯扯嘴角,又露出一個略顯狠厲的笑來。

  李淺夏不再說什麼,伸手替他擦汗。

  「好了,接下來注意左手,如果真的斷開,C級「癒合」不知道有沒有用。」

  「謝了。」

  楊清嵐沉默不語。

  「接下來是報仇時間。」李長晝眼色一冷。

  李淺夏握緊鋼槍:「哥,怎麼做?」

  「不要衝動。」楊清嵐勸道,「那隻金雕的潛伏技能很厲害,速度又快,連我都沒察覺,就算你用嘲諷把它引下來,但你能確定周圍沒有埋伏其他對手?如果它們也被吸引過來呢?忘了剛才貓頭鷹的事了?」

  「你有什麼辦法?」李長晝問她。

  「不要逞一時之氣,活下去最重要,何況你的手臂不適合繼續戰鬥。」楊清嵐看了眼他染成血色的手臂。

  李長晝蹙眉。

  「不報仇?」李淺夏愣了下,「對!活下去最重要!讓我哥把洞挖深一點,外窄內寬,讓別人進不來!」

  「也不行。」楊清嵐說。

  「為什麼?」李淺夏想不明白。

  「你哥智力再下降,本性就要暴露了。」

  「本性?」

  「你以為你哥是好人嗎?別忘了他的白色身份卡,詭異的本能。」

  「喂,我還醒著呢,沒疼暈過去。」李長晝不滿。

  「那我換個說法——你哥智力再下降,我們兩個攔不住他,他會帶著殘廢之軀,站在懸崖上血戰八方,戰死沙場。」

  李淺夏想起雪山平原那次,李長晝瘋了一般和水牛互毆,遊戲結束都不停手。

  「嗯,聽清嵐你的!」她說。

  楊清嵐點頭:「警戒吧,都小心。」

  李長晝唉聲嘆氣,覺得好沒滋味,跟大夏天出了一身汗,興沖沖跑回家打開冰箱,結果家裡停電,雪碧是溫的。

  汗白出了,血也白流了。

  不過楊清嵐說得對,活著重要。

  最重要的,是這隻金雕和他算不上真正地有仇,受傷的又是他自己,可以忍受。

  三人躲在坑洞裡,全神戒備。

  其實這裡不安全,很不安全,一個懸崖上無處可逃的坑洞,萬一出現一隻會投毒的動物(太多太多了),他們都跑不了。

  但又能去哪兒呢?

  往上是光滑的石壁,往下是足以沖毀大壩的怒江,貼在崖壁更危險,好比一隻兔子在視野開闊的平原上奔跑。

  眼前的坑洞,雖然和戰場上的彈坑一樣讓人心驚肉跳,但好歹有點作用。

  「可惜那隻猴子,」楊清嵐忽然輕聲開口,「我怕血腥味引來敵人就丟了,如果留下的話,你現在就可以治傷。

  「算了,吃猴子對我的心理健康不好。」李長晝不介意。

  冷靜下來,他認為現在受點傷未必是壞事,誰也不知道將來會遇到什麼情況,只要不死,多積累經驗總沒錯——主要是已經受傷了。

  楊清嵐點了下頭,忽然又想起什麼,挽起褲腿。

  李長晝被「蘭花螳螂·我漂亮嗎」(雌性用)嘲諷似的看過去。

  她線條優美的小腿上,繫著一隻黑蝴蝶,兩者相互襯托,黑色愈黑,白色愈白,一絲性感。

  楊清嵐拉著蝴蝶的一頁翅膀,輕抽,解開蝴蝶結。

  「易燃物。」她把蝴蝶遞過來。

  「絲、絲、絲襪?」李長晝看著她掌心的黑色紗球。

  「處男是容易激動,但別做奇怪的事,這雙我沒穿過。」

  「我是疼,口字旁一個斯文的『嘶』。」

  「自己看準時機點燃。」楊清嵐又把匕首給他,不再理他,認真留意四周的情況。

  金雕盤旋一會兒,天空中又出現另外一隻飛禽。

  一隻白色獵隼,上面盤腿坐著一老頭,身穿狼皮大衣,看風格是哈薩克族。

  獵隼飛得比金雕高,占領制高點,然後收攏雙翅,頭縮到肩部,像是隕石,又像是利箭般撞向金雕。

  速度超過每秒360米。

  金雕差之毫厘地閃過,探爪抓去。

  獵隼背上的哈薩克族老頭,用民族語大喝一聲,獵隼猛然下墜的姿態,竟然硬生生在空中止住。

  預先瞄準的金雕撲了個空,獵隼趁機再次升空。

  接下來的戰鬥,對獵隼來說,哈薩克族老頭的話簡直是上帝命令,讓它做出許多違背自然規律的事情。

  金雕戰了片刻,被擦邊撞了一下,半身身體都差點沒了,羽毛如炸開的枕頭,漫天飛舞,但這樣都沒死。

  它俯衝而下,貼著崖壁飛行。

  哈薩克族老頭正要駕隼去追,不知哪兒飆出子彈,擊中獵隼的翅膀。

  神奇的事情再次發生了,在哈薩克族老頭的命令下,翅膀近乎斷裂的獵隼,依然平穩地飛在空中,閃身消失不見。

  楊清嵐一直注視逃走的金雕,某時某刻,從頭部開始,它全身染上崖壁的顏色,消失不見。

  「太可怕了。」李淺夏很慶幸聽了楊清嵐的話。

  金雕、駕馭獵隼的老頭、不知在哪兒槍手,沒有一個好對付的。

  話音未落,子彈射落在三人腳邊,打得碎石紛飛。

  李淺夏驚叫一聲,摟住李長晝的右手,兔子似的縮在他身邊。

  「不要亂動,打不中我們。」楊清嵐感知到危險很微弱。

  正如她所說,對方又開了幾槍,子彈貼在他們腳邊,始終隔了七八厘米,像是一條被拴住的狗,凶神惡煞,只是看著嚇人。

  無所事事,李長晝打量自己的傷口,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通常來說,這樣的傷口血管會回縮至肌肉深部。

  但他的血管沒有,肌肉也麻麻痒痒,有股自己爬著重新匯合的味道。

  他想起「肌肉強化」時,除了素質提升,身體還有一些深層次的改變。

  「我果然不是一個簡單的男人。」李長晝由衷地感嘆。

  楊清嵐和李淺夏對視一眼。

  「你又用了什麼消耗智力的技能?」楊清嵐問。

  「你是在委婉地說我腦子不好?」

  「嗯。」

  她居然點頭了?

  「哥,沒事。」李淺夏安慰道,「我不會嫌棄你,小時候我經常幻想我們的老年生活,你生活不能自理,我給你接尿呢。」

  「」

  【遊戲結束】

  【當前擂台存活生命20】

  【請參賽者前往車站結算】

  還好,再這麼下去他要被氣死。

  這是最快結束的一次副本,暗處的慘烈程度恐怕不比他們經歷的弱。

  公交車突突突開過來,停在平台上,牆一樣堵在坑洞前。

  他們沒急著上車,又等了一會兒。

  楊清嵐還是不放心,讓李長晝放開聲音大吼一聲:「我帥嗎!」

  確認沒有人嫉妒他的俊逸,三人才離開坑洞,來到站牌前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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