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依然是圓柱體似的區域,氣泡在其中懸浮,極少數氣泡中浸泡著玩家。【記住本站域名】
【請等待第十八關結束】
【05:01:09】
【05:01:08】
【05:01:07】
李長晝低下頭,右臂肉芽毛線一樣交織,恰好走到最後一步——編織五指。
當他抬起重生的右臂,五指已經重現。
握拳、鬆開、握拳,適應失而復得的完整感。
geass消失了。
握緊的右手攤開,一團黑色的氣從掌心蒸騰,形成一顆能量球。
手掌大小,威力卻足以摧毀東京一個面積中等的區,地仙的精神意志與【神體】結合,提煉出來的氣,強大到無與倫比。
《龍珠》中的氣,具備強大的破壞力,還能將氣傳送給別人,提升他人的精神與生命力,除了延壽效果差一些,幾乎和法力一樣萬能。
對李長晝這樣的肉搏愛好者而言,氣的用處或許還會超過學習成本高的法力——與敵人交手,出其不意,隨手就是一個能量波湖對方臉上。
他忽然意識到,這或許也是一個考驗。
在一系列的遊戲中,玩家必然接觸到各種力量體系,對此,玩家必須進行抉擇,是專注一種,登峰造極,還是精通數系,隨機應變。
李長晝目前有法力、神意、魔力、吸血鬼、公式環、氣六種體系,最擅長自然是地球體系——法力。
他不會因為出生地球,就覺得地球的體系天下無敵。
記得某位科幻小說作家說過,在科幻小說中,地球只會越來越小,人類文明在宇宙尺度下不值一提。
價值遊戲不是科幻,但同樣是在尺度同樣是宇宙。
但也不會妄自菲薄。
作為聖人試驗場之一的地球,法力絕對算是最成熟的果實之一,連姒都覺得這種能力幾乎可以稱之為「萬能」。
話雖如此,堅持『法力』這一條線也不行,它如果真的萬能,道祖(或『上帝』)也不會走『合道』,成為半步『造化』。
雖然就李長晝目前了解的情報來看,半步造化的道祖(上帝),已經是聖人中最成功的一位。
如果不是自然開啟價值遊戲,道祖至今還是地球,不,可能是數百個星系的「天道」。
「先知」聖人同樣成了半步造化,可惜真正的、永久的、徹底的無法再次甦醒。
想了想,李長晝暫時決定,以後鑽研『法力』、『氣』和『神意』三種體系。
一個堪稱『萬能』的神奇力,一個肉身與意志結合的生命力,一個極致單純的精神力。
此外,還有他自己【神體】代表的肉身力。
「嗯?」李長晝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左手一翻,取出「落地生根」。
這顆長著數條根系的神樹,忽然長出一根新的根系,根系吸管似的扎入李長晝右手的能量波。
記得《龍珠》的一個劇場版里,有一個和孫悟空長得一模一樣,同屬於下級戰士、名叫叫達列斯的賽亞人,依靠吃精神樹的果實,獲得遠超上級戰士的超強戰鬥力。
精神樹能吸收一顆星球的營養,結出直接提升氣的果實,現在有了『氣根』的「落地生根」,同樣能吸收氣。
還不僅是星球的氣,凡是生命都有氣,只要是氣,都會被「落地生根」吸收。
吸收的氣結成『氣果』,只要吃下去,就能提升服用者的氣。
這比吃了蟠桃,還需要演化世界的法力強。
但演化世界的法力,還能讓人與恆沙世界同壽,這點氣再怎麼提升也沒用,孫悟空都快把顏色變完了,戰鬥力高到能毀滅宇宙,還是會得心臟病,也會衰老。
而修煉法力,哪怕是入門,就百病不生,稍微有點成就,便能初步延緩衰老。
如果沒得選,李長晝會選『法力』,現在不管是神奇的法力,還是能短時間內快速提升的『氣』,作為玩家的他,都可以要。
放任「落地生根」吸收手中的氣,在氣泡中,失去再多的生命都會被補充——在這之前,他已經讓「落地生根」培養出『神血根』、『神肉根』等等根系。
做完這一切,他抱起雙臂,閉上眼睛,身體在氣泡中微微漂浮,徹底陷入沉睡。
五個小時後,他姿態不變,只是雙眼驟然睜開。
【請等待第十八關結束】
【00:00:03】
【00:00:02】
【00:00:01】
【00:00:00】
遊戲沒有開始。
倒計時變成一串文字。
【玩家數量:千萬】
【除『黑霧之王』、『主』之外的玩家,退出活動後,可獲得『第二本能』、『遊戲幣提升技能權限』】
【選擇倒計時】
【00:02:59】
【00:02:58】
前後不過進一場關卡,玩家數量就從『百億』降低至『千萬』?
李長晝轉念一想,想到了三個原因:
一,玩家數量剩餘『百億』時,選擇退出的玩家很多;
二,上一個關卡更激烈;
三,活下來的玩家逐漸熟悉遊戲規則,但凡占據優勢,會不顧一切殺死同場競技的玩家。
倒計時走到結尾,李長晝合攏左手,收起「落地生根」,從氣泡中消失。
◇
「將軍!將軍!快醒醒!」
李長晝睜開眼,三名身穿軍服、渾身帶血的戰士站在身前。
他背依著一顆樹坐著,一匹戰馬低頭拱他的手,風吹過,樹蔭海水似的搖曳。
天邊雲彩勾勒成字。
【關卡:命運戰場】
【通關條件:面對命運,你是逃跑?反抗?還是放棄?不管選擇哪一項,玩家決心初始10點,跌落立即淘汰】
【限制條件:所有屬性上限10點】
「將軍!敵人,來了!」
雲彩又變回慢悠悠的形狀,李長晝收回視線,望向遠處,數百人的軍隊正從東方策馬奔來。
李長晝緩緩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籽。
他吐掉嘴裡的草根,問:「什麼情況?」
「將軍!我們被衝散了!」一個年輕將士上前一步道,「現在只剩我們三個人和將軍,將軍,和他們拼了!」
「拼?就憑我們四個?」中年將士陰沉著臉,「將軍,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怕——」
「逃?!」年輕將士叫起來,「我們是無敵的血勇軍,就算被擊潰,也個個是以一頂百的漢子,你要逃?」
年輕將士抱拳看向李長晝:「將軍,只要您一聲令下,我現在就去單人沖陣!」
「也只能以一頂百,這數百人不過是一個斥候小隊,他們發現我們,代表著數萬、數十萬大軍正圍剿過來!」中年將士道。
「大不了一死!」年輕將士挺著脖子道。
李長晝打量眼前三人,一個要血戰到底的二十歲青年,一個主張逃跑的四十歲中年漢子,一個不說話的老兵。
他笑了一下。
這安排真有意思,這是面對命運三種方式的具現化嗎?
「你有什麼看法?」李長晝問老兵。
老兵抽著旱菸。
「老趙!」年輕將士催促道。
老趙這才回神似的回答:「我都聽將軍的。」
李長晝拍拍戰馬的腦袋,戰馬舒適地打了一個響鼻。
翻身上馬,李長晝勒馬立在三人身前,道:「既然如此,跟我殺敵。」
「是!」年輕將士神情一振,轉身跳上自己的戰馬。
「將軍!」中年將士抱拳道,「殺掉這數百人簡單,殺出大軍包圍難,逃,還有一絲機會,在包圍形成之前衝出去吧,將軍!」
「上馬。」李長晝面不改色。
中年將士嘆了口氣,回身上馬。
老趙站在原地,抬頭問將軍:「將軍真的決定了嗎?」
「這個決定怎麼了?」李長晝反問。
「會死。」
「我要是逃呢?」
老趙滅掉旱菸,插在腰間:「也會死。」
「老趙!」中年將士喝道。
李長晝抬手做個一個不打緊的動作,大笑道:「將軍難免陣前亡!走吧,敵人就在那裡,作為戰士,我們還能去哪兒?」
老趙上馬。
「駕!
」
四人迎著數百人小隊衝上去。
兩軍相交,李長晝手中長槍怒龍出鞘,攻城錘一樣轟了上去,十數人被推翻。
順手一拔,奪過敵方一將的手中長槍,隨手擲出。
嗤!
五名士兵被串成串,釘死在地上。
俯身,身體緊貼馬背,躲過迎面而來的數柄戰劍,長槍右手換左手,人馬合一,腰腹一扭,挺身轉槍。
嗤嗤嗤嗤!
血花四濺,四周被他殺了個精光,個個槍尖封喉。
殺殺殺殺!
殺完這數百人的小隊,又是一個數百人的小隊。
殺完數百人的小隊,甩開被血水濡濕的長髮,抬頭望去,上千人的中隊已經逼近。
命運的潮水一波一波湧來。
就算知道這是考驗決心,但多少能保證自己不會動搖?
李長晝策馬而行,迎面沖陣!
順手拔起一桿插在地上的長槍,奮力一擲,將千人中隊刺了一個對穿。
殺完這千人小隊號角聲由遠及近,上萬的大隊烏雲般從天邊壓來。
「將軍!
」少年、中年、老年同時喊道。
命運的岔路,怎麼選?
李長晝取出強弓,搭弓引箭。
崩!
數萬人軍隊的戰旗應聲而斷。
「哈哈哈!」李長晝大笑,收起強弓,斜舉長矛,「殺!」
還沒到身前,箭失像是水一樣潑了過來。
一個回合,只剩他一個人,少年、中年、老年全部陣亡。
敵方馬蹄如雷!
李長晝孤軍。
「繳械不殺!」
「繳械不殺!」
「繳械不殺!」
上萬人的戰吼,形成實質化的音浪,一次次沖刷在李長晝身上。
沖在最前方的騎兵趕到,目光陰狠,沙場槍術完美施展,舉槍刺向李長晝。
李長晝手臂吃滿力氣,兇狠一抖,將騎兵長槍拍彎的同時,槍尖在對方眉心戳了一個窟窿。
身下戰馬同樣神勇,槍尖去勢不止,又戳進另一騎兵的眉心。
一路衝撞,等勢頭稍止,長槍上竟然足足串了足足八個人,每一個都是眉心被穿透。
李長晝放聲大笑,將糖葫蘆往地上一插,手腕蛇一樣纏住側翻刺來的長矛,發狠用力,奪在手裡。
長矛順手一抽,將另一側的騎兵腦袋抽爆。
李長晝一馬當先!
李長晝也只有一馬。
醒來時是下午,此時已經皓月當空,戰馬鬃毛飛舞,汗水與血水同時揮灑。
兵器相撞的聲音,短促又激烈!
汗水與血水流入眼眶,刺得眼睛生疼,手臂酸疼得失去知覺。
「殺!
!」
四周喊殺聲轟如耳朵。
驀地,黑色槍影像一條從草叢中竄出來的毒蛇,咬向李長晝的脖子。
李長晝揮槍一擋,反手在對方身體上開了一個窟窿。
他也停下來,摸了摸脖子,刺痛傳來。
「李長晝,你必死!」
「死了這麼多人,才擦破我的皮,就敢說這種大話?」李長晝在大軍中勒馬而立。
馬匹喘息如風箱,馬腹收縮又膨脹。
「萬人之上,還有十萬的團,十萬人的團之上,還有百萬大軍,你有多少皮?」
李長晝將長矛插在地面,從戰甲裙擺撤下一塊布,手和牙齒並用,將一柄戰劍綁在手上。
他眼神盯著敵軍,嘴角始終帶著微笑。
簡單,太簡單了,他什麼時候不和命運抗爭?這竟然是關卡之一?
牙齒一用力,將布匹扯緊,右手抓起長矛。
敵將不再廢話,抬手:「拉!」
上萬人拉弓,無數箭失搭上弓箭。
一根根弓弦,在月色下閃著光,充滿了爆炸的張力,以及陰冷的殺機。
「放!」
烏雲蓋頂,箭失鋪天蓋地。
李長晝長槍舞得密不透風。
月亮被烏雲遮蔽,他像是一顆釘子,釘進了大軍中。
怎麼殺也殺不完。
劍都砍卷刃了。
嗤!
在無數聲刀劍刺入血肉的聲音中,這一聲讓李長晝感覺到一陣快速擴散的麻木感。
他感到溫熱的血,順著大腿流淌。
馬一聲哀鳴,一個趔趄栽倒,他滾地起身,戰劍揮出,一顆頭顱沖天而起!
抬起右腕,正要再殺。
一柄長刀砍中他的右肩,另外兩把刀同時砍中他的手腕。
他親眼看見,自己的右臂拋飛,手裡還握著坑坑窪窪的浴血長矛。
右臂鮮血噴涌,對方砍得不夠利索,一些肉只是從骨頭上被剔下去,長長的骨頭像是竹竿一樣懸掛在右臂上。
不斷溢出的鮮血,在他的腳下積成了小小的血窪。
「李長晝,你還有什麼話說?」
無數杆長槍遞來,抵住他全身。
李長晝抬起頭,對著敵將笑了一下,起身繼續揮刀。
無數長槍往前一遞,刺入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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