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各種事情的餘波

  「二爺!二爺!」王德在客廳朝臥室急喊。Google搜索

  李長晝對李碧微使了一個眼色,李碧微本可以不躲,說自己是因為大哥死了,傷心至極,跑來找二哥,但心虛的人總要做心虛的事,她急忙躲衣櫃裡去。

  還好沒躲被子裡。

  小蘿蔔就在被子裡。

  她蜷縮在李長晝的身邊,抱著膝蓋,快把自己捲成一個球了——依然給人一種在不停念叨『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的感覺。

  「進來。」李長晝手握住從胸口跑出來的蠱蟲。

  「二爺,」劉德衝進來,臉上的皮膚似乎都急著要去做什麼,「大爺死了!」

  「死了?誰死了?」李長晝一愣。

  ——蠱這東西從來沒遇見過,眼睛王蛇又必須吃下毒藥後,才能解對應的毒(蛇毒除外)。

  ——李碧微這個女人......

  「大爺,大爺李必昌死了!死在他八仙橋的宅子裡,同時死的還有丐幫·萬銓、洋旗袍店·吳藹芳、鐵膽武館·孫克膽、宋城商業銀行董事長·謝玉樹、英國傳教士·丹恩、道門的得意門生·張一風和徐茂樹。」

  ——.....很有威脅,但要殺了——

  ——首先,不能確定自己身上還有沒有蠱蟲。

  ——其次,他對「妹妹」很難下手,李碧微也不是因為仇恨要給他下蠱——男人對女人的因愛生恨總是不那麼十分計較。

  ——其實要殺也沒什麼問題,這只是一段過去的歷史,李碧微早就死了,但最重要的,是楊清嵐前不久剛下了聖旨——勿以惡小而為之。

  「另外——」

  「另外什麼?」李長晝問。

  ——但也不能就這麼放過她,一個是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人。

  「另外,」劉德遲疑了一下,「二爺您讓掛在城門上的刺客,屍體出現在案發現場,有人說.....是您.....」

  劉德只敢傳達意思,不敢把話說全。

  外面的人只是懷疑,但他可是知道,李長晝真有殺人的本事,那具刺客的屍體就是最好的證據。

  李長晝若有所思地躺回床上,雙手枕在腦後。

  過了一會兒,他問:「大帥呢?」

  「去現場了!」劉德忙說,「二爺,您看我們是不是也要過去?」

  李長晝沉吟一會兒,開口:「去準備汽車吧。」

  「是。」劉德連忙退下。

  他一走,李碧微從柜子里出來。

  「二哥,你這麼敷衍,不怕被說閒話嗎?裝無辜也裝得像一點。」她略微埋怨道,臉上卻全是笑意。

  「是禍躲不過,裝不裝都沒用,你趕緊回去收拾,待會兒和我一起去。」

  「好。」

  李碧微也知道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趕緊回自己的院子收拾打扮成哀傷的樣子。

  李長晝從腦袋後面拿出右手,打直手腕,攤開手心,眼鏡王蛇從虛空中游出來,將掌心的蠱蟲吃下,又一口咬在李長晝的右臂上。

  等眼鏡王蛇鬆開嘴,返回虛空,李長晝掀開被子坐起來。

  「走了!」他一把抓住還蜷縮在那兒的小蘿蔔。

  為了讓小蘿蔔貼身跟著他,他今天刻意穿了長衫和馬褂,小蘿蔔躲在寬大的袖子裡。

  「記著,有危險就提醒我。」

  「你就不能躲起來嘛!」小蘿蔔十二萬分的不滿與不情願,和李長晝完全談不來。

  『乾脆殺了她,把「避死延生」弄在自己身上。』李長晝讓整個念頭在心裡一閃。

  「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啦!」小蘿蔔躲在袖子裡瑟瑟發抖。

  李長晝微微笑了一下,哪怕看在李淺夏的份上,他也不會殺小蘿蔔,不過可以嘗試一下剝奪活著的玩家的技能(當然會先拿別的玩家實驗)。

  李長晝和李碧微趁車趕往案發現場。

  「二爺,抱歉,大帥有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去。」一名軍官攔住他們。

  宅子被裡三圈外三圈的圍得水泄不通,再高的武功,在這麼多桿槍面前,也只有死和逃的選擇。

  「我們也不能進?」李碧微喝道。

  軍官一臉為難:「三小姐,大帥特意交代了,二爺和您不准進。」

  李碧微秀麗的五官略微一沉,看向李長晝。

  「回去吧。」李長晝面無表情。

  兩人回到車上,車內氣氛凝重如水。

  「二哥,李興華恐怕是真的懷疑你了。」李碧微說。

  李長晝一言不發。

  過了一會兒,坐在前頭的劉德,忍不住開口:「二爺,您現在是大帥唯一的兒子,現在大帥在氣頭上都沒有找您問罪,等過段時間,大帥氣消了,肯定會原諒您。」

  李碧微冷笑一聲:「沒得選罷了。」

  「不管是不是因為沒得選,現在的局面已經是最好的局面。」李長晝忽然笑起來,完全沒有悲傷和憂慮。

  李碧微也笑起來,緊接著,劉德也笑了。

  李必昌一死,李長晝成了唯一的繼承人人選,這車上的人,誰能不笑?連司機都感覺自己要發達。

  「對了,爺,」劉德把『二』字拿掉了,「後天的芍藥舞會還辦嗎?」

  「辦,當然辦。」

  「二哥,還是算了。」李碧微勸道,「你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李長晝要的就是火上澆油,讓李大帥多氣幾天。

  ◇

  八仙橋,案發現場。

  李興華坐在上首,看著眼前並排的九具屍體,面無表情的臉上,臉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動著。

  「高手。」一長衫老人從屍體邊站起身,放下挽起的袖子。

  「能看出是誰嗎?」李興華沉聲問。

  長衫老人目光在龍捲風的脖頸上一掃,扭斷脖子的指痕一片模糊(「屬性面具」)。

  「只能看出是名男性。」長衫老人的目光又一一掃過老萬的天靈蓋、柳樹男的眉心,「力道很強,還有暗器。」

  「有認識這樣的高手?」

  長衫老人搖頭。

  沉默良久,李大帥臉上的肌肉忽然不再抖動,他冷漠地說:「你今晚去試探一下長晝。」

  在這個死了兒子的軍閥大帥面前,長衫老人忽然笑了一下:「試探倒是沒問題,但如果真是他動的手......」

  李大帥臉上的肉又抖了起來,寒聲又無奈地道:「教訓一頓就行。」

  「我不是這個意思。」長衫老人回答,「如果真是他幹的,以他這樣的身手,我恐怕不能留手——當然,我會盡力,但大帥一定要讓我試探,必須為這種可能做好準備。」

  李大帥眸光閃了又閃。

  他忽然全身沒了勁一般鬆懈下來,扶著椅子,略顯困難地站了起身。

  「算了。」聲音疲憊,那個總是精力旺盛,一路從土匪、士兵、軍官、司令,當到大帥的男人,此時像是一名被生活磨了一輩子的老人。

  李大帥帶著人走了,9具屍體也全部被帶走。

  「師傅,」一名中年男子走到長衫老人身邊,低聲說,「您覺得會是誰幹的?」

  「宋氏、趙氏、李長晝,還有一些小勢力,都有可能,這誰能猜到。」長衫老人對此渾不在意。

  「真有可能是李長晝乾的?」

  「不太像。」長衫老人說,「要不然沒道理會把懸掛在城門上的屍體留著,當然也能是自污。」

  「不過真奇怪,李興華為什麼忽然放棄?大兒子可是死了,二兒子的懷疑又最大,居然調查都不調查。」

  長衫老人不屑地笑了一聲:「他現在巴不得是李長晝親手乾的,反正大兒子已經死了,不如指望活著的二兒子身手真高到這地步。」

  「不說這些。」他話鋒一轉,「我替李興華辦了這麼久的事,他終於答應派出艦隊,助我殺海妖,這才是大事,你快去準備。」

  「是!」

  ◇

  「李大爺李必昌被暗殺!」

  「大亨、館主、幫派首領陪葬!」

  「賣報,賣報!」

  一群報童,赤著腳,身上穿著破舊的單衣,拿著還熱乎的報紙,在街道叫賣。

  「給我一份!」

  「好嘞!」

  「給我來一份!」

  每一名報童,都被許許多多的人穩住,這些人又散開,被其餘的人圍住。

  消息猶如長江黃河般分流,轉眼,水系已經發達到布滿整個宋城,很快也會蔓延到整個夏國。

  紛紛擾擾一大堆的報導,總結成兩個消息——

  一,李必昌死了,李長晝成了李氏軍閥唯一的繼承人選;

  二,李大帥全力調查這件事,殺了很多人,發布了更多的通緝令,但沒有責問李長晝一句,只是也沒見任何一面,連案發現場都不允許他進去。

  當天晚上,又發生一件轟動全城的事。

  李家三小姐,李碧微,在花園裡被一條毒蛇襲擊,現在昏迷不醒。

  原本李必昌死了都沒取消的芍藥慈善舞會,終於被李長晝取消了,李大帥派了三百名士兵,護衛大帥府。

  外面紛紛擾擾,大帥府里人人自危,李長晝卻在自己房裡怡然自得。

  和李碧微纏鬥許久,吃了滿肚子蠱蟲的眼鏡王蛇,再次咬了李長晝一口。

  先是腦袋裡發癢,隨後額頭鼓起一個包,包沿著側臉、脖子、肩膀、手臂,最後從掌心鑽了出來。

  一隻小型章魚似的蟲子。

  在小蘿蔔看妖怪一樣的眼神中,李長晝撓了撓腦袋,裡面還殘留有麻癢。

  李淺夏也一臉嫌棄和噁心。

  「我知道你和妹妹的關係一直很好,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好。」收起表情,她又調侃道。

  「胡說什麼。」李長晝瞥了她一眼,「李家次子根本不叫李長晝,現在也是我的自己身體,我妹妹只有你,怎麼,你要和我的關係變得『沒想到會這麼好』嗎?」

  「嘔——」

  「不過,哥,你就不能擔心身上還有金冠(眼鏡王蛇)沒吃到毒?」

  「到時候再把李碧微救醒不就行了?畢竟妹妹那麼愛哥哥。」

  「嘔——」

  眼鏡王蛇本身就有全部的蛇毒,在義大利又吃了亞費羅娜能弄到的全部毒藥,讓一個人昏迷太簡單了,選擇甚至豐富到眼鏡王蛇自己都要猶豫。

  李長晝不管被他弄得嘔吐的妹妹,拿起楊清嵐信——昨天那封只寫了衣服尺寸。

  「入鄉隨俗——親愛的密斯脫·李:」

  「衣服收到了,很好看,素淨,是我喜歡的風格,錢從你欠我的上面扣——1928年的衣服,最多值5角。」

  「你關於列車的猜想我也認可,不過這些事想了也沒有意義。」

  「替我問一下小蘿蔔,問她是否願意進入蜜罐世界負責擠奶,我們負責她的安全。副本時,還可以帶上她。(候車廳里能花錢購買團隊車票,從三人變成四人、五人、甚至六人,但價格昂貴)」

  「另,李必昌死的那天晚上,有兩個人來見了春皇,我問了淺夏,似乎和逃走的兩個人很相似,你收到信後和淺夏一起過來,我還在芭蕉樹後等你們。」

  「最近在學《白蛇》,很喜歡裡面一句台詞——賢姐姐你雖是真心不變,那許仙已不是當日的許仙。叫天下負心人吃我一劍!」

  「楊」

  李長晝坐立不安,毛骨悚然。

  自己幹什麼了?今晚叫自己過去,到底是對付春皇,還是去吃她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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