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事

  一行人回到我家安頓下來,緊繃的神經得以放鬆,大家的面龐寫滿了疲憊,此刻總算能好好休息一番。

  「江叔,你見多識廣,今日那具屍體你曉不曉得究竟咋回事喲?居然詐屍了,這到底是啥子怪物啊?」一個村民開口問道。

  「唉,我也著實不曉得這是啥子東西,我活了這麼久,也就見過一次詐屍,那次的情形與這次不太一樣,這種拼湊在一起的屍體我還是第一次見,可能是殭屍吧。」爺爺回應道。

  「啊,爺爺你以前居然還見過其他的屍體詐屍,都沒聽你說過,那是什麼樣的屍體?最後怎麼解決的呀?你快說說唄,我們可以參考參考。」我雙眼放光,趕忙坐到爺爺身旁。

  村民們也紛紛點頭附和:「對啊,江叔,講講唄,讓我們提前有個準備。」

  爺爺低頭沉思,稍作思索後說道:「那是許久以前的事了,大約在我二十歲左右......」

  爺爺一邊回憶,一邊向我們緩緩道來。

  那時爺爺還是一名木匠學徒,收入微薄,可他又並非是個能閒得住的人,每天總尋思著一些旁門左道的法子撈錢,也正因如此結識了一群狐朋狗友。

  這日爺爺如同往常一般,忙完手頭的活,便回村與他的朋友們混在一起。

  「好消息,好消息,你們聽我說,天大的好消息!」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朝眾人奔來,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

  「耗子,你瞎嚷嚷什麼,到底是什麼消息,趕緊說。」眾人紛紛催促道。

  那名外號叫耗子的男人不緊不慢地說道:「哈哈哈哈,這可是能讓咱們發財的好消息!你們知道隔壁村的王大富嗎?聽說在城裡賺了些錢,前些日子回村里蓋了好大一座房子嘞。昨天我聽說他的媳婦死了,他家擺了好多桌酒席,我就跟著去湊了湊熱鬧,我的乖乖,他家的房子那叫一個大喲。」

  「我日你的溫,你能不能講重點,重點!他婆娘死了跟我們發財有個毛的關係。」爺爺插口罵道。

  「你們莫急嘛,我當時尿急,在他家屋頭四處亂竄找廁所,找著找著就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東西,你們猜猜我看到了啥?」

  「你看到個錘子,你再吊我們胃口試試?把你這龜兒子的牙齒給拔下來。」眾人齊聲罵道。

  「嘿嘿嘿,我在他家後院瞧見了一副特別的棺材,一副紅色的棺材!」

  「紅色?我就是做棺材的,我還沒聽說過有棺材做成紅色的。」爺爺疑惑地說道。

  「我也覺得稀奇,誰家會把棺材做成紅色的,我剛準備上去看,結果剛好王大富來了,我趕忙躲到一邊,還好他沒發現我。他還帶著一個男人,一看就是城裡來的,穿得有模有樣,還挺好看,兩個人就在棺材旁邊說悄悄話,我也聽不清,不曉得他給王大富說了些啥子,就看見王大富往棺材裡面放了好多金銀首飾,還有一個跟拳頭一樣大的玉石,亮晶晶的,一看就值好多錢。」

  說到此處,耗子舔了舔嘴唇,臉上滿是貪婪的神情。

  「我就一直躲在那裡不敢出去,順便看看能不能帶走點東西撈上一筆。一直等到半夜,王大富帶了幾個人來,蓋上棺材,又在棺材上貼了些什麼就抬著走了。我悄悄跟在後面,一路跟到後山,他們這才停下,把棺材放進坑裡,填上土就走了,連個墓碑都沒立,這不是潑天的富貴等著我們嗎?」

  眾人聽完陷入沉思,片刻後爺爺開口道:「你打算讓我們去挖墳?那可是缺德事,被人發現可就完了喲。」

  「路線我都記下來了,埋棺材的地方我也做了記號,發財的機會就在眼前,就看兄弟們有沒有這個膽量了,那裡面的東西就算咱們五個人分,也足夠一輩子衣食無憂了。」耗子嬉皮笑臉地說道。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

  「我幹了,幹完這票我就去城裡,聽說城裡的女娃水靈得很,皮膚又白又嫩,親上一口那不得美死,我一定要去見識見識。」

  大家本就正值熱血的年紀,經這一番慫恿,都應承了下來。

  「好,今晚十二點,就在此地集合,帶上挖墳的工具,我帶大家去發財,完事以後別叫我耗子了,叫我耗總!」耗子得意地說道。

  眾人聽完哈哈大笑,爺爺也跟著打趣道:「好好,以後叫我江總,今晚必定發財。」

  一陣鼓舞之後,各自回了家,為今晚做好準備。

  晚上大家如約而至,耗子在前頭帶路,眾人拿著挖土的工具跟在後頭。

  為了隱匿行蹤,一行人並未打開手電筒,僅借著月光緩緩前行。周遭寂靜如死水,眾人想到即將要去挖墳,心裡不禁一陣發怵,平時走慣的路此刻卻顯得陰森恐怖。

  大約走了二十多分鐘,耗子走到一個土包前,左右觀察一番說道:「就是這兒了,兄弟們,財富在向咱們招手啊。」

  眾人聽完心中一喜,隨即就取出工具開挖。挖到大約半個身位時,只聽「當」的一聲,耗子大喜:「挖到了挖到了,就在下面,我沒騙你們吧。」

  大傢伙更加賣力,不多時,整個棺材全部被挖了出來。棺材約兩米長,在漆黑的夜裡看不出它的顏色,只聞到一股腥味,可眾人此刻也毫不在意,全都貪婪地期待著棺材裡面的財寶。

  「咦,這棺材蓋上貼的是啥玩意兒。」爺爺從棺材蓋上扯下一張巴掌大的紙觀察起來。

  「好像是黃色的,上面還有寫著一些看不懂的字,你們有人認識嗎?」說完遞給眾人查看,眾人紛紛搖頭。

  「好兄弟們別管這黃紙了,快開棺吧,分完咱們趕緊回家。」耗子急切說道。

  眾人隨即把黃紙扔在一旁,合力將棺材打開,鋪滿整副棺材的黃銀首飾映入眾人眼帘,還有一顆拳頭大的玉石放置在屍體胸前。屍體靜靜地躺在裡面,面色慘白,身著紅衣,看上去與普通人無異。眾人頓時大喜過望。

  「怎麼感覺突然變冷了,涼颼颼的。」

  「讓你多穿點你不聽,大晚上的肯定冷啊,快拿袋子把值錢的裝回去。」爺爺說道。

  眾人立刻開始動手,兩人跳進棺材把金銀首飾拿上來,爺爺在上面用袋子接著,耗子和一人在旁邊放風。

  「你們可別私吞喲,我盯著你們的。」耗子喊道。

  「我去你的,都是兄弟說這些。」爺爺不耐煩地說道。

  「嘿嘿,發財了發財了,今天是個好日子呀,明天就去摸嫩模呀。」眾人開心地唱了起來。

  「咦,你抓我手幹什麼?」棺材裡的人問另一個同伴。

  「誰抓你手了,咦,我的手怎麼也被抓住了?」兩人頓時深感不妙,不約而同地看向一旁。

  「啊!」一聲慘叫突然從棺材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