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使一路上最最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也正是因為它時刻擔心著這件事情,在它的預案里,早就準備好了許多的應對之法。
結合它現在的情況於形勢,雪域使極為睿智地選擇了「裝聾作啞」,不予回應,並以它有生以來最快的速度前往第二個任務地點。
不同意,不拒絕,不回應,不談判……
俗稱裝死。
它不擔心左旋前儲的戰爭威脅,第二個寶物已經開啟,它和艦隊乃至整個行星系,安全沒有問題。
它也不擔心左旋前儲的「告狀」威脅,只要它成功完成尊上的任務,左旋前儲再怎麼「告狀」,問題都不會太大。
它被告知的協議中,並沒有可以讓左旋前儲進入它的任務核心地帶的規定,所以,最壞的結果下,也至少絕不會去罪船。
它所擔心的只有兩點。
一個是尊上的任務是否成功完成,這是根本,也是它遠航來此的重大責任;
二個是它自己琢磨出來的,尊上麾下與左旋前儲打交道的大都沒有好下場。
比如現在的事情,一旦傳回去,先不說尊上的反應,那個火蟲……
雪域使一邊趕路,一邊拋去亂七八糟的想法,對凝枳的緊急信號充耳不聞,仿佛沒聽到。
它和凝枳相處太久的時間,凝枳肯定能懂它的想法,這些一道比一道緊急的信號,不過是做樣子給左旋前儲看得罷了。
它現在必須抓緊時間完成第二個任務。
這裡,或者說,這個行星系,是有神秘的戰爭設施的。
它的第二個任務和這些戰爭設施有關。
……
楚雲升從快速戰艦返回新艦,通知戥更改航線,再到回來,用去的時間不多。
只是頻繁的追溯會令他意識不穩。
他一回來,便聯合巋靈主試圖進去降臨點星球。
在他來去這段時間,快速戰艦進入行星系進行了接觸,巋靈主一方在先於快速戰艦一步到達時就做了解,關於偽霸部下的這支艦隊的大致情況,他已知曉。
他和巋靈主試圖以威脅加談判的方式,以最簡單的方式,順利進入降臨點星球,但沒想到,這位統領偽霸這支艦隊的雪域使,竟然裝死不出現。
任憑楚雲升怎麼威脅,它就是不出來。
對方開啟了偽霸的什麼寶物,立即便以光速籠罩行星系,將巋靈主的靈蘊統統擋在行星之外。
說是「擋」,也並不準確。
自從對方開啟了寶物,靈蘊只要進入它發生作用的範圍,便瞬間被攪得亂七八糟。
在似乎還在那裡,可是根本沒什麼作用。
不論嘗試何種方式進行控制,闖入被覆蓋時空內的靈蘊,仿佛被一個無形的東西徹底攪亂,或者,仿佛是在原基礎上又被賦予了一個隨機變量。
楚雲升試了一次,也差不多。
他和巋靈主都無法確定靈蘊被攪亂的原因到底是前者,還是後者。
因為,楚雲升和巋靈主感覺不同,有所分歧,巋靈主感覺偏向是前者,楚雲升感覺偏向是後者。
但有一點,在它覆蓋下的時空,楚雲升和巋靈主的靈蘊立即變得徹底混亂或者隨機變化,而完全不受控制。
「這東西,聞所未聞!」
巋靈主不可思議地向楚雲升又透露了一些秘密:
「也許是我見識不夠,但我聽說過一個極為強大的靈主,擁有的就是類似特點的靈蘊,在靈戰之中,但凡遇到它,根本沒法打……可那畢竟是靈主,像對面用一樣東西就用做到類似的作用,我從來沒見過,這銀河霸主……」
巋靈主本能地對這個寶物警惕與不安,又充滿疑惑:「這麼重要的寶物,為什麼敢讓這支弱小的艦隊攜帶,不怕被搶?」
楚雲升已準備放棄談判,一邊調弭婭過來冒充他,繼續對雪域使的威脅,一邊向巋靈主道:
「它的思維一向難以琢磨,不過我認為,它的安排並不一定有差錯,你看,你和我加在一起,都未必能搶走這個寶物。」
巋靈主嘆息一聲:「確實如此,而且,或許,即便被搶了,以它的家底,甚至可能都不會在意。」
楚雲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偽霸是怎麼想的。
弭婭被調了過來,接替他繼續向裝死的雪域使試壓威脅。
這個雪域使也是一個奇葩,在楚雲升的記憶中,以前遇到的偽霸的苑使域使,都極為陰狠與果斷,這一次遇到的這位,似乎十分另類。
沒法簡單地進入降臨點,楚雲升不得不通過氣泡世界,侵入降臨點星球的生命零維,以繞過雪域使的阻止。
快速戰艦派出去的許多無人探測器已經失聯,載人的探測器倒是被對方一個一個地安全地送出來了,顯然它們不想開戰,便不想刺激快速戰艦。
弭婭認為沒有必要再派探測器,除非快速戰艦自己進去。
楚雲升本體與新艦都尚未到達,還沒到強行打進去的時候。
交待好弭婭,楚雲升又通知巋靈主繼續向雪域使艦隊施壓,然後進入氣泡世界。
……
神的降臨,令載殼人的奴隸主們既驚恐不安,又充滿狂熱的幻想著。
長生不死地享用這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是每一位奴隸主都夢寐以求的理想。
它們為此做出無數次的努力,包括不限於求助於神殿等行為。
懷揣著長生不死的願望,分散在各地,得到消息的大小奴隸主們,帶著它們的武士,驅趕著數不清的奴隸運送大量珍貴的貢品,前往神殿。
因為食物的短缺,餓死在路邊的奴隸比比皆是,越是靠近神殿,奴隸的屍體越是密集。
粒,是來自北方的一位年輕的奴隸主,由於距離的遙遠,它收到消息,再經過召集人員,準備貢品,出發上路,已經很遲了。
它其實不太奢望能夠得到神的恩賜,給與它長生不老的機會。
它只是準備來見識一下,以及尋求南方的幾個大奴隸主的支持,解決它的領地最近遭受的威脅。
它極力表現出很虔誠的樣子,一路上嚴格地進行了各種儀式。
雖然如此,它也並不抱有希望能夠見到神靈,畢竟它只是一個很小的奴隸主,直到一天傍晚的時候,它如往常一樣,在似乎永遠走不到頭的路上,遙遙地對神殿方向進行禮儀的時候。
一個快要累死或者餓死在路邊的奴隸,忽然騰空而起!
粒在驚愕中,只看到那個快速升空的奴隸身體不斷地變化,越來越快,快到它根本看不清的時候。、
「嗖」地一聲。
那個奴隸原空如消失般,只留下一道貫穿天際的殘跡。
它內心極度驚恐與慌亂,但好歹還能保持一個奴隸主應有的鎮定,而它周圍的奴隸則完全處於慌亂之中。
等它再度控制住混亂,並沒有注意到在它的奴隸中,一個奴隸小頭領雙目中炯炯有神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為避免意識過于震盪,楚雲升選擇最弱的瀕死氣泡。
雪域使雖然開啟了寶物,但關於這顆星球的地圖乃至細節,早就被快速戰艦掃描得清清楚楚。
快速定位後,他改造好生命體,便飛向神殿。
他的速度極快,以至於在經過神殿最外面的大門的時候,那些原始的守衛毫無察覺。
只有到了裡面,才有偽霸的部下發現了他。
但楚雲升並沒有與它們糾纏,偽霸部下建立的密鑰鎖壁,對卓爾人的技術來說,形同虛設,一道道通道打開,他幾乎直入如無人之境。
很快,楚雲升便到達降臨點位置。
在淡綠色的光壁面前,他只停留了一瞬,便迅速地沒入進去。
混亂的時空,是楚雲升第一個感覺。
最簡單與最直觀的便是他入侵的這個生命體仿佛成了一團麻線,毫無頭緒。
這裡必然已經被雪域使使用過什麼東西。
若非楚雲升不斷地以三大族的技術不斷地糾正,恐怕都活不過一秒。
即便如此,他這具生命體也活了多久,很快就會因時空錯亂而死亡。
但這點點時間,對他而言,對被卡住的靈而言,都足夠了。
經過錯亂,便是節點橋口的光怪陸離……
「你是誰。」
楚雲升馬上「聽」到一個聲音,聽起來,並沒有任何的慌亂。
楚雲升道:「來與你談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