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說我爹爹想什麼啊?」江秀一臉彆扭的跟自己的小丫鬟抱怨:
「雖然我說了要和傅聞煙一起玩,但也不能第二天就逼著我來找她吧?我拜帖都沒寫……」
小丫鬟看著自己躍躍欲試,卻口是心非的小姐,忍笑道:
「來都來了,小姐先見見傅小姐再說吧。」
「說的倒是,來都來了。」江秀抬頭看著頭上的牌匾上兵馬大將軍府這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心中有些緊張。
如果傅聞煙昨日所說只是隨口迎合,今日不想和自己出去怎麼辦?
小丫鬟上前向門房說明來意,沒一會,以前時常跟在傅聞煙身邊的小丫鬟就走了出來。
「江小姐。」紅纓恭敬的向江秀問安,「我家小姐讓我請您進去。」
「好,有勞。」江秀微微頷首,邁著步調一致的步子跟在紅纓身後,然而當她發現紅纓帶著她走過貌似是大將軍府前廳的時,心中頓時不安起來。
招待客人不是應該在前廳嗎?
這個小丫鬟要帶自己去哪?
傅聞煙不會是秋後算帳,想要在將軍府暗害自己吧?
從前廳到傅聞煙的院子這短短的時間內,江秀連自己會被傅聞煙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都想好了。
但是,她沒想到她會看到頂著一頭睡得跟雞窩似的頭髮,在床上扭成麻花的人。
「傅……聞煙?」江秀看呆了,許久才確定眼前的人是那個絕色倨傲的傅家大小姐。
紅纓對傅聞煙這副樣子已經見怪不怪了,她解釋道:
「小姐還沒睡醒,知道江小姐你來又不好讓你乾等著,便讓奴婢將您請了過來。」
像傅聞煙這種有睡眠障礙的人,睡著很難,醒來更難。
傅聞煙充血的眼睛落在江秀身上,有氣無力的打了一個哈欠:
「你怎麼來這麼早?」
江秀懷疑的看了一眼外面高高掛著的太陽。
她?來的早!!!
誰家千金大小姐睡到正午了還沒醒啊。
江秀一臉麻木:「你昨晚幾時睡的?」
傅聞煙努力的回想了一會,然後搖頭:「不知道。」
她醒一會睡一會的,不知不覺就到現在了,但還是跟沒睡著一樣,難受得很。
江秀瞅著她眼睛裡的紅血絲,有些不忍:「要不我改日再來約你?你再休息一會?」
「不用了。」傅聞煙搖搖頭:「等我更衣。」
她現在也睡不著了,躺著更難受。
江秀欲言又止,其實她想說她也沒那麼著急,但傅聞煙已經閉著眼睛摸到了浴房,於是自覺的閉嘴。
傅聞煙的房間裝飾清新簡單,除了書桌一片凌亂其他地方看起來還算整潔。
一陣風吹來,桌上散落的紙張洋洋灑灑的落下。
江秀下意識的低頭,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在窺探別人的隱私,便準備收回視線。
可還是晚了一步。
散落一地的宣紙上都寫著一模一樣的三個字———溫讓辭。
這些墨痕的乾燥程度和紙張泛黃的程度並不相同,一看就知道是在不同的時間段里寫下的。
江秀吸了一口冷氣,慌亂的將視線移開,心中震驚不已。
所以,傅聞煙根本不是放下了二殿下,而是移情別戀了溫世子?
那……溫世子知道這件事嗎?
她心中諸多疑惑,可思緒卻在和換好衣服走出來的傅聞煙對上時腦中只剩一片空白。
「我,我,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江秀驚慌失措的解釋,生怕傅聞煙會一怒之下讓人挖了她的眼睛。
自己雖然是丞相府的小姐,可傅聞煙的姑姑畢竟是皇后。
她若真的想挖自己的眼睛,想必丞相府也做不了什麼。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是她從小就知道的道理。
「看到什麼?」傅聞煙疑惑的挑眉,目光從江秀慌亂的臉上移開,落在地上的宣紙時,心中瞭然。
她自然的走過去將宣紙撿起來一張一張的鋪好,重新放在書桌上:
「看到就看到了,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
「啊?」江秀張著嘴:「可你不是喜歡二殿下嗎?」
這才多久,就移情別戀了?
所以,二殿下和傅聞煙到底誰是那個被拋棄的啊……
「現在不喜歡了。」傅聞煙淡淡的說。
江秀抿唇,心情有些複雜:「可溫世子……」
她猶豫著,最終還是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溫世子性格看似溫和,實際上卻最為淡漠。他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謙遜有禮,不會讓人覺得不適,但也不會有人能靠近他半點。」
「傅聞煙……你若喜歡他,可能得不到回應。」
單方面的付出想想覺得苦。
江秀覺得傅聞煙才從二殿下那個狼窩裡踏出來,不該再走到另一個虎穴。
傅聞煙撫摸著紙張上的字跡:「我只喜歡他。」
旁的人,都比不上溫讓辭。
此時,若是溫讓辭在便會發現這字跡和他的一模一樣
江秀:「……」
傅聞煙的腦袋裡是只裝了男人吧?
江秀有些無奈,卻也在心底嘆息著傅聞煙的眼光。
當真是不該選的男人,她全都選了。
好在,溫世子是個懂禮數,人品也不錯,至少不會像二殿下一樣吊著傅聞煙。
她同情的拍拍傅聞煙的肩:「以後,若是受了委屈可以和我說,我雖然幫不了你,但至少你不用憋著。」
自己會受什麼委屈?
傅聞煙心中不解,可看著江秀眼裡的關懷,還是笑著點頭:
「好。」
收拾好之後,傅聞煙和江秀便準備出門去詩酒樓。
詩酒樓,是一座酒樓的名字。
這座酒樓中的酒不能用錢買,而要用詩。
因為這樣的營銷方式,倒是讓這詩酒樓成為了天下文人墨客的聚集之地。
江秀之所以今日要帶傅聞煙去這,就是因為今日在詩酒樓中有人約了斗詩,她們這些個小姐便趕去湊熱鬧。
只是,兩人剛準備出門,就和來大將軍府的溫庭琛迎面碰上。
江秀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傅聞煙,見她神情自然,這才向溫庭琛行禮:
「臣女見過二殿下。」
傅聞煙沒動,目光直直落在溫庭琛身後挑著箱子的幾個下人:
「看樣子二殿下沒忘了自己還欠著我一千三百兩黃金呢。」
溫庭琛聽著她語氣中的諷刺,心中一痛,面上卻維持著討好的笑:
「這裡一共有一千八百兩黃金,多的算是我給你賠禮道歉。」
「煙兒……莫要再生氣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