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傅聞煙離開鳳翔宮,景華皇后還在她的那句「以後,我會護著他」里沒有回神。♟👌 ❻❾ˢ𝓗Ⓤx.Ćᵒ𝓂 👺👤
曾幾何時,也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他牽著自己藏在嫁衣下的手,少年眉眼深情的許諾:
「景華,以後宮門高牆,有我護著你,你做自己就好。」
可後來呢,宮牆深深,一個又一個的美貌妃嬪抬進皇宮。
而那個曾經許諾他一生一世的少年,卻終究將自己分成了無數份。
一份給朝廷,一份給天下蒼生,一份給權勢謀劃,一份給貴妃,一份給愛嬪……卻再無一份留給她。
傅景華諷刺的笑笑,世上貧賤,無非是承諾和愛情。
「娘娘,您心情不好嗎?」聲音潤朗的少年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乖巧的跪在景華皇后的腳邊,試探著詢問。
以往傅小姐進宮來皇后的心情都會轉好,為何這次卻好像更差了?
自己接下來伺候著要得小心一些。
聽到伺候的人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關懷,傅景華將在回憶里得到的不快壓下去,抬手挑起少年的下頜,憐愛的笑著。
「地上涼,說了不必多禮,你又何必跪著?」
森月乖巧的垂著睫毛,身子卻往景華皇后的膝上靠去,低低道:
「娘娘是皇后,是朔國最尊貴的女人,奴不願仗著娘娘的寵愛沒了分寸。」
聽到這話,景華皇后輕笑了聲,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靠在自己膝蓋上的腦袋。
「本宮最喜歡的就是你乖巧得模樣。」
有了權力,她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
所以……宣郎(文宣帝)不要怪我,是你先捨棄我們之間的承諾和信任的。
森月受用的勾唇笑著,踮著腳伸長脖頸靠近景華皇后的唇。
景華皇后對他們都很好,但前提是足夠乖巧和忠誠。
否則……想到背叛之人的下場,森月打了個一個寒顫。
景華皇后徘徊在他腹部的手一頓,問:「冷了?」
森月趕緊回神,淺笑著重新覆上景華皇后的身子:
「奴不冷。」
屋內一室旖旎,趙嬤嬤習以為常的守在屋外,院中伺候的宮女太監也都什麼都聽不見的模樣。
傅聞煙此時已經出了皇宮,她撐著腦袋,連聲對發發感慨:
【不愧是在朝中能和文宣帝分庭抗衡的女人,玩得是真花。難怪原主第一次見溫庭琛就想著對他霸王硬上弓,若非被蘇沉魚撞破,也許她都嫁給溫庭琛了也有可能。】
發發無情的戳破傅聞煙的腦補:【女主是蘇沉魚,作者自然不會讓原主成功。】
【也是。】傅聞煙點點頭,又道:【你說這個叫森月的男寵身懷武功,而且還不弱!會不會就是他殺了景華皇后?】
原書中,景華皇后是死在一個男寵的床上,死了也就罷了,還因為不守婦道和旁的男子同床共枕而受盡百姓唾棄。
因此,讓溫廷皓的身份都遭到了大臣的質疑,覺得他並非龍種。
否則,溫廷皓也不至於被打壓得那般慘。
不過,那男寵的介紹極少,作者只提到是景華皇后最為疼愛的男寵,連名字都不曾擁有。
所以,傅聞煙一時半會還真不能確定對方是誰。
景華皇后養的男寵那麼多,她總不能全都解決了才是。
發發整理了數據,最終道:【得景華皇后寵愛的男寵很多,的確不好找。】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傅聞煙翻了個白眼,憂心道:【文宣帝顯然是知道這些事的,可憐了我那表哥,還不知道自己的親娘比親爹還玩得花。】
【若是知道了,只怕比現在更陰鷙暴戾,我不會扶持出一個暴君吧?】
說到這,傅聞煙語氣都嚴肅了兩分:【不行不行,得在表哥知道此事之前替景華皇后將屁股擦乾淨了。】
她可不想以後的金大腿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那多危險。
她以後是要躺平的二世祖!
不過,要怎麼做,就得講究些方法了……
傅聞煙斂眉思索著,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神一陣邪惡,看著發發直打冷顫。
*
又過了兩日,天氣逐漸放晴,淮江一帶也傳來好消息。
據說在溫廷皓和溫讓辭兩人的努力下,那些流離失所的難民已經初步有了安身之所,一切都在井井有條的恢復中。
消息傳到京都的時候,溫庭琛就被文宣帝叫到了御書房。
他恭敬的看著自己的父皇,雖然盡力裝作無事,可眼底的青黑卻騙不了人。
文宣帝皺著眉:「老大此去淮江賑災,不但沒有任何失誤,還將淮江一帶的難民治理得井井有條,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給了難民安身之所。」
「同時還大量購置了預防時疫的藥材,避免了百姓經受水患之苦後又經病痛的折磨,因此極受淮江一帶百姓的讚頌。此事,你可知道?」
文宣帝看向他的時候,強大的壓迫感襲來,溫庭琛低著頭掩去眼底的失落,回道:
「父皇方才說起,兒臣才知道。」
「廢物!」文宣帝突然暴怒,抓著桌上的摺子就朝著溫庭琛砸了過去。
「你的心思若多放在正事上,此次去淮江的人就該是你!」
文宣帝答應派遣溫廷皓去淮江,但事後深思熟慮過便也後悔了幾分。
他本以為溫廷皓年輕氣盛,又不知百姓疾苦,無論如何都解決不好淮江的事。
或者就算解決好了也只是堪堪完成而已。
沒想到,溫廷皓和溫讓辭兩人卻將事情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得如此優秀。
將百姓的吃住行包括身體健康全都考慮在其中,這樣的周全恐怕朝中的老臣都沒人能做到。
這樣一來,文宣帝想要溫廷皓失職一事來處罰溫廷皓就成了天方夜譚。
不但如此,此事之後溫廷皓在百姓中的威信也會大大提升,此事在奪嫡中對他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溫庭琛跪了下去,沒有否認自己的過失,只道:
「兒臣知錯。」
「哼!」他這般利落的承認,文宣帝心裡卻沒多爽快。
他道:「皇后早不提讓你去刑部處置蘇府之事,卻偏偏在朝廷即將派人去淮江之時用此事將你困在京都,從而讓人別無選擇只能鬆口讓老大去。」
「最近,皇后的舉動倒是頗出乎朕的預料。」
以前皇后和他作對,但事事都是直來直往的擺在明面上,現在卻好像總在聲東擊西,讓他都分辨不出她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