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你可以帶我走了

  傅聞煙眼中的笑意滯了一瞬,她忽然問發發:【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我時的模樣嗎?】

  發發忽然安靜了下來。☠👺 69𝕤Ĥ𝕌𝔁.Ⓒ𝓞Ⓜ 🎈🍮

  腦核中也自動調出第一次見到傅聞煙時的場景。

  那是主位面中,深秋里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聞煙的四肢被鐵鉤穿過綁在十字架上。

  她被自己的族人和父母當做獻祭的工具,他們等待著儀式結束的時候分吃她的血肉。

  可真正讓發發感到可怕的卻是當時聞煙的表情。

  面對這些想要吃了她的親人,她臉上居然是笑著的。

  沒有悲傷、沒有難過、甚至沒有驚恐,她就笑著看他們在她的面前架起大鍋,撒下調料,時不時還指點他們兩句該如何去腥。

  發發沒控制住自己的好奇便綁定了傅聞煙,那時它問她為什麼不害怕。

  她怎麼說的來著?

  她說:「有什麼可怕的,我早知道這天的到來。我只是想看看等待這天到來的過程中,我的族人、我的親人能虛偽到什麼地步而已。」

  發發問她:「既然知道他們心懷不軌,為什麼不逃走?」

  聞煙當時愣了一下,忽然又低低的笑了起來:

  「我只是想著,萬一……萬一我的爸媽、我的爺爺奶奶、我的族人心軟了呢……」

  可結果,無論她哭了多少次求了多少次,還是被鐵鏈貫穿四肢綁在了這十字架上。

  她流再多的眼淚哭得再悽慘,結果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她的出生本就是為了成為祭品。

  父母愛她疼愛,長輩寵她溺愛她,村子裡的人重她呵護她都只是為了保護她所謂純潔的靈魂。

  為了在她成年之後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多可笑,為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信仰,他們便要殺了她。

  和發發說話的時間,聞煙用力將掛在鐵鉤上的雙手往下一扯,勾住她手腕的鐵鉤從肉里脫出。

  少女手腕的橈骨斷裂,皮肉綻開。

  可她卻微笑著將彎腰將腳上的鐵鉤拽了出去。

  看到她恢復自由的瞬間,正在準備食材的族人立即朝她沖了過來想要將她重新送上祭台。

  可聞煙早有準備,哪裡會讓他們得手?

  發發第一次破例,便是在那個時候。

  在傅聞煙任何積分都沒有的情況下借給了她一樣武器,一把最新型衝鋒鎗。

  那一夜,雨聲不停,槍聲不絕。

  等到天亮的時候,那個偏僻迷信的村莊裡除了聞煙之外再無一人站著。

  一片水霧中,手腕腫得跟碗口那麼粗的小姑娘彎腰挖著坑,然後將族人的屍體一個個一個的拖進坑裡,再一把火扔了下去。

  炙熱的火焰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傅聞煙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看著。

  她語氣平靜的告訴發發:【你可以帶我走了。】

  從那以後,系統中多了一個無往不利的宿主,主位面卻再尋不到一個叫聞煙的女孩。

  傅聞煙輕輕呼出一口氣,眸光溫柔的看向撫遠王府的方向:

  【溫讓辭很乾淨,很讓人嚮往,不是嗎?】

  所有人都在逼他走謀權篡位的路,他卻能始終如一的做那溫潤如玉的君子。

  甚至最後以身殉道,正君子之風。

  君子二字,說來容易做到卻難。

  聞煙翻遍了所有位面的人設,卻唯有溫衡一人如此。

  他是天上的皓日,人間的溪流,是聞煙辛辛苦苦等待的不同。

  這樣的人,對聞煙來說太難得。

  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得到才行啊……

  回憶起當初的事發發的情緒也有些低落,它真切的感受過聞煙的絕望和痛苦,所以大概能感同身受。

  如果說世界上有誰希望聞煙幸福,那麼那個統子一定是發發。

  所以,此刻看到傅聞煙溫柔的眼神,它立刻跟著道:

  【宿主喜歡就去追吧,你和溫衡小天使的愛情由我守護。】

  傅聞煙被她逗笑了,心裡的陰鬱散開,騎馬朝著月明樓趕去。

  而此時的月明樓上,溫廷皓聽到府中人的通傳皺起了眉頭。

  他擺擺手讓人退下,這才頭疼的對一旁的溫讓辭說:

  「我還有事便先走了。」

  溫庭琛去大將軍府定然是為了煙兒,他不想煙兒再重蹈覆轍,必須自己親自去盯著。

  他這才抬腳,屋外就又進來一人。

  看見他臉上一喜,趕緊行禮道:「主子,蘇側妃身子不適,太醫用了藥卻沒有好轉,您是否要回去看看?」

  溫廷皓動作一頓:「太醫說了是什麼問題嗎?」

  那小廝回:「好像是與避子的湯藥有關,但具體的太醫沒說。」

  溫廷皓沉默片刻,「你回去吧,處理完事情我再回府。」

  說完,他便要離開。

  小廝一愣,下意識的就道:「可是蘇側妃的情況……」

  溫廷皓冷冷的看向他:「藥是她自己要喝的,本殿從沒逼著她喝那些東西,她自己找死,難不成本殿還得攔著?」

  小廝趕緊跪下:「奴才多嘴,還請殿下恕罪。」

  「滾。」溫廷皓踹了他一腳,神情煩躁。

  溫讓辭見狀,只好勸誡道:「畢竟是你府中唯一的女眷,去看看吧。」

  溫廷皓猶豫道:「可是煙兒那邊,不去看看我不放心。」

  「要不……」溫廷皓視線突然落在溫讓辭身上:「要不你幫我去大將軍府看看,煙兒不是挺喜歡你的嗎?你去的話她應該會高興的。」

  「大殿下。」溫讓辭語氣重了些:「慎言。」

  「傅小姐尚未婚配,說這些實在是不恰當。」

  「是嗎?我怎麼不覺得呢。」女子輕快的聲音傳了進來,下一刻傅聞煙裊裊婷婷的走進包間。

  她甚至沒有看溫廷皓一眼就徑直走到了溫讓辭身邊,笑著問:

  「溫世子,一天沒見想我了沒?」

  沒想到傅聞煙說話竟然如此大膽,溫讓辭只覺耳垂一陣發燙,立即別開視線不去看她,清冷的提醒:

  「傅小姐,自重。」

  傅聞煙輕笑了聲,從善如流的乖乖站好,回:「好~」

  說完她又嫌棄的對站在門邊的溫廷皓擺擺手:「表哥,你回府去忙吧,晚些時候溫世子會送我回府的。」

  溫廷皓哪裡不懂她的意思,但這件事他樂見其成。

  便點頭,又叮囑溫讓辭:「阿衡,煙兒我就交給你了,改日請你喝酒。」

  「這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