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送溫世子上路

  她語氣輕柔真誠,像是真心為景華皇后考慮一般。

  景華皇后心中煩躁稍安,她隨意拿起經書隨意的翻了一下,嗅著經書上沾染的香火味道,眸光微動。

  「聽說,蘭亭寺的高僧佛法高深莫測,很是受人推崇?」

  万俟九歌聽到這話,再聯想剛才離開的大殿下眼中顯而易見的怒容,心中當即有了猜測。

  她垂眸,回道:「是。」

  景華皇后沒有再問,心中卻已經有了打算。

  她將竹籃交給趙嬤嬤,「送去佛龕前供奉著吧。」

  *

  「師父,你最近怎麼每天都有時間來看我?」溫若初雖然蹲著馬步,可一雙眼睛卻是巴巴的盯著坐在一邊的傅聞煙。

  目光觸及她臉上的面具,眼中閃過些許失望。

  師父還是不想以真面目見自己嗎?

  傅聞煙懶懶的抬眸瞅著他:「太閒了。」

  現在朝中中立的勢力幾乎都已經被江丞相整合,而文宣帝手下的勢力溫若初也在逐步接觸中,她確實沒什麼要忙的。

  溫若初撅著嘴,「我還以為師父是想我了。」

  結果只是因為太閒嗎?

  聽著小少年語氣中不難分辨的失落,傅聞煙好笑的拿著樹枝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

  「你母親比較想你,改日帶你去見見她。」

  想到剛剛收到的信,溫若初心中一暖,他從未想過母親還能活到如今。

  而且,母親在信中說她的身體已經大好,能自己下床活動了。

  這些,都是師父帶給他的。

  溫若初抿著唇,感激的看著傅聞煙:「師父,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傅聞煙以前實在沒發現溫若初這麼煽情,她嫌棄的對他翻了個白眼:

  「你趕緊取得你父皇的全部信任,讓他手底下的人都認可你,為你所用便是對我好了。」

  否則,傅聞煙還得用強勢的手段逼著這些老頑固低頭,實在是有損她溫柔善良的形象。

  「好。」溫若初脆生生的應下,他一定會努力的。

  想到那日在宴會上見到的傅聞煙,溫若初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心中的好奇。

  他試探著問:「師父可知道大將軍府的傅聞煙?」

  傅聞煙晃著手中樹枝的動作一頓,她掀起眼皮看向眼中滿是期待試探的溫若初,挑眉,問:

  「你懷疑我是她?」

  「不是嗎?」溫若初有些驚訝。

  可師父和傅小姐的聲音聽起來分明就是一模一樣的,就連這股子慵懶閒散的語氣都是一模一樣。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他眼皮耷拉下去,自己猜錯了師父的身份,師父會生氣吧?

  就在溫若初想著要怎麼去哄傅聞煙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一聲輕笑。

  她道:「你覺得是,便是。」

  溫若初耷拉著的眼睛已經瞪得渾圓,他甚至馬步都不扎了,驚喜的看向傅聞煙:「師父!」

  師父居然就這樣承認了。

  這是不是說明師父是信任自己的?

  「嘖。」傅聞煙毫不客氣拿樹枝敲著他的小腿:「站好,加半個時辰!」

  「好。」溫若初點頭,立刻乖乖重新紮著馬步,只是眼睛總是時不時的瞥向傅聞煙,心中喜滋滋的。

  他的師父長得真好看!!

  發發看著花痴的溫若初:【你確定你徒弟不是個傻的?】

  傅聞煙否認:【他不是我徒弟。】

  發發:【你騙統子呢?你不把他當徒弟,會讓他叫你師父?】

  傅聞煙就是嘴硬心軟,分明挺喜歡溫若初這小孩的。

  發發想,溫若初在宿主面前這麼乖這麼聽話,如果它是宿主的話,肯定也喜歡這個徒弟。

  傅聞煙懶得和發發爭論,專心的盯著溫若初練習武功的基礎。

  與此同時,京都長安巷

  夜色濃厚,長安巷乃是京都百日裡最繁華的一條巷子,但現在夜深人靜,巷子中沒有了營生的百姓,便只餘下幽靜的詭異。

  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巷子兩側高牆林立,高牆兩側一道又一道的人影倒影落在地面。

  孤零零的燈籠忐忑的晃動著,夜風嗚咽猶如山林中嘶吼的野獸。

  溫讓辭身上還穿著巡視京都守衛時的盔甲,白銀色的盔甲折射著他掌心那一盞越來越暗的燈籠的幽光。

  他前行的腳步漸慢,最終停在了長安巷的中央。

  「各位既然已經來了,為何還不動手?」他頭也不抬的問。

  「因為,在等溫世子察覺到我們的存在。」一道黑影從夜色中走了出來。

  他站在溫讓辭面前,問:「世子是何時發現我們的?」

  溫讓辭抬眸,那雙眼睛裡依舊是一貫的溫潤和平靜,他回答著眼前人的問題:

  「剛才。」

  這些人想必都是做慣了這些勾當的,若非自己已經走到巷子中央,他們按捺不住釋放出了殺意,溫讓辭很難發現他們。

  只是,天子腳下,竟然也有人敢這樣劫殺自己,當真是讓人意外。

  「能發現我們,看來世子的武功不錯。」來人面巾下的臉浮現一抹殘忍的笑:「只可惜,英年早逝。」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溫世子,在下奉命取你性命,還望世子爺,配合。」

  「恕難從命。」溫讓辭溫潤的眸光一凝,手中的燈籠落在地上,長劍應聲而出。

  看到溫讓辭竟然率先出手,來人眼中閃過一抹欣賞。

  但也只是一瞬,無論溫讓辭武功再高,他今日也必死。

  牆頭上虎視眈眈的一行人,在看到溫讓辭拔劍的瞬間便從牆上跳了下來。

  他們如黑色的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沖向溫讓辭,既能保證他們自己的體力,也能將溫讓辭的體力耗盡。

  溫讓辭很快就察覺到了他們的目的,可是這樣的情況下他根本沒有應對的辦法,只能每一次都拼盡全力去抵抗。

  敵眾我寡,稍有不慎,他便會成為這些人的刀下亡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些刺客越來越興奮,手中招式也越發凌厲,然而溫讓辭卻已經退到了牆角。

  那隻握劍的手顫抖著,整隻手臂又麻又脹,但他眼神卻沒有半點怯意。

  為首的刺客欣賞的看著他。

  若不是要娶不該娶的人,溫讓辭還能再繼續安穩的做他的世子。

  可惜了。

  他抬手,「別玩了,送溫世子上路。」

  一聲令下,方才還有留有些許餘地的人立即朝著溫讓辭周身要害之處攻去。

  他能避得開一處,卻不能處處都避開。

  今日,溫讓辭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