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三個字,宮鳩幾乎是一字一頓,硬生生從嘴裡擠出來的,透出一抹濃到化不開的挑釁和逼宮之意,簡直不是一般的囂張……
說完這句話,他沒有再出聲,但嘴角卻緩緩勾勒出令人玩味的弧度,似笑非笑,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阮瑞安,一言不發。
接待室內的氣氛瞬間就變的無比凝重,沒有人說話,壓抑地叫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宮鳩可是東凌財團的執行董事,有他表態,這兩成作為賭約的股權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了。
哪怕沒有任何書面的契約,此事也無須擔心,畢竟此事可有不少人現場見證,東凌財團龐然大物,還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願賭不服輸。
更何況南洋阮家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即便東凌財團不認帳,南洋阮家一怒之下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他們將承受的損失,恐怕還將在這兩成股權的價值之上呢……
接待室內的氣氛之所以如此凝重,其實是因為上村聰和宮鳩的態度。
東凌財團的兩成股權非同小可,價值還在其次,關鍵是兩成股權旁落所帶來的其它影響。
這一點以宮鳩為首的一眾東凌財團高層不可能沒有考慮過,但他們卻仍舊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這種選擇。
由此可見,這一次的所謂賭約,他們幾乎已經是抱有必勝之心了。
正是因此之故,哪怕是以阮瑞安的魄力和膽色,這一刻,也都有些猶豫了。
對方的底氣這麼足,若是明知賭了必定是輸,還有必要應戰對賭嗎?
這些念頭從腦中閃過時,阮瑞安的臉上頓時就有糾結之色浮顯了出來,權衡不定,難做取捨。
接待廳外面,匯聚而來的遊客們在竊竊私語。
人群中的井上花容更是面色凝重,當她聽到東凌財團竟願意拿出兩成股權作為賭注時,眸底甚至還有一抹濃到化不開的震驚之色閃過。
井上花容也是東島人,在場諸眾之中,除了上村聰,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東凌財團的兩成股權所代表的含義。
東凌一向排外,保守,作為東島三大財團之一,東凌財團的這兩成股權,撇開其檯面上的市值不提,背後所牽扯的關係和利益,就註定了東凌財團絕不可能將這兩成股權拱手於人。
哪怕是他們真的輸了,也絕無可能!
「要出大事了……」
想到這些,井上花容的身形一震,臉色頃刻又是一變。
下意識地瞄了接待廳內的顧長生一眼,口中宛若夢囈一般,喃喃輕語:「贏了倒也罷了,如果上村聰輸了的話,東凌財團不認帳,這個男人……豈會罷休?」
對於顧長生,她即便是到了現在,也都還僅只停留在表面淺層次的了解。
但井上花容自認看人一向很準,顧長生的種種神秘之處,一直給她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前所未有的危險。
東凌財團若是真的招惹上了這種存在,那種後果,就連她,都有些不敢想像了。
接待室內仍舊沒有人說話,氣氛顯的越發凝重,洪正欽反正不嫌事大,臉上的玩味之色越來越濃,側著腦袋斜睨阮瑞安,一副坐看好戲的架勢。
顧長生其實也在猜測上村聰究竟想拿什麼作賭,但這句話不能問,真要問了,也就在無形中示了弱,哪怕最後應下了賭約,並且勝出,恐怕也要招人嘲笑,勝之不武。
一念及此,顧長生的眸中幽芒閃過,扭頭看了阮瑞安一眼,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東凌財團和南洋洪家一明一暗,擺開陣勢都已經欺到門前了,這種時候還不應戰,絕非顧長生的性格。
哪怕不知對方的陰謀算計是什麼,這一戰……他也決定接下了!
對於阮瑞安來說,顧長生就是主骨心。
此事他決斷不了,但顧長生的微一頜首,卻立刻讓他精神一振,立刻就有了底氣。
「哈哈哈……」
「東凌財團當真是好大的手筆啊,既然你們連兩成股權都願意拿出來作賭了,我南洋阮家,又豈有示弱之理?」
仰頭大笑一聲,阮瑞安說到一半時目光移轉,落到了上村聰的臉上,語聲陡然轉厲:「這個天價豪賭,我們阮家接下了!說吧,你們想……怎麼賭?」
「阮先生果然霸氣……」
見他應下了賭約,上村聰頓時大喜,趕緊接道:「既然是為了翡翠礦,又正逢翡翠節,這場天價賭約,自然便該賭石了!」
「這方面我們和手握兩座翡翠礦的阮家相比,那可是真正的外行,阮先生……不會不敢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