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白……學挖洞?
這句話很陌生,但是蕭溯他有自己的理解。
卿卿這意思就是想學考古吧。
他抬眸和傅斯淮對視一眼,眼中有暗光掠過。
如果卿卿真和小白成師徒了,那他們之間的關係豈不是更加親密。
最關鍵的是,可以名正言順地把小姑娘帶回家了,不偷不搶不拐不賣的,大姐看見了肯定開心啊!
想到這裡,蕭溯恨不得現在就把蕭序白拉過來,讓他當場收下卿卿。
看著卿卿的時候,他眼神不自覺變得柔和起來。
他伸手保證,「我明天就把他叫來,讓他教你挖洞。」
一想到自己可以見到心心念念的小白,卿卿覺得整個人都好幸福。
她張開手臂抱住蕭溯,欣喜地蹭了蹭,蹭了一身奶香。
「哎呀蕭叔叔,你太好啦!卿卿喜歡你!」
在這一刻蕭溯甚至動都不敢動,他實在有些受寵若驚。
滿腦子都被五個字刷了屏:臥槽好可愛!
連這聲蕭叔叔叫得都比旁人好聽許多。
在他的心裡能評得上好聽之最了。
蕭溯美得直冒泡,腦袋也暈乎乎的。
吃完飯後,被外面的冷風一吹,他才清醒過來。
離開傅家後,他趕緊給蕭序白打電話,說話的時候一口一個急事,但是到底是什麼事他閉口不談,只是跟他約好了明天在月渡台見面。
月渡台是蕭家下面的一個綜合性機構,集很多場所為一體,比如拍賣行、娛樂產所、飯店、鑑定中心、交易平台……
他的占地面積也很大,一共是四層樓,遠看像一座圓鈍的塔。
行內人之間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乘堅驅良攜萬財,千金流往月渡台
足以證明它就是一個上流社會巨大的銷金窟。
次日。
傅斯淮帶著卿卿出門的時候,恰好偶遇了傅老爺子。
看到他抱著孩子大步往外走的樣子,老爺子不高興地問,「回來幾天到處亂跑,今天又要去哪?」
傅斯淮還沒說話,小姑娘倒是興奮地開了口。
「爺爺,我要去跟小白老師學習挖洞!」
什麼玩意兒?
傅老爺子一愣,小白老師又是個什麼老師,不對,挖洞是個什麼鬼東西?
他開口叫住傅斯淮,「你給我說清楚。」
傅斯淮看了眼手上的腕錶,離約定的時間很近了。
「回來再說,和人有約。」他說。
傅老爺子的臉色有點沉,但是小卿卿抬起手,聲音軟軟地跟他道別。
「爺爺再見呀~」
聽到這話,他下意識抬起手揮了揮,等發現的時候嘴角慈祥的笑還沒有消退。
看不見兩人的背影后,他心情又不好了。
「學什麼挖洞,一天天的淨給孩子找亂七八糟的老師。」
出於昨天晚上的打臉,管家不敢附和,他在腦子裡想了想,覺得學挖洞也沒錯啊。
挖完洞種花,這剛好一條龍服務。
…
月渡台。
傅斯淮跟著工作人員走的,從偏門進去,一路上遇見的人很少。
傅月辭也來了,他現在屁股不疼了,又活蹦亂跳的,所以跟著來湊熱鬧。
他們今天來得很巧,上午剛好有一場拍賣會,所以停車場的車多,正門的人也多。
從大堂的側面走上樓,可以看到大堂正中間有一個圓形紅底的台子,兩邊帶台階,外圈用半人高的琉璃柱子圍著,掛了一圈珠鏈。
頭頂上方是一個巨大的燈,輝煌又華麗,它在中心像是月亮一樣,周圍一圈小燈如同星星。
到三樓,離那盞燈更近了。
在進包廂之前,卿卿的眼神才戀戀不捨地從燈上挪開。
「爸爸,這個燈好漂亮~」
聽到這話,原本在包廂里和人說話的蕭溯抬起頭,抽空問,「哪個燈?」
小傢伙伸手往上指,「最大,最漂亮的!」
蕭溯聽到這話笑了,眼神中帶著些欣賞。
「不錯啊卿卿,是個有眼光的小孩。」
他又看向身邊站著的人,順口交代,「頂上那盞琉璃燈讓下面的人定製一個新的,做完送到傅家去。」
管事點頭,存在感極弱地關上門下去。
出門後他抬頭望了一眼頂上華麗的燈,確實好看,他在月渡台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看膩。
當然,價格也好看,一個造價六百萬。
身為豪門的銷金窟,月渡台的一事一物自己就當得起這個身份。
卿卿不知道,她進來之後在屋裡看了一圈。
傅斯淮把她放下後,她就像個掃地機器人一樣在屋內到處找。
花瓶里、椅子底下,屏風後面……都看一遍。
蕭溯好奇地問她,「卿卿在找什麼?」
聽到這話時,小傢伙手上正捧著一個裝飾用的花瓶,懟到自己一隻眼睛上往裡邊看,稚嫩的小奶音疑惑,「小白老師呢?」
蕭溯回憶了一下她剛才找的那些地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小孩的腦迴路是真的奇怪,哪有往這些地方找人的。
他站起來,拿起卿卿手裡的花瓶放回原位,牽著她的小手。
「不在花瓶里哈,他又不是花瓶姑娘,不過應該到了。」
這句話剛說完,樓下一道叫喊聲傳進包廂內幾人的耳朵里。
「土匪,你們月渡台的人都是土匪!」
乍一聽到這話,蕭溯還有些新奇。
他走出門,在圍欄邊上往下看。
大廳中央站著一個男人,赤紅著雙眼,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亂,精神狀態看起來不是很好的樣子。
他看著周圍的人,內心憤怒到了極點。
「把我的東西給我,我說了,我現在不想當了!」
「你們憑什麼扣我的東西,什麼古董界最權威的鑑定中心,都是騙子!」
一個身穿青衣的女子站在他面前,面容冷冰冰的。
「東西是你自己帶過來的,不是我們逼你帶來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女子轉身對著看熱鬧的人,不卑不亢,聲音從緩地跟大家解釋。
「經過我們評估鑑定,他的貨有上拍的資格後,便和這人簽了委託拍賣合同。現在我們把名聲打出去了,今日在場的有不少客人也都是為了這個貨來的,他卻突然變卦,想要回自己的東西,不說是我們月渡台,就是其他拍賣行都不可能允許。」
聽完她的解釋,在場的人都明了,議論紛紛。
「拍賣行的基礎規矩都不懂,還在月渡台鬧事,怕是不想豎著走出京城了。」
「聽聲音有很濃的外地口音,不是京城的人,也難怪。」
「青衣姑娘,把他趕出去吧。」
「就是就是。」
周圍要把他趕出去的呼聲越來越高,男人往後退了一步。
他沒想到這麼大一個飯店,竟然沒一個人向著他的。
有錢人果然都是沒有一點良心的,壓榨他這個普通人。
那幅畫本是他的傳家寶,他一時鬼迷心竅答應了代拍,月渡台還給他一張拍賣會的門票。
誰知當晚回酒店之後,他卻夢到他死了好幾年的老爹拿棍子追著他打。
他被嚇壞了,看了眼床邊的請柬,才想著今天來把東西要回去。
他不拍了。
結果這些人一直搪塞他,還說要把他趕出去,連拍賣會都不讓他參加。
他跟管事說自己走,走到半路突然衝進大廳里鬧,本以為會有人支持他,結果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他心裡再次堅定一件事。
有錢人果然都沒有良心!都是蛇鼠一窩,以權壓人的貨色。
在保鏢拿著電棍朝他走過來的時候,他轉頭在看熱鬧的人群里看到一個小孩。
那小孩身上穿著好看的衣服,梳得漂亮的頭髮上還帶著一個精巧的髮夾,上面的碎鑽晃眼。
一看打扮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趁著後退的間隙,他不動聲色地朝那孩子身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