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與大佬們的大計劃

  第354章 與大佬們的大計劃

  「我和我的兄弟都想出人頭地,

  上門洗劫那棟房子,你要不要一起?

  入室盜竊,髒錢輕鬆到手。

  朝九晚五,把這些上班族的財富全都拿走……」

  2016年10月,肯德里克-拉瑪爾還沒有推出他商業上最成功的那張專輯《DAMN.》,讓他在主流市場大殺特殺,登頂公告牌,斬獲無數格萊美提名的現象級單曲《Humble》和《DNA》,也要等到明年春季才會發行。換句話說,肯德里克演藝生涯的巔峰期,還在美好的未來向他招手。17座葛萊美獎、1座艾美獎、4座全美音樂獎、29座BET嘻哈音樂獎、11座VMA大獎、6座公告牌音樂獎,還有兩輪可以載入史冊的體育館巡演。這些讓他進入嘻哈音樂歷史最佳候選人名單的榮譽,都尚未成為現實。

  但沒有人能夠否認,2016年的肯德里克-拉瑪爾,已經在現代流行音樂的殿堂里,為自己打造出了一座名人堂雕像。

  而他用於打造雕像的工具,正是他被無數嘻哈樂迷奉為圭臬的傳世經典,第二張錄音室專輯《Good Kid, M.A.A.D City》,和第三張錄音室專輯《To Pimp a Butterfly》。

  前者Pitchfork評分9.5,後者直接由Spin打出10分滿分。前者被滾石稱為是史上最偉大的概念專輯,後者則在2020年這本雜誌更新他們的「有史以來最偉大的500張專輯」榜單時,被直接排到第19位。

  前一位是鮑勃-迪倫的民謠搖滾巔峰之作《Highway 61 Revisited》,後一位是電台司令樂隊的實驗搖滾集大成者《Kid A》。肯德里克-拉瑪爾的音樂造詣與藝術成就,可見一斑。

  一向不喜歡嘻哈音樂的韓易,對肯德里克-拉瑪爾也是格外欣賞。因為,從編曲風格,到專輯主題,再到每一首歌討論的內容,肯德里克-拉瑪爾都與離不開錢、槍、性三要素的當代主流嘻哈音樂——或者用更精準的詞彙來形容,套著Trap音樂外殼的咕噥說唱——大相逕庭。

  以《Good Kid, M.A.A.D City》為例,用緊密編排的低音線、微妙模糊的背景人聲,以及輕柔的鋼琴為湯底,肯德里克-拉瑪爾為樂迷熬製出了一鍋摒棄了物質主義和享樂主義這種人造鮮味素,只保留了後工業時代美式憂鬱與地下城家庭美學的馥郁濃湯。

  作為濃湯里最重要的食材,肯德里克-拉瑪爾以非線性敘事的方式,用12到17首歌,記錄了他在家鄉康普頓的成長經歷和灰暗現實。與其他出身康普頓的Rapper一樣,肯德里克-拉瑪爾的歌詞裡,也不乏暴力、性交、毒品和各種上不得台面的致富手段。但他對這些現象的態度,不是讚揚、不是推崇,當然,也不是片面的貶低和刻板印象的塑造。他深入地討論了非裔美國人群體被社會體制剝奪的經濟權利、報復性的幫派暴力、受壓迫的底層婦女、家庭與信仰對人格的塑造、一座城市在死亡線邊緣的掙扎,以及這些問題,對身處其中的個人,會造成怎樣看似細微,實則深遠的影響。

  通過一系列朗朗上口的自然主義小品,肯德里克-拉瑪爾以一種將流行與藝術完美平衡的方式,講述了數個真實發生的故事,描繪出了幾個栩栩如生的美國底層人物形象。以一個娓娓道來的作家身份,在幫派暴力與警察暴行的背景下,把一個社群的集體道德困境和精神追索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出來。

  能夠用以文藝作品為載體,讓大眾看到一個被刻意遺忘在角落裡的世界,這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這些文藝載體還能超越它本身所承載的沉重內容,在流行樂意義上成為一首好聽又洗腦的商業作品,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放眼整個流行音樂歷史,也屈指可數。

  嘻哈音樂圈裡,也許只有坎耶-維斯特的《My Beautiful Dark Twisted Fantasy》和Public Enemy的《It Takes a Nation of Millions to Hold Us Back》,能夠達到肯德里克-拉瑪爾這張專輯的高度。但在韓易看來,即使是他們,也無法真正跟《Good Kid, M.A.A.D City》相提並論。因為《My Beautiful Dark Twisted Fantasy》是一張飄在空中的專輯,是一個脫離了傳統非裔美國人社群,又在這張專輯製作之前就已經功成名就的千萬富翁,為自己心中的音樂世界構建的一個,完全脫離了實際的空中樓閣。

  並不是說這樣不好,相反,從音樂性上講,坎耶-維斯特的這張專輯其實更勝一籌,《Power》和《All of the Lights》這種超越時代,超越風格的大師之作,肯德里克-拉瑪爾只能望其項背。但就專輯作為文藝的一種表達形式,對社會發展的影響和推動來說,坎耶的這第五張錄音室專輯,作用相當有限。

  至於《It Takes a Nation of Millions to Hold Us Back》,它的偉大毋庸置疑。但無數人把它稱為史上最偉大的嘻哈專輯,更多是因為它誕生於那個嘻哈音樂方興未艾的萌芽時代,起到了一個開創者和引領者的作用。單從歌曲本身來看,公眾之敵完美地表達了一種激進的集體潛意識,一種充滿朋克精神的攻擊性。將美國社會在冷戰末期混亂紛雜的局面,以及黑人社群在這一局面下的憤怒與迷茫展現得淋漓盡致。

  但遺憾的是,至少在韓易的眼中,公眾之敵的四位成員,沒能擺正他們作為故事敘述者的位置。四人更多是作為非裔美國人社群的一員,以第一視角把他們的怒火毫無保留地發泄出來,讓這張標題極具史詩感的專輯,少了那種波瀾壯闊的宏觀視野。

  而肯德里克-拉瑪爾在這一點上做的很好,他的聲音本就屬於冷靜戲謔的那一卦。聽上去冷漠、疏離,富有現代都會的冷峻質感。他就像是一個遊走在高速公路和破敗街頭的新世紀吟遊詩人,雙手揣在上衣內兜里,面不改色地從槍林彈雨中穿過,腳底不管粘上的是紙鈔還是鮮血,都絕不會停頓半步。

  這種坐在時代洪流最前排的旁白,才最震撼、最動人。

  當然了,肯德里克-拉瑪爾在韓易這裡還有一個加分項,那就是他對中華文化的熱愛。叫自己功夫肯尼,在科切拉音樂節上打形意拳,唐裝和中山裝幾乎從不離身。

  這種不為了商業變現,純粹是心嚮往之的外國友人,又有誰會不喜歡呢?

  這就是韓易堅持要通過Dr.Dre邀請肯德里克-拉瑪爾出席Mad City音樂節的原因——演出價格都好說,想要哪個位置隨便挑。把他安排在了開幕首日的倒二壓軸位,還跟功夫肯尼的團隊溝通磨合了兩個月,以期呈現出最完美的舞台效果。

  瀚現場付出了這麼多心血,自然不是為了這一場一個半小時的壓軸演出而已。醉翁之意不在酒,韓易希望通過對Aftermath旗下藝人的禮遇,辦成兩件事情。

  第一,打動Dr.Dre,說服這位業界傳奇正式登上瀚音樂的賊……不是,大船。讓這家新生的音樂集團,有一個拿得出手,叫得出名字的掌舵者。這樣一來,不喜歡出風頭的韓易也可以順理成章地隱身於幕後,遙控指揮。

  第二,在拿下了Dr.Dre,同時也把阿姆的經紀人卡拉-劉易斯收入囊中的前提下,同時吃進肯德里克-拉瑪爾,讓這位未來的GOAT席位爭奪者,成為瀚音樂嘻哈板塊的頭面人物。

  畢竟,上一世,肯德里克-拉瑪爾就整過把音樂版權發行公司從華納換到環球這種大新聞。那這一次,韓易更進一步,想辦法把唱片約跟發行約全都拿過來,也不是什麼只能停留在紙面上的空談妄想。

  「你看起來像是個軟弱可欺的目標,

  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含著銀湯匙出生的乖寶寶。

  你的生活方式,我們永遠也想像不到,

  哪怕你是牧師,也逃不過我們的施暴。」

  「選擇哈莉貝瑞也好,選擇哈利路亞也好,

  飲下屬於你的毒藥,再念出你痛苦的祈禱。

  每個人都會暫時臣服於槍手的威壓,

  但能永生的那一個,倒在了槍口下……」

  肯德里克-拉瑪爾的詞作就是如此,在這首《Money Tree》里,有入室盜竊的犯罪,有槍擊致死的暴力,但歌手本人所站的位置,不在加害者這邊,也不在受害者這邊。他就像是紀錄片裡的摩根-弗里曼,用諷刺意味十足的方式,揭示了現代美國社會對財富和名譽的不懈追求。所謂的搖錢樹,建立在暴徒們對無辜居民的殘酷掠奪之上。看上去毫不費力的致富之路,其實都是由各種犯罪案件受害者的屍骨鋪就。

  而這些暴徒們,又是如何罩起黑色頭套,走上康普頓街頭的呢?

  That's a lifestyle that we never knew,

  Go at a reverend for the revenue。

  美國社會封死了底層群眾的上升通道。

  那麼想要衝出康普頓,就只能殺出一條血路。

  「It's……simple,yet profound。」

  韓易微微揚起下巴,看著舞台上的肯德里克-拉瑪爾,感嘆道。Mad City的實景舞台,跟他的音樂相性最為契合,不需要耀眼的燈組和閃爍的煙花,一盞孤獨的探照燈,自上而下,讓肯德里克-拉瑪爾沐浴在神聖的輝光里,在他身後,於濃重夜色間若隱若現的康普頓街區布景,與肯德里克的孤寂身影遙相呼應,拉扯出了一種身臨其境的戲劇張力。

  「抱歉,我剛才沒聽見。」套著緊繃的健身服,站在韓易身邊,隨著鼓點有節奏地搖晃著腦袋的Dr.Dre看向前者,詢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簡單,但是深刻。」韓易露出一個表達讚許和認同的微笑,「不愧是博士的門徒。」

  「那孩子的音樂都是自己做的,我沒幫什麼忙。」在這一方面,Dr.Dre從不貪功。他離開音樂製作一線多年,肯德里克-拉瑪爾跟Aftermath簽約的時候,他的主要精力也正放在Beats和HTC的回購案上,沒那個功夫坐進錄音室里,像幫N.W.A.製作編曲那樣,給肯德里克炮製新單。

  不過,雖然音樂方面Dr.Dre對肯德里克的幫助不大,但毫無疑問,這個來自康普頓的新生代之所以能於2012年被環球音樂選中,簽下大廠牌合約,安德烈-楊的提攜與庇護是極為關鍵的因素。

  「但這些歌,跟伱的作品……」韓易咂咂嘴,像是在仔細品味肯德里克的詞作韻味,「感覺很像。」

  「真的嗎?」安德烈挑挑眉毛,饒有興致地問道,「哪方面。」

  「那種細膩卻又粗糙的本真感。」韓易將右手舉至半空,大拇指、食指和中指聚攏在一處來回摩挲,像是在模仿揉搓砂礫的動作,「有趣的二元視角,施暴者與受害者之間的搖擺鏡頭,對街頭生活不乏同理心的剖析,還有……康普頓的感覺。」

  「夥計,你對康普頓能有多少了解?」

  安德烈咧開大嘴,乾澀地笑了兩聲。過去幾個月里,以南加州大學約文與楊學院的捐贈為契機,Dr.Dre跟這個身處同一行業的年輕人走得越來越近。介紹了小弟Snoop Dogg在他的音樂集團里任職,另一位小弟阿姆,最近也把經紀約移到了他掌控之下的UTA。雖然各自都事務繁忙,平時見面的機會不多,但是生意夥伴,從來就不以線下會面的時間長短來衡量親密程度。

  2016年年底,安德烈-楊已經把手中至少三分之一的籌碼,擲到了韓易的牌桌前。即便沒有正式上船,他跟吉米-約文兩個人,也都或多或少地在好萊塢的音樂圈裡,給韓易的瀚音樂站了台。

  雖然他們只站在主席台的邊角,處在一種如果情況不對,隨時都可以抽身的微妙狀態中,但能夠讓這兩位業界大佬釋出善意,行使方便,就已經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了。

  因為Beats被蘋果公司收購,而實現了絕對財富自由的二人,不是隨便來個人就能請得動的大佛。

  也正是因為合作關係的不斷加深,韓易與Dr.Dre之間的談話,不再像剛見面時那樣客套、生疏又公式化。已經對彼此的脾性和聊天風格有一定了解的他們,可以適當做一些不越界的善意調侃,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所以,Dr.Dre的那句反問,不帶惡意,也沒有被冒犯,只是純粹的戲謔而已。

  畢竟作為一個來自遠東的異鄉人,年輕的韓易在那裡大談「康普頓的感覺」,對於生於斯長於斯的安德烈-楊來說,喜感跟割裂感兼具。

  「哈哈,當然是……一點也不了解了。」韓易也跟著安德烈一起笑出了聲,他很能理解對方的心情。如果有一個老外在自己面前,說竇唯的歌就是他心中真正的老BJ,估計韓易的反應還會更大一些,「不過,我了不了解其實並不重要,不是嗎?外人眼裡的康普頓,也許在現實中不存在,但在藝術世界裡也是有生命力的。而肯德里克能借用這份虛幻的生命力,為它渲染上真實的底色,這才能說明他天賦異稟。也為康普頓的正名,做了很大的貢獻。」

  「That's deep。」

  韓易的話語在腦子裡走了一轉,安德烈低哼了一聲,微微頷首。雖然年齡差距很大,中間隔了將近三個十年,但是安德烈很喜歡跟韓易聊天——後者不會矯揉造作地故作深刻,只會用平實溫和的口吻,去講一些能對他有所觸動的隱匿事實。

  讓他能站在另一個世界的視角去看待問題,重新學習他所學習到的一切,這是安德烈-楊感覺跟韓易相處最舒適,也是收穫最大的方面。

  「你說的沒錯,肯尼的音樂不屬於現在。」Dr.Dre深吸了一口氣,把雙手揣進褲兜里,說道,「啊,當然了,他也不屬於我們那個年代。我不是刻意捧他,但是我們那個年代出來的黑鬼,做不到像他這樣冷靜地看待問題、分析問題。」

  「他是飄在半空中的那種觀察家,康普頓的過去、現在與未來,都在他的嘴裡。」

  「康普頓的過去、現在與未來。」韓易為Dr.Dre這句精妙的點評擊節讚嘆,「我找不到比這更恰當的形容詞了。他的歌詞簡直就是藝術品,馬奈跟……《六十分鐘》結合在一起的那種藝術品。現實主義風格強烈的印象派。」

  「別再放punchline出來了,易,你聽起來比他更牛逼。」安德烈指了指舞台上的肯德里克,「我知道你特別喜歡肯尼,他正好也很喜歡你的文化。等會兒下台之後,我會把你介紹給他的。」

  「介紹給他做什麼呢?」韓易笑眯眯地看著安德烈,「有好多事情現在又不能談。」

  「不能……」Dr.Dre咂摸了一下,迅速會意。他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這你就別想了,易。卡爾文在你這兒、馬紹爾在你這兒,你再挖,我可就被挖空了。」

  「我從來沒有挖過你的牆角,安德烈,我挖的是環球的,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韓易聳聳肩,「而且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真正的目標究竟是什麼。」

  「我不是在這兒嗎?」Dr.Dre攤開雙手,「明天還要拖著這把老骨頭,幫你的Mad City站台。」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但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Dr.Dre轉過身子,直面韓易,往上抬起的額頭浮現出數道清晰而深刻的紋路。

  他當然知道韓易真正的目標是什麼。

  自那天狗爺宅邸的會談起,韓易就一直在有意無意地試探Dr.Dre的意向。

  到現在為止,韓易的音樂板塊還是由瀚音樂、瀚發行、瀚現場、人予管理和聯合藝人經紀公司五個獨立運營的子公司拼湊而成,尚沒有整合統一在一個集團下面,就是韓易向安德烈展示的種種誠意之一。

  這桌飯,得有你到場,才能開席。

  世界四大音樂集團,唯一的黑人掌舵者。

  對於安德烈來說,這樣的頭銜確實極為誘人。

  但與此同時,他也知道,走上這條道路,得遇到多少艱難險阻。

  要硬生生地從一塊蛋糕上切下四分之一,Dr.Dre必須做好跟他職業生涯的前半段徹底決裂的準備。

  N.W.A.、Death Row、Aftermath,他在環球音樂數十年裡積攢起的影響力與權勢,都有可能於頃刻之間化為烏有。

  以獨立廠牌身份運營的瀚音樂,還能趁成立時間不長,規模不大,獲得一點喘息的空間。可一旦它以集團化形式運作,向資本市場進軍,環球、索尼和華納,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其扼殺在襁褓中。

  不為了別的,就為了背後的金主財團能夠源源不斷地給它們持續輸血,三大音樂集團都得全力撲滅瀚音樂的抗爭火焰。

  屆時,作為台面人物的Dr.Dre,會遭到什麼樣的對待?

  這一疑慮,像達摩克利斯之劍一般,無時無刻不懸掛在Dr.Dre的頭頂。

  從盛夏考慮到殘秋,安德烈依然沒能擺下這顆棋子。

  「我很久沒有真正在音樂工業里工作過了。」

  「但沒有幾個人比你的影響力更大。」

  「你想讓我做的這些事情……我之前也沒有接觸過。」

  「會有一支業內最頂尖的團隊,二十四小時輔佐你。」

  「為什麼不去找吉米呢,他是個比我適合一百倍的人選。」

  「這條路吉米已經走過了,而且還走過不止一次。我很難相信他會有同樣的激情,來對待瀚音樂這份新事業。」韓易認真解釋道,「另外,他跟環球的綁定太深,綁定的等級也太高。哪怕他願意幫我,我也不敢讓他幫我。」

  「但你們也在合作,我聽吉米說過。」

  「是的。不一樣的東西。」

  「什麼東西?」

  雖然跟吉米-約文是親密的合作夥伴,但在Beats被蘋果收購之後,兩人的事業其實已經不再時時刻刻都緊密相連了。吉米-約文在Apple Music揮斥方遒,而他的角色,更多偏向於行業顧問。

  每年拿一大筆錢,但並不總是能深度參與到Apple Music的項目里。

  「吉米沒有告訴你嗎?」

  「我們沒有聊過這方面的事情。」

  「明白了。」

  看了安德烈一眼,韓易的嘴角勾起了一絲莫名的笑意。

  他學著Dr.Dre的動作,把自己的雙手也揣進了褲兜里,然後努努嘴,示意對方看向主舞台。

  「我們這邊跟Apple Music正在策劃的這個秘密項目,跟Mad City差不多。」

  「你把台上的肯德里克-拉瑪爾,換成N.W.A.,再把前面演出的那些藝人,換成史蒂薇-妮克絲、The Beach Boys、老鷹樂隊、皇后樂隊,還有……ABBA,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