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諾木的指令如同興奮劑,直接將敖漢部蒙古騎兵的瘋狂點燃了。
「嗚~~」
沉悶而悠長的號角身在索諾木的身邊響起,已經四散奔走的蒙古騎兵聞聲會意,在漢軍部的外圍繞過一個大圈之後再次聚集了起來。
「衝鋒,殺光漢狗!」
索諾木已經顯得有些雙頰下垂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
這裡是草原,不是漢人能顧逞凶的地方。
雪白的大地上,蒙古騎兵飛速集結成為一個大陣,開始朝漢軍散亂的陣線飛撲而來。
經歷了剛才前鋒被擊潰那一幕,蒙古人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弓箭對於漢人來說沒有多大用處,要想決勝只能依靠騎兵的衝鋒。
漢軍第一營的營長孫節友見此情況冷笑一聲,蒙古人現在想要衝鋒了,那也得問問我漢軍答不答應。
「調轉馬頭,向中軍方向撤退。」
第一營一動,第二營立刻也跟著動了起來。
原本散亂在草原上的漢軍騎兵如同被驚嚇的動物一般,開始儘量撤離蒙古人的射程範圍。
「砰」、「砰」
就在漢軍轉身的過程中,草原上再次響起了清脆的火槍擊發聲。
蒙古軍陣中,一名索諾木的親兵被不知道哪裡飛來的流彈一槍爆頭從馬上翻了下去,嚇得索諾木的親兵趕緊將他再往隊伍里壓了一壓。
「曼古歹」
索諾木悲憤地大喊出來。
蒙古人現在有些抓瞎了。
由於漢軍的襲擊,蒙古騎兵集結的比較倉促,根本就無法像漢軍騎兵那樣攜帶雙馬。
面對漢軍不間斷的回身射擊,蒙古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族人被一個個射下馬。
就在索諾木一籌莫展的時候,敖漢部的聚集區方向也響起一陣沖天的哭喊聲。
焦民同帶領的兩千漢軍騎兵沖入了敖漢部聚集區。
「大王」
跟隨索諾木一起出來的蒙古騎兵全都大急看向他。
頂著一眾部眾的急切的眼光,索諾木咬牙切齒大吼道:「回營地」。
就剛才追擊的這麼一會兒工夫,敖漢部的騎兵就直接被射殺了七、八百人。
此刻五千多的蒙古騎兵想要轉身回營,但是漢軍的第一營和第二營卻又不幹了。
「營長快看,蒙古人想要撤回去了。」
「換馬,追擊」
剛才還在四散飛奔的漢軍騎兵呼啦一下再次聚集起來,開始反向追擊起了蒙古人。
于成龍跟在騎兵隊伍中,一臉興奮地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騎槍。
「砰」、「砰」
瞄準前方背對著自己的蒙古騎兵,于成龍堅定地扣下了扳機。
「啊」
一個身穿皮袍的蒙古騎兵應聲而倒,激起漢軍陣中一陣更大的歡呼聲。
從於永凱的這個位置看過去,漢軍騎兵如同趕羊一樣,一邊不斷射殺蒙古人,一邊將他們朝聚居地里趕。
現在于成龍總算知道當時在帝國國防大學裡教官們為什麼說在大漢當兵基本就是去撿功勞這句話了。
索諾木本想帶著兵馬返身去救自己的族人,哪曉得在漢軍追擊之下卻連自己都要面臨覆滅的危險,他一下子有些慌了。
不過還沒等他想出其他辦法來,從南面再次出現了一大隊漢軍騎兵,看來模樣至少有近萬人。
漢軍的援軍到了。
索諾木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漢人實在是太強了,蒙古人毫無勝算。
一股濃濃的悲哀莫名地升上了索諾木的心頭,漢人強,蒙古人就要被削弱,這幾乎是千百年來不變的道理,難道現在又要開始上演了嗎。
「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就在索諾木帶領的蒙古騎兵左右為難的時候,前方漢軍騎兵中飛奔出來幾十個騎兵,拿著擴音器就用蒙古語大喊起來。
「大王」
索諾木手下的騎兵一臉驚慌地看向他。
轉頭看了看已經開始變得混亂的敖漢部營地,再看自己手下只剩四千多人的隊伍,索諾木眼角滑落一滴淚水,「投降」。
「大王,漢狗不能信啊!」
「成吉思汗的子孫怎麼能向漢狗低頭」
索諾木麾下騎兵羞憤欲狂。
索諾木回身一巴掌將叫的最兇狠的手下扇到馬下,一臉狂怒地指著自己的營地大喊:
「看看吧,看看漢人有多少人,看看我們的營地,如果不投降,你是想要我敖漢部全部被殺光嗎?」
敖漢部的騎兵頓時沉默了,整個馬隊也開始停下了腳步。
見此狀況,孫節友大聲下令,「暫停射擊,準備受降」。
敖漢部的營地里,戰爭剛一開始就結束了。
焦民同雖然只帶著2000騎兵沖入蒙古人的聚集地,但是憑藉著犀利的火槍,在射殺了幾十個拿著弓箭想要抵抗的人之後,在漢軍「投降不殺」的口號聲中,敖漢部也可恥的降了。
遠在山坡上的達蘭台也被漢軍發現。
達蘭台本來還以為自己要當場被殺,哪曉得看到他的那個漢軍用蹩腳的蒙古語大喊:「別怕,漢軍不殺人」。
緊接著,他就被提溜到了這名漢軍的馬背上,一路小跑著回了營地。
沒過多久,投降的索諾木等人也全都卸掉武裝,在一萬多漢軍騎兵的虎視眈眈下下被押送了回來。
數萬敖漢部的男女老少全都被押到了聚集區外聽候漢軍發落。
身著簡潔軍服的穆敬難騎馬而出,身邊還帶著一個蒙古人俘虜作為翻譯。
「誰是敖漢部的頭領?」
索諾木挺胸走出怒目而視,「我就是」。
「部落里的其他頭人呢?」
敖漢部數萬男女一片沉默。
穆敬難沉聲開口,「先把他押起來」。
見到幾個漢軍士兵沖入人群將索諾木押起來走到一邊,敖漢部的男女老少頓時群情激動。
漢軍士兵們拿著槍從四周頂住,這才將一眾男女鎮壓下來。
穆敬難揮了揮手騎在馬上道:
「敖漢部的鄉親們,我漢軍此來是為了解放你們的,絕不會對你們濫行殺戮,大家可以放心。」
達蘭台聽到從這名漢軍頭領身邊那名蒙古人嘴裡冒出來的話心中驚訝。
漢人怎麼會這麼好說話,那個解放又是什麼意思?
穆敬難指了指被捆綁起來的索諾木,「他是你們的頭人,他住著大帳篷,天天喝酒吃肉,整個部落都是他的財產,但是他卻從不勞作。
你們這些貧苦牧民,一個個每天都要從早干到黑,但是這個部落裡面的所有牛羊馬匹跟你們都沒有任何關係,而如果發生戰爭你們還要為他上戰場拼命,你們覺得這樣的日子公平嗎?」
敖漢部三萬多男女眼中一片茫然。
穆敬難沒有氣餒,反而繼續自己的話語體系道:
「但是今天我們漢軍來了,敖漢部苦難的日子也就結束了,從今天起,敖漢部所有的牛羊都會被平均分配給每一個人,這些都將成為你們自己的財產,從今天開始你們也可以喝酒吃肉了。」
「轟」
這句話敖漢部的男女老少全都聽懂了,一個個震驚地看向穆敬難,眼中全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把牛羊分給我們?
那頭人怎麼辦?
穆敬難指了指索諾木,「從今以後,敖漢部就不需要頭人了,你們全都成為我大漢皇帝的臣民,我漢人會從你們當中選拔出人才一起管理敖漢部。」
「混帳,我才是敖漢部之主。」
索諾木聽到這句話,原本還算平靜的他立刻開始瘋狂掙紮起來。
穆敬難直接吩咐看押他的士兵,「把他的嘴堵上」。
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漢軍就這麼做,只怕敖漢部當即就要暴動了。
但是現在聽到穆敬難所說的要將所有牛羊全部分給自己等人的話後,雖然心中不太相信,敖漢部的男女老少們還是將大部分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這上面來。
現場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