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跟著盧植返回洛陽之後,就沒再前往緱氏山書院。畢竟該見的人都見了,該獲得的也獲得了,過猶不及。
接下來的一段時光,曹昂又恢復了往日規律的生活,每天不是讀書便是習武。
這些生活,雖然枯燥,但曹昂從不覺得苦,反而有些津津樂道。蓋因這個時代的誘惑太少了,他又太小,除了學習,還真沒多少打發時間的方式。
當然曹昂在閒暇時間也會往袁家跑。
除了維繫與袁譚、袁熙的感情,就是去看袁熒。可惜袁熒一直躲著不見他,曹昂也不能強闖袁家後院。
不過曹昂也不氣餒,奇談異志寫著,小玩意送著。別管袁熒怎麼想的,反正曹昂打定主意打持久戰了。
翻過年後,自入了二月,天氣漸轉暖。
今年是個暖冬,雪也沒下幾場,所以雖是二月,但其溫度,較之往年,高了許多。
三月初三,修禊之日,古代最基本的祭祀,其舉行地點多在水邊,寓意為洗濯消災祈福。
但是到後來逐漸發展成貴族的一種聚會活動了。
袁紹提前兩日,便給曹操送來請柬,邀他攜家人一同前往袁府在城外的莊園,舉行集會。
這算是一場家庭聚會,也是袁紹為內部團體聯絡感情的一場聚會。
所以參加人數不多。除了袁紹一家之外,還有曹操、何顒、許攸、吳巨、吳碩、淳于瓊、伍孚、韓馥、鄭泰、橋瑁、周昕等二十餘人,都是袁紹在朝野內外的私黨。
這次集會,也可以叫袁黨會了。
曹操雖然和袁紹親近,但在一眾袁黨之中,並不算拔尖的人物。奈何他有個好兒子,使得最近他在一眾人中地位直往上升。
到了三月初三一早,曹操就帶著丁氏和曹昂二人,前往袁紹在城外的莊園。
這種場合,雖然說是帶家人,但每個人帶著的家人,肯定都是妻子、嫡子或者是繼承人。否則一眾官家女君坐一塊,你帶個小妾來,不是打臉嗎?
同禮,庶子沒什麼地位,去了人家也不待見,所以雖然曹鑠年紀只比曹昂小一歲,但曹操從未帶著曹鑠參加任何的活動。反而是曹昂,時不時地帶著弟弟參加一些同齡人的聚會,讓他開闊視野,增長見識。
不過現在公開場合,他雖然對於不能帶著曹鑠有些不忍,但也不能開口。
袁紹的莊園在城南洛水河畔唐聚一帶,是一處占地十多里的大莊園。
袁紹雖然一直處於隱居狀態,但本身並不差錢。當初他祖父袁湯去世時,雖然安國亭侯的爵位由袁紹生父袁逢繼承,但是袁紹也分得了其祀父袁成那一份。而以袁氏之積累,僅這一份,就足夠袁紹吃穿不窮了。
曹昂一家進了莊子,一家三口便各找各伴。曹操跟著袁紹,丁氏被袁紹之妻李氏帶到女眷所在之處,而曹昂剛下馬車,就被等著他的袁譚叫走了。
這些日子,袁譚苦練射術,準備再次和袁譚一較高下。
袁家的莊子包攬了附近一段洛水,水上、地上都是袁家的。所以這臨河修禊,倒也方便、安靜。
大人們還要在莊子裡聚一下,而袁譚領著一眾孩童早來到洛水邊,比試射箭。
曹昂不太喜歡當著眾人面進行這種較量,太過孩子氣,因此一直縮在後面。可袁譚找的就是他,如何讓他逃了。
曹昂不得不上前,手持三斗弓,射了三箭,三箭中靶,其中一箭中紅心,跟上次比賽結果一般。
而袁譚則用五斗弓,也發三箭,同樣是三箭中靶,而且兩箭射中紅心。
實際上袁譚的射術水平並沒有那麼好,不知這次運氣怎麼這麼好。不過他也不能實說,便笑道:「昂兒,你的射術可是一點都沒有進步,我卻是超過你了。」
曹昂則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些日子,天天跟著盧師讀書,倒是把射箭給荒廢了。」其實曹昂藏拙了,現在他用三斗弓已經可以三箭皆中紅心,之所以藏拙,只是不想在眾人面前蓋過袁譚風頭。
私下裡贏了袁譚沒問題,但人前肯定不行。
果然袁譚成績最好,其他人中,有幾個水平不錯的,也有一兩箭中紅心。而曹昂的成績,總體上偏上,倒也說得過去。
過了沒多久,袁紹便帶著眾人來到水邊。
此時是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眾人依次進行洗滌,祈福。當然也就是洗洗手腳和臉,倒是曹昂這群小孩子,不少人帶到河裡洗了個澡。
這只是聚會前的小活動,接下來的曲水流觴,飲酒賦詩才是今天的主題。
這種場合,曹操是不懼的。
若是講經論道,曹操一個野路子出身的人,根本比不過袁紹這群世家子弟。但他平日裡多讀雜書,更兼想像力開闊,這詩文的水平,自然高於其他人。
曹昂坐在曹操身邊,也不說話。每每流觴到他跟前,他便將酒取上來給曹操斟上,然後便靜靜地看眾人飲酒作詩。
也不知道今天曹操運氣是好是差,這流觴總停在他這裡,倒是讓他作了不少詩。到最後,都快要江郎才盡了。
這時流觴又停在曹操面前,曹操眼看又要飲酒,便連連告饒。
袁紹也不想曹操一開始就醉了,但也不好破壞規則,便提議道:「孟德今日的確是過量了,思慮不清,作不得詩來。不過這詩老子不作,便要由兒子代勞。曹家賢侄當初一句『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引得文壇震動,今日不若再作首好詩,讓我們這群人見識見識。」
曹昂沒想到袁紹竟然將戰火燒到他身上,他看這群人喝酒作詩,喝醉了洋相百出,作不出來還抓耳撓曬的樣子多好,為啥要親自下場。
「袁伯父,小侄也就是粗通文墨,這要作詩,實在是作不出來啊。」
袁紹當然沒那麼容易放過他,對於曹昂的推辭,卻是不許。
曹昂不知道袁紹為什麼要單獨把他推出來,就是要露臉,也不應該是他啊。對於袁紹的用意,曹昂泛起了嘀咕,他不相信這只是袁紹隨意的一個舉動還是其他,而且這用意是善是惡,更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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