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洛陽到譙縣,有水路直通。【記住本站域名】天下最富,唯在豫州,而豫州最大的優勢除了廣袤的平原,便是其四通八達的水系。
不過此時正值寒冬臘月,北方河道冰封,水路不通,曹昂一行只得走陸路南下。
可此時的豫州不比以往,雖是天下中州,可是這兩年明顯盜匪生多,甚至還生出葛陂黃巾這種攻沒郡縣的大盜,也是出奇。
若是平日,曹昂一行儘是騎兵,也不擔心這些亂子,反正打不過還可以跑。可今日曹昂攜家帶口,雖有上千人,可家眷、奴僕之類的占了一多半,真遇上大股的盜匪,還真是犯愁。
為了保證隊伍安全,曹昂將手中侍衛盡數派出,前後左右偵察十數里。更又將大車集中到隊伍中央,並分發軍械於家丁、僕役。一旦遇襲,大車一圍,長矛一豎,便是一個堅固的堡壘。
曹昂如此小心,讓曹嵩也頗為驚愕。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腳下,何必如此,他好歹也是前太尉,還能懼些許盜匪。
曹昂只能說祖父是「無知者無畏」,官吏體系本就是制度內的東西,管不了這些盜匪,別說前太尉,就是現太尉,難道盜匪會畏懼。
不得不說,歷史上曹嵩之死,就死在了大意之上。
曹昂也沒法糾正祖父這個老腦筋,他們對世界的變化已經遲鈍了。曹昂只能將一大家子的安危放在自己肩上,自行做好保衛工作。
曹昂一行很順利地過了陳留郡大部,眼瞅著要出陳留。畢竟這麼大一支隊伍,又多騎兵,尋常盜匪倒也不敢惹。
這日眾人到了大棘鄉(今河南省睢縣南),從這裡再往南,便是柘縣,離著譙縣已經不遠了。
連日的鞍馬勞頓,老老少少都吃不消,尤其是丁夫人,因是顛簸,渾身無力,胸悶氣短,難以自持。
曹昂雖然急著回鄉,可此時此刻,也只得選擇在大棘鄉暫停兩日,至少讓所有人喘口氣。
不過曹昂心裡並不安穩。
此地為三郡交界之處,最是荒僻,易滋生匪患。而且周邊縣城離得亦很遠,一旦有事,連援軍都很難求。
若非萬不得已,實不願在此多耽擱。
不出曹昂所料,到了晚上,果然生出一番事來。
曹昂雖然已歇息,但心中警惕心未失,一直是和衣而睡,隨時應對危險。到了下半夜,曹昂也疲累的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差不多快五更天,袁熒叫醒了曹昂,言趙莽回報,馬銅求見。
曹昂立時一個激靈,睡意全無。
馬銅負責全軍的斥候工作,他在這個時候求見,必然是有事,很可能還是大事。於是曹昂立時讓趙莽將其引進來。
果不其然,趙莽匯報,從陽夏(治今河南省太康縣)方向,有一支軍隊在向他們靠近,其部離著大棘鄉並不甚遠,人數有數千人之多。
曹昂立時便緊張起來,數千人的隊伍,很明顯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朝著他們來的。
若是沒有一大家子,曹昂肯定點起兵馬,迎上前去。可有一大家子羈絆,迎擊敵人肯定不現實。
而且連跑都不成。
曹昂這麼多人跑不快,一旦被對方追上,後果不堪設想。
曹昂只得讓人去喚醒眾人,又命辛錯組織所有人,轉移到大棘鄉中。雖然大棘鄉是個土城,至少可以作為屏障防守。
曹嵩睡得正酣,被叫起來還一臉茫然,待知道有盜匪來襲,也是緊張起來。
曹嵩這輩子也沒有這般經歷。
面對慌張的祖父母,曹昂只得好言安慰。好在曹嵩畢竟見過大世面,也知道今日之事,他完全插不上手,只得放手給孫子了。
等到一家老小都進了大棘鄉,離著天明已經是不遠了。
曹昂並未入城,而是帶著一部騎兵在外游弋。脫離了家人的束縛,這部騎兵雖然人少,但戰鬥力絕對不弱。
不過軍中沒有弩機和鎧甲,這是曹昂最擔心的一點,若是真碰上有甲的軍隊,那絕對是一場硬戰。
曹昂帶著部隊一路前出,到了天快亮的時候,終於遇上了敵軍。
這支部隊,人數眾多,進退有據,甚至其中還有騎兵相隨,一看便是盜匪中的老卒,甚至有可能是當年黃巾軍的餘部。
曹昂掉頭就走,他這百餘人要是直挺挺地迎上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得。
眾人一路向北,兜了一個圈子,到了敵軍的身後。曹昂準備先弄清對方的身份,然後尋找機會,襲擾其軍。
若是碰著空子,燒了其糧草、輜重,此戰未嘗不能輕鬆取勝。
曹昂一行縋在敵軍身後,馬銅奉命帶著幾人前去抓個舌頭。這「抓舌頭」的說法是曹昂最先提的,眾人皆不懂。馬銅懷疑,莫非是指抓會招供的敵人,敵人的舌頭,倒還挺形象。
對方前軍很規整,一看便是精銳,到了後軍,多是輔兵和一些隨軍家眷,便顯得有些混亂。
馬銅趁著對方不備,抓了三四個人,盡五花大綁地送回來。
這些俘虜,眼看被抓,竟嚇得如受驚的鵪鶉,全無一絲膽氣。倒也不怪這些人畏懼,這兩年官軍對盜匪態度很激烈,一般被抓,多數是個死。
面對官軍的審訊,這些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很快便將底細說得清清楚楚。
聽著馬銅的回稟,曹昂也有些吃驚,他沒想到,今日遇到的竟然是他的老朋友波才。圃田澤一役後,波才遠遁,失了消息。曹昂本以為他會去河北投靠黑山軍,沒想到又回到河南,還掀起了聲勢。
果然英雄不論在什麼地方,都能脫穎而出啊。
曹昂沉吟一番,輕嘆了一口氣,回首看了一番眾人說道:「既然是故人相逢,我也該看看老朋友了!」
這時馬銅立時說道:「波才此人,素來狡黠,雖然主公對其有恩,可此人是否能知恩圖報,尚未可知,主公萬不可輕易冒險。」
曹昂笑道:「波才啊,我認識他快十年了,我比你們更知道此人不可信。不過今日天時地利,皆不在於我,這一仗是能不打就不打,所以我也只得厚著臉皮,向人家求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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