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東郡。
袁紹與曹操那邊完全不同。
冀州一戰死裡逃生,兵員、人員損失慘重,如今更是落到寄人籬下。
別的且不說,戰死一個兒子,袁紹白髮人送黑髮人,意志消沉,整日借酒澆愁。
許攸:「主公。」
袁譚:「父親。」
袁紹僅看了他們一眼,繼續獨自飲酒:「你們來做什麼?」
許攸和袁紹不僅是君臣,更是多年好友,他與袁紹知根知底,現在的袁紹毫無鬥志。袁紹帳下大臣以前內鬥不止,但在這生死存亡之際,他們放下心中對彼此的偏見,選擇合作,眾人推舉心腹許攸和長子袁譚來勸袁紹。
「主公,臣有大事要與主公商議,還望主公……」
袁紹:「反攻冀州的時機到了?」
許攸:「不是……」
袁紹:「那你還與我說什麼大事,這算什麼大事?大事就是反攻冀州,打敗劉寒,為吾兒報仇!」
許攸沉吟道:「額…若操作得當,也不是不可以。」
袁紹聽完,一改往日消沉,立刻跑到許攸面前行禮,「還請子遠教我。」
許攸連忙還禮:「主公,使不得,使不得。」
袁紹看著袁譚:「去,召集眾人來議事。」
袁譚領命,走的時候更覺得許攸有本事了,三言兩句便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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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袁紹麾下眾人來到大廳,袁紹坐在主位:「子遠說,有辦法重新奪回冀州,大家都聽聽,群策群力。」
許攸開口道:「主公,諸位,除了之前大家想到的一計,某又想到一計,還請諸位一起想想,哪個更適用。」
袁紹:「哦?兩策?快快細說!」
許攸看著郭圖:「還是先請公則先生為主公講講最新情報吧。」
郭圖與許攸暫時捐棄前嫌,站出來說道:「主公,冀州一戰我們損失慘重,退出冀州時只剩下兩萬人。河間王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突然領軍西進,直撲長安,這說明長安出了問題。」
「根據半個月前的情報,李傕、郭汜已攻破長安,呂布帶著殘部從武關逃出,我們一致認為,河間王還是想著漁翁得利。」
袁紹氣急:「劉寒小兒!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想當初自己和公孫瓚決戰於界橋,也是被劉寒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長安那邊也兩敗俱傷了?」
郭圖看了逢紀一眼,逢紀站出來:「主公,問題就出在這,據情報顯示,雖說李傕、郭汜強攻長安損失不小,但遠沒有達到損失慘重的地步,聚眾十五萬攻長安,加上內應開城門,西涼叛軍手中依然還有十餘萬人。」
辛評也站出來:「沒錯,若說河間王去摘桃子,但西涼叛軍十幾萬人蟠踞在長安,此時絕不是最佳時機。因此我們認為長安必然發生了大事,使河間王不得不改變計劃,調集重兵去長安。」
袁紹聽著眾人的分析,覺得在理:「究竟發生了什麼?」
辛毗:「主公,長安那邊自從半月前的情報傳來後,便沒了消息。可能探子已經……」
從現有的情報來看,袁紹可以肯定,絕沒有劉寒想得那麼樂觀,甚至更棘手,「劉寒小兒被困在長安,正是我們拿下冀州的好時候!」
半個月的時間,只夠他們在東郡休整,連站住腳都做不到。
許攸:「主公,如今有兩條路可供主公選擇。」
只要能涉及為子報仇,袁紹便不會消沉:「子遠細細講來。」
許攸:「這第一條,便是大家一起想出的辦法,也是最穩妥的辦法,主公可帶著所有人,率軍南下,拿下潁川、汝南,以此為根基,養精蓄銳,若主公想復仇,可西進南陽,從廣成關進攻,拿下死了,直取晉陽;若主公想更穩妥些打敗劉寒,可率軍南下,奪取荊州和江東諸郡,與劉寒小兒決戰!」
袁紹聽完皺眉,不是其他,而是這餅畫得有點大,拿下潁川、汝南還是有可能,但以後……
郭圖:「主公,咱們現在,終究是…寄人籬下。」
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啊!
不管做什麼,都要讓著人家,束手束腳。
袁紹並沒有立刻作出決定:「子遠,第二條計策是什麼?」
許攸也不瞞著:「主公,這第二條計策,風險更大一些。如今河間王人在長安,冀州也是剛被占領,趁他們尚未站住腳,聯合曹操、公孫瓚、劉備、鮑信、張邈、張超、孔融、陶謙甚至袁術、劉表,咱們十路諸侯,盡起本部兵馬北上,拿下冀州不成問題。」
聽完許攸的話,袁紹覺得大有可為,眼放光芒。
許攸繼續說道:「只是……」
「只是什麼?」
「主公,這是最理想的情況,且不說我們能拉攏多少人,他們開出的條件我們能不能接受,冀州雖然河間王走了,那裡還有個徐榮,至少還有十萬大軍。」
許攸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潑在袁紹心頭,剛剛的確盲目樂觀了。
在不涉及自身利益前提下,誰真的願意跟著自己和劉寒全面開戰?
顯然,第一個方案最為穩妥,河間王一下子吃掉冀州、司隸,短時間內不可能與自己開戰,自己先往南走,若河間王南下,即使自己不提出結盟,也會有人提出。
第二個方案的確能立刻報仇,但之後怎麼辦?且不提之後自己會不會一無所有,就論冀州、司隸地區,河間王在這不下於二十萬大軍,能打得過嗎?
袁紹:「子遠有心了,目前我們仍處於寄人籬下,做事束手束腳,想要報仇,必須提升實力,最起碼也要恢復元氣。我決定先南下,與那袁公路爭一爭家產!」
眾人大喜:「主公英明!」
冀州派已經拋棄了袁紹,但袁紹手下最多的還是豫州派和南陽派,因此南下最為合適,而且最關鍵的,就是袁術在豫州胡作非為,不得「民」心,他們渴望「明」主帶他們脫離袁術控制,袁紹的確是最佳人選。
四世三公,又是本地人,最好說話,最關鍵的是,他與劉寒不共戴天。(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