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亂局還在繼續,公孫瓚帶著小算盤入場,讓原本混亂的局勢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韓馥一戰敗績,慌了手腳,這對他的影響非常大。
初平二年(191年)七月,袁紹以曹操為東郡太守,治東武陽,原東郡太守橋瑁現在人在北邊新縣當縣令,東郡成為無主之地,袁紹不想錯過
同時公孫瓚發兵,南襲清河國。
袁紹派高幹與荀諶、郭圖、張景明等人不失時機地到了鄴城前去勸韓馥。
高幹是袁紹外甥,可以說是代表袁紹前來,荀諶出自潁川荀氏,韓馥出自潁川韓氏,兩人是好友,至於郭圖、張景明兩人則是輔助。
韓馥作為潁川士族的代表,他看到荀諶跟著高幹一起過來,腦子嗡嗡的,他怎麼也沒想到潁川士族竟然要放棄他。
外有公孫瓚、內有麴義、袁紹,支持自己的潁川士族也背叛了自己,韓馥知道自己沒機會了。
荀諶問:「您自己估量一下,在寬厚仁愛,容納各種人,使天下人歸附方面,比起袁紹來怎麼樣?」
韓馥說:「我不如他。」
荀諶又問:「面臨危難出奇制勝,智謀勇氣遠遠超出常人,逭方面您比起袁紹來又怎麼樣?」
韓馥說:「我不如他。」
荀諶再問:「世代普施恩惠,使天下各家得到好處,您比起袁紹來又怎麼樣?」
韓馥回答:「我不如他。」
荀諶三問,韓馥答三不如,自己先把自己PUA了。
荀諶說:「將軍您處在三方面均不如袁紹的形勢,但長期居於袁紹之上,袁紹是當代的豪傑,必定不肯在您之下。而且公孫瓚帶領的士卒,其兵鋒不可抵擋。冀州是天下的重鎮,如果兩支軍隊合力進攻,會師城下,冀州的危亡立刻就會到來。袁紹是將軍的故舊,並且又是同盟。眼下的辦法,不如將整個冀州讓給袁紹,袁紹必然對您非常感恩戴德,公孫瓚就不可能再同您相爭了。這樣將軍有讓賢的名聲,自身地位比泰山還要穩固。希望您不要有疑慮。」
韓馥夙來性情怯懦,因而內心煎熬後就同意了荀諶的計策,荀諶也因此事,成功加入汝南袁氏陣營。
長史耿武、別駕閔純、治中李歷全都在勸他:「冀州雖鄙,帶甲百萬,谷支十年。袁紹孤客窮軍,仰我鼻息,譬如嬰兒在股掌之上,絕其哺乳,立可餓殺。奈何欲以州與之?」
耿武、閔純、李歷三人都是冀州士族、豪強的代表,他們想要扶持韓馥作為冀州代表,而不是袁紹。
原因很簡單,一是韓馥性格軟弱,聽得進去話,二來,韓馥雖出自潁川,但與河間王之間沒有多少衝突,日後河間王南下,有韓馥在能避免大規模流血事件,若換汝南袁氏做冀州主人.
眾所周知,河間王與汝南袁氏有著極大的矛盾,若換成袁紹,那以自己為代表的冀州士族、豪強必然要遭受河間王血洗,那位殺起人來,可不管你家族如何,袁紹可以跑,他們祖宗基業可都在這,要當袁紹的替死鬼,冤不冤吶?!
韓馥此刻已經被荀諶洗腦了,哪聽得進這些話,只是給出自己的最終決定:「吾袁氏故吏,且才不如本初。度德而讓,古人所貴,諸君獨何病焉?」
(翻譯一下:我想死,你們別攔著,不然我難受。)
在這以前,韓馥的都督從事趙浮、程奐率領一萬能開硬弓的士卒駐守在袁紹附近,知道這個情況,率眾一萬多人,整兵鼓連夜過袁紹營,然後回到了鄴城。
趙浮等人對韓馥說:「袁本初軍無斗糧,各己離散,不足與我軍為敵。我們請求親自率兵抗拒他,旬日之間,袁軍必定土崩瓦解;明將軍但當開閤高枕,何憂何懼!」
韓馥不從,接著讓出官位,搬出官邸到中常侍趙忠的故宅居住,派其子給袁紹送去印綬從而讓位。
袁紹兵不血刃拿下冀州,自領冀州牧,同時繼承了韓馥手下的一切。
韓馥草包是一方面,但在他做抉擇時,其中重要的一項理由是:我家世代是人老袁家的門生。
這就是漢末四世三公的力量,經營了百年,終於開花結果,而這只是袁氏底蘊的冰山一角。
還好劉寒出手早,手段狠辣,袁氏在并州、幽州經營數年的關係網被劉寒扯了個稀巴爛,袁紹想要崛起,難如登天。
然而,袁紹剛成為冀州牧沒幾天,便接連收到幾個不好的消息。
第一個壞消息,公孫瓚拿下清河國後,賴在那不走了,冀州就那麼大點地方,袁紹雖是冀州牧,但實際控制的地方只有魏郡、巨鹿、安平國、清河國、趙國,這還沒有什麼動作,清河國丟了。
第二個壞消息,自接管冀州後,承制以韓馥為奮威將軍,但韓馥既沒有兵,也沒有官屬。
袁紹任命河內人朱漢為都官從事。朱漢原先曾被韓馥輕慢,心懷怨恨,這時又想迎合袁紹的心意,便擅自發兵包圍韓馥的住宅,拔刀登屋。韓馥逃上樓去,朱漢捉到韓馥的大兒子,將他的兩隻腳打斷。袁紹立即逮捕朱漢,將他處死。
韓馥優慮驚恐,請求袁紹讓他離去,袁紹同意,於是韓馥就去投奔陳留郡太守張邈。後來,袁紹派使者去見張邈,商議機密時,使者在張邈耳邊悄聲細語。韓馥當時在座,以為是要算計自己。過了一會兒,他起身走進廁所,用刮削簡牘的書刀自殺。
袁紹這是黃泥掉褲襠,怎麼解釋都說不通,頓時引來冀州士族、豪強的反彈。
怎麼說韓馥在冀州這麼多年,也有願為自己效死的志士仁人,韓馥自殺,耿武聽聞當然要為韓馥報仇,密謀刺殺袁紹,最終事情敗露被殺。
韓馥魏郡審配、涼州西平人麴義先後投袁紹,袁紹自洛陽慘敗後狠狠吸了一大口血。
作為袁氏遺產的繼承人,袁紹自然獲得了潁川士人集團的支持,比如陽翟郭氏的郭圖、潁陰荀氏的荀諶、陽翟辛氏的辛評、辛毗兩兄弟
但第三個壞消息也跟著傳來了,袁術公然與袁紹撕破臉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