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第269章 天下亂局（二）

  袁紹既然決定謀取冀州，必然加緊了對韓馥下絆子的謀畫。

  初平二年（191年），韓馥的部將麴義反叛，韓馥與麴義交戰，韓馥派人討伐麴義，結果自己戰敗了。

  袁紹既已怨恨韓馥，就與麴義結交。

  話說這麴義，也大有來頭，漢哀帝年間，麴氏避難西平郡，成為當地的大姓。（西平麴氏）

  麴義常在生活在涼州，精通掌握羌人的戰法，他所部私兵都是精銳，後來成為冀州牧韓馥的部將。

  麴義的性格決定他與韓馥的關係不和，以至於韓馥無法容忍麴義，最終內部爆發大戰。

  袁紹趁此機會，順利與麴義聯盟，雖然韓馥手中也有不少能人，但與袁紹比還是差了點，逢紀謂紹曰：「夫舉大事，非據一州，無以自立。今冀部強實，而韓馥庸才，可密要公孫瓚將兵西進，馥聞必駭懼。並遣辯士為陳禍福，馥迫於倉卒，必可因據其位。」

  袁紹聞言，覺得逢紀的計策有道理，便秘密派人帶著自己的信件交給公孫瓚，公孫瓚看完，內心猶豫不定。

  與歷史相比，公孫瓚在眾諸侯中，目前實力可以說相當不錯，討董聯軍慘敗，但他公孫瓚沒有多少損失。

  雖然人不在幽州，但也聽到一些有關幽州的事情，比如新任幽州刺史劉虞乃是前涼州牧，他對烏桓、鮮卑的政策公孫瓚就不是很認同，相反，河間王的做法很符合他的口味，但這也不關他的事了，若公孫瓚還在幽州，兩人必然發生衝突。

  幽州本為窮州，需要青、冀兩州補貼官務開支，但黃巾之亂後交通斷絕，無法調度金錢。若非劉寒接手幽州，幽州估計也是人間烈獄。

  劉虞自中平六年調任幽州刺史，在劉寒的授意下追求寬政，勸導百姓農耕，從開放上谷的市場與外族交易及開採漁陽的鹽鐵礦取得收入，令百餘萬青州、徐州人流亡至此，安居樂業。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劉寒擁有強大武裝的前提下，異族不敢對著大漢齜牙咧嘴，而且劉虞身為刺史只負責政務，不得插手軍務，原幽州軍務負責人是段熲，段熲走後便是程昱，程昱行事狠辣，靠著拉攏、打壓、分化，幽州北部烏桓、鮮卑每年都有異族內附，與三年前相比，異族人口少了一半，而劉寒不費一兵一卒將，無形中將領土向北推進，現在已經挨著扶餘。

  劉虞雖然不贊同劉寒的做法，但抵不過軍中武人的好戰風氣，只能盡全力維持州內和平，安頓百姓，在他的努力下，幽州人口已經突破五百萬大關（包括內附的烏桓人、鮮卑人）。

  公孫瓚現在很矛盾，在諸侯中，他的實力的確是數一數二，但他上面有個龐然大物，有一顆蠢蠢欲動的爭霸之心，但害怕剛有點小動作就被河間王一巴掌拍死。

  冀州緊挨著河間王，不安全，因此公孫瓚一直有打算去青州或者更南邊壯大自己，渤海郡不是長久立足之地。

  袁紹的意思很簡單，只是要自己配合著嚇嚇韓馥，但公孫瓚打算假戲真做，將勢力擴張到清河國。

  既有這個打算，公孫瓚說動就動，「令公孫越、嚴綱、關靖、范方四人，率三千騎兵、七千步兵，合計一萬人，直撲清河。」

  「喏。」

  縱觀公孫瓚一生，他有將才，而無政才，只能看到他的勇，而沒有看到他的「智」和「統」的表現，算不上帥才。

  公孫瓚主要在軍事上的勝績，其實都是對內作戰。

  諸如平定黃巾餘黨，擊破叛賊張純，而真和外族的軍事對決呢，公孫瓚感覺就和李廣表現差不多，小打小鬧有亮眼表現。

  （嘗從數十騎出行塞，見鮮卑數百騎，瓚乃退入空亭中，約其從騎曰：「今不沖之，則死盡矣。」瓚乃自持矛，兩頭施刃，馳出刺胡，殺傷數十人，亦亡其從騎半，遂得免。鮮卑懲艾，後不敢復入塞。）

  實際上就是一次意外遭遇，小規模衝突，就跟李廣射死騎白馬者的事跡差不多。這些事跡只能體現李廣很機智，公孫瓚很英勇，但畢竟不是大規模軍事作戰，所能產生的戰略影響幾乎沒有。可是史書上卻記載【鮮卑懲艾，後不敢復入塞。】，顯然這是為了美化公孫瓚，而誇大了的說辭。

  公孫瓚的一生簡單可以分為兩個階段，初期作為漢朝將領致力於對外作戰，雖然面對外族大規模入侵，獨木難支。但小規模作戰，也有亮眼表現。如果活在盛世，公孫瓚或許會成為像李廣那樣的將軍。但身處亂世的公孫瓚成為了一介軍閥，這也是第二階段的伊始，漢朝的衰敗，讓公孫瓚不再安於本分，內心的欲望開始逐漸湧現並膨脹。

  有野心沒問題，可他在渤海，沒有劉寒的實力，卻想做劉寒想做的事——打壓士族。

  似劉寒者死，學劉寒者，死得更快。

  這天下，敢如此正面打壓士族的人只有劉寒，因為他在清洗三郡之前就已經布局十年，因為在打壓士族之前已經占據大義，士族面對他的連環攻勢，在局部的確根本招架不住，這就導致劉寒進入到良性循環當中。

  而公孫瓚也想在自己領地打壓士族，想著從士族、豪強身上扒下一層皮來壯大自身，他才多點地盤？就想著打壓士族，這是自尋死路。

  他的理由也很幼稚，他認為士人「皆自以職分富貴，不謝人惠」，所以他立意重用寒門，甚至跟巫師、商人結拜兄弟。

  在亂世時，地方豪強必然是穩定地方的重要因素，軍閥都爭相籠絡，公孫瓚自以為是，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要和士族、豪強對著幹，這就導致一直跟著他的好兄弟劉備，直接帶人悄悄地跑了。

  劉備也感覺到大漢風雨飄搖，只能憑藉著多年生存經驗和「天命之子」的主角光環生存在這亂世，足夠敏銳的政治嗅覺告訴劉備，公孫瓚與他不是一路人，所以劉備自請帶著本部兩千人前往青州為兄弟開疆拓土。

  公孫瓚覺得兩千人太少，又給了劉備一千，劉備也沒拒絕，帶著人來到青州平原郡，兜兜轉轉，劉玄德又回到這裡，做起他的平原令。(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