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
經過半個月的南下,魯肅已經和太史慈離開廣陽郡,成功來到南方,從長江出海口進入內陸。
「先生,大船太過招搖,煩請先生下船乘坐鬥艦。」
「好。」
此次跟隨魯肅回鄉的除了太史慈,還有兩艘樓船,能容納四千人,從入海口逆流而上,考慮到魯肅的家當和僕從,一共來了三千五百人,下四艘鬥艦一千五百人,再下五百人採買物資,還有一千五百人在樓船待命。
眾人靠岸,直奔魯肅老家。
「子敬,回來了?」
「母親。」
魯肅是個孝子,太史慈也是孝子,因此兩人一路交談頗為融洽。
「他們是?」
「老夫人您好,某乃河間王麾下偏將軍太史慈,今日奉殿下之命,接您北上。」
魯母一臉疑惑地看向魯肅,魯肅解釋道:「母親勿憂,孩兒已經在殿下帳下做事了。」
魯母聽完,點頭道:「殿下乃大丈夫、真英雄,我兒在殿下手下做事,倒也不負這身才華。」
「命人簡單收拾即可,該變賣的就及時賣了。」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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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家當收拾得差不多,忽有一人前來拜訪,「子敬,子敬,我聽說你回來了!」
魯肅聞聲,便知來人,「公瑾!」
來人正是周瑜,廬江周氏的公子。
「子敬,你這是.」
周瑜懵了,魯肅這是在拆遷嗎?
「公瑾,某要去北邊了。」
魯肅與周瑜乃是好友,因此沒有隱瞞,他要去河間王手下做事了。
周瑜自然知道魯肅所謂的北邊是什麼意思,面露不悅,這位這段時間在河東、河內、河南尹三郡做的事他也知道,廬江周氏好歹也是二世三公,肯定無法接受,只是身在廬江,周氏找不到一個代言人。
「子敬,那位有什麼打動你的地方?」
周瑜不解,魯肅也算是豪強,劉寒的政策可以說是對士族豪強極為不友好,過去他手下做事,無異於自討苦吃。
「公瑾,有些事,是我們做錯了。」
魯肅對天下大勢看得很清楚,但不在洛陽、不在朝堂,不知道很多內部隱秘,但從河間王那裡,他知道大漢糜爛至此,士族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河間王對士族如此忿怒,不是偶然。
魯肅眼神灰暗,讓周瑜更加不解,這不是他印象中的那個意氣風發的魯肅魯子敬。
「子敬,你.」
「公瑾,殿下很多事做的都是對的,若你也去過北方,你就知道,那才是我們畢生想要打造的太平盛世。」
「.」
周瑜不知道河間王用什麼辦法讓自己好友對他死心塌地,但他知道魯肅若是走了,對他很不利,最熟悉自己的朋友變成敵人,會變得相當難纏。
劉寒這句「請客斬首,收下當狗」話不知道被何人傳出去,大漢士族豪強都知道了,從他清洗三郡可以看出這位的確很徹底地執行當初那句話,只是沒有請客,只有斬首和收下當狗,百年家族說滅就滅,說拆就拆,不留情面,手段太過鐵血、狠辣,廬江周氏偌大家族不可能朝他妥協。
魯肅要走,他攔得住嗎?
「對!有他們!」
周瑜心生一計,「看樣子子敬你是要走水路北上。」
魯肅不疑有他,答道:「正是,河間王害怕中原諸侯刁難於我,恰好手下有幾艘船,一併給我南下。」
周瑜不作他言,「那某就祝賀子敬得遇明主了!」隨即離開,他知道今後二人相見,必然針鋒相對。
魯肅作揖回禮,他也知道今後會是如何,「道不同不相為謀,下次再見.」
太史慈這才走出來,「子敬,某看那位臉色不是很好。」
魯肅點頭,「子義兄,看來我們要抓點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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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花幾日收拾好,打點好一切,遣散不想與自己北上的人,魯肅便帶著老母和剩下幾十家僕整裝出發。
四艘鬥艦呈一字長蛇陣,朝出海口進發,行至半途,忽有數艘蒙沖從兩側蘆葦盪中殺出,每船幾十至上百人不等,朝著太史慈他們包圍過來。
「將軍,怕是水匪。」
太史慈不慌不亂道:「莫慌,令後面的鬥艦加速與我匯合,弓箭手準備!攻城弩準備!」
「喏。」
一艘鬥艦上雖然只裝備了五駕攻城弩,但四艘鬥艦齊發,也有二十架。
「子義兄,這」
突發變故,魯肅有點猝不及防。
「子敬勿憂,想必此次咱們出行沒有打出旗號,這些水匪以為是商戶肥羊,這次他們可踢到鐵板了。」
魯肅這才定神,若換做平時,魯肅也不會有這麼大反應,主要是老母親還在船上,魯肅害怕母親有閃失。
「令艦隊呈戰鬥隊形衝出包圍,迅速與大軍匯合!」
「喏。」
這片水域比較狹窄,只能容納三艘鬥艦並行,「看來這幫水匪乃是慣犯。」
另一邊,水匪頭目命人迅速朝鬥艦衝去。
「這次真的逮到大肥魚了!」
周泰也不知從何處收到消息,說臨淮富戶近日會從此地路過,正好兄弟們餓了好久,若截得此批貨物,數月無憂啊!
(周泰,字幼平,九江下蔡人。)
當然,對面水匪頭目蔣欽也是這樣想的,他與周泰早年相識,如今天下大亂,正是他們的舞台,從中平六年至今,兩人麾下兒郎已有將近三千人,可以說是水匪中一股不小的武裝力量。
(蔣欽,字公奕,九江壽春人。)
「快!衝過去!」
漢末三國時期水戰十分樸實,依靠蒙沖的短小、靈活,朝對面打穿衝去,靠近對方,然後弓箭手放箭給對方壓制,當然也有放火箭的,最後用鉤子把對方的船用鐵鉤勾過來,跳到對方船上再開打。
水匪雖然有武器,但弓箭可不多,只能拿著盾牌,依靠戰船靈活性朝太史慈衝過去。
太史慈當然不給機會,等他們進入射程,便立即下令:「放箭!」
瞬間,凌厲的攻勢打得水匪抬不起頭,並且造成了傷亡。
「該死!被騙了!」
周泰、蔣欽反應過來,眼前的絕不是簡單的商戶,而是精銳的軍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