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郡,安邑縣。
衛氏已經收到洛陽的消息。
現任家主衛覬,字伯覦,少年就以才學著稱。
知道弟弟惹了事,衛氏即將大禍臨頭,便開始收拾家資,準備跑路,花錢買命。
「唉!當初就不該心軟,讓他過去!」
前往洛陽的差事,原本衛覬打算自己去,奈何弟弟不斷央求,自己一時心軟,如今鑄成大錯,悔之晚矣!
「消息傳往并州最快需要兩天,并州軍趕來至少也需要三天,我還有三天時間。」
衛覬算著時間,爭分奪秒。
可事情還是出乎他的預料。
第三天(蔡琰回門後一天)。(消息傳回河東最快需要一天,但飛鴿傳書成婚當晚就能到,所以有一天時間差。)
今日安邑,城外忽然出現大量騎兵,並大張旗鼓地進城,直撲衛氏。
一萬大軍進入安邑城,不用多想也知道徐榮和他的并州軍來了,並將河東衛氏圍得水泄不通。
「我衛家屹立在大漢數百年,當年先祖衛青大將軍,是何等風光?而你衛仲道!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從而斷送了我衛家幾百年的基業!待到了下面,你有何臉面去見先祖?!」
衛覬看著外面的騎兵,臉色蒼白,雙目卻通紅,原本儒雅俊逸的臉,此刻狀若瘋顛!
誰能想到,河間王的人會來得這麼快!
若劉寒在這裡,定會冷笑一聲,這衛氏真會往臉上貼金,衛氏,從衛康叔起。周公平定三監之亂後,將弟弟衛康叔封於衛,位置大致在殷商故地。紂王庶兄微子啟受封宋國,而衛康叔治下的臣民大都是殷商後裔,所以這兩個國家關係很親近。
衛瓘高祖衛暠原籍代郡,後死在河東,子孫也就落戶到河東郡。從這裡可以看出,河東衛氏跟衛青、衛子夫之間關係不大。
而衛覬偏要把自家往衛青那邊靠,真是臉都不要了。
就像楊隋和李唐,一個往弘農楊氏靠,一個往隴西李氏靠。
「撲通!」
衛覬沒了力氣,一下子跪坐到地上。
「想必你就說河東衛氏家主衛覬吧。」
「正是在下,不知將軍」
「徐榮,徐子翼。」
衛覬沒想到,來人竟是徐榮!
河間王手底下,一帥二將,威名顯赫。一帥,是指段熲,人家戰功在那,文武雙全,從太尉削職為民,然後七年時間,又變成幽州刺史,封疆大吏。
二將,指的便是徐榮和黃忠,徐榮顯然是接段熲的班,統兵大將,劉寒、段熲走後掌并州軍權;黃忠統兵能力雖不如徐榮,但有萬夫不當之勇,現任司隸校尉,河間王入朝堂的一大助力。
「不知將軍可否放過衛氏一絲血脈,我衛覬願用衛氏數百年積累作為交換。」
徐榮沒有說話,此事他做不了主,他收到的軍令就是河東衛氏格殺勿論。
眼見徐榮遲疑了,衛覬知道有機會,連忙開口道:「我衛覬自知難逃一死,將軍不妨書信一封,待河間王定奪。」
「將這裡圍起來,一隻鳥都不准放出去!」
「喏。」
此次跟著徐榮一起來的有程普、韓當二位將軍,一人率軍五千駐紮城外,剩餘五千人圍住衛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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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寒收到徐榮的來信,說明了河東情況,「呵,真不愧是新任家主,年輕有為啊。」
(衛覬(155年—229年),字伯覦,河東安邑(今山西夏縣)人。三國時期政治家、文學家、書法家,晉朝太保衛瓘之父。
再講個笑話,衛瓘(220年-291年),字伯玉。西晉河東安邑縣(今山西夏縣西北)人,三國曹魏後期至西晉初年重臣、書法家。
衛瓘有名的的事跡就是在滅蜀,先平鍾會再殺鄧艾,風頭出得老大了。晉朝建立後,升任司空,領太子少傅,榮寵無兩。
晉惠帝繼位之後,衛瓘與賈南風不和,被殺。
衛瓘書法師從大書法家張芝,書法造詣也相當之高,唐代張懷瓘將衛瓘章草定為『神品』。
換言之,衛覬在64歲生下衛瓘,嘖嘖嘖.老當益壯。)
「讓史阿去一趟,衛氏的東西我要,衛氏的人消失。」
「喏。」
當年,并州糧倉案,裡面就有河東衛氏的手腳,私下與草原交易鹽鐵,裡面也有河東衛氏參與,這些劉寒都沒跟他計較,畢竟人家不在并州,況且財路也被斷了。
若是有機會,收了河東衛氏當狗也不是不行,破船還有三千釘,河東衛氏也出過人才。
可是,他不該覬覦自己的禁臠,觸碰自己的底線,哪怕將來他出王佐之才,那也照殺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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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阿帶著影殺前往河東衛氏,目的很簡單——殺人越貨。
衛覬不說沒關係,劉寒不信只有衛覬一人知道。
影殺,這是這支影子軍隊成立來第一次大規模出動,裡面都是忠於劉寒的百戰私兵,忠誠是他們的代名詞。
史阿見到徐榮便說明來意,隨後便在衛覬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拔出手中長劍。
「嗆啷啷!」
隨後一劍將他刺死,衛覬帶著不甘的眼神看著史阿,瞳孔逐漸渙散,慢慢失去生機。
「死不瞑目啊。」
「那又如何,死有餘辜,殺!」
史阿話落,帶頭衝進了衛府之中,而他身後的數百名黑衣人,緊隨其後!
除了從正門衝進去的數百人之外,在衛府的側門,也同時湧入無數的黑衣人!
頓時,慘叫聲,哭喊聲,求饒聲不絕於耳!
可這,並沒有換來黑衣人絲毫的憐憫,在面對身懷武藝的黑衣人,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小姐,老爺夫人們,就是待宰的羔羊。
他們一個個絕望地倒在血泊中,帶著對衛仲道無盡的恨意,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但史阿沒有想到,在正門攻進的數百人中,有十數人在殺到衛府後院時,竟然被人砍殺了!
只見對方全是衛府的護院,而且個個身懷不俗的武藝,足足有上百人之多,他們帶著幾個衛家的子嗣衝出去,好給衛家留下一絲血脈!
「死士!」
或者說和史阿手底下的人一樣,都是私兵,士族當然有著自己的底蘊。
雙方見面,並沒有任何話語,提刀就砍,頓時,金鐵交擊之聲不絕於耳,每時每刻都有人被砍傷砍死。
如今的史阿,雖然沒有達到他師父王越的那種劍道宗師的境界,但在用劍方面是一等一的高手!
只見他穿梭於眾衛家護院之間,手中的劍揮舞得密不透風,無人能近身!只片刻的工夫,死在史阿手中的護院,便已多達十餘人!
影殺跟著一鼓作氣,那近百名護院,無一人存活,而影殺成員也損失了十多人。
「哼!」
史阿冷哼了一聲,來到了那護院拼死也要送出府的數名衛家少年的身前,此時那幾名衛家孩童身下已經流淌出一片水漬,手起刀落,乾淨利落。
在那幾名孩童恐懼的目光中,手起劍落,結束了他們那短暫卻很奢侈的一生!
「給我搜,看看衛家是否有密道,主公吩咐,不准逃走一個漏網之魚!」
「喏。」
眾人領命,開始在衛府內搜尋起來。
徐榮等人見狀,也不再閒著,大軍分成多股,以衛府為中心,在俘虜的帶領下朝著河東衛氏的產業出發,查封、收繳、登記在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