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郭嘉獻策，孫堅殞命

  卻說黃忠自動請纓，前去華容說降黃祖。

  有人私謂周琦曰：「黃漢升初降，未可盡信，若彼前往華容以後不再返回，如之奈何？」

  周琦卻是搖頭道：「漢升乃忠義大丈夫，豈會食言而肥？」

  「若其果真未曾歸心，縱然將之強留下來，又能如何？」

  「吾意已決，爾等休要再勸，吾相信漢升，彼絕不會負我！」

  當黃忠得知了這件事情以後，想起了當初劉表對自己的猜忌，不由虎目含淚。

  他沒有多說什麼，徑直朝著華容面見黃祖。

  此時的黃祖，心中也無比糾結，每日都是戰戰兢兢，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當初周琦使用假道伐虢之策，拿下江夏把黃祖驅逐了以後，再加上周旌在江夏殺了不少黃氏子弟，雙方已經結下了仇怨。

  只不過，如今歷史已經被改變，由於戲志才投靠周琦的緣故，曹操現在極度缺乏謀主。

  孫堅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原書如此，不知何故。」

  黃忠聞言，卻是微微一笑，而後直接扔掉了手中長刀。

  曹操看著孫堅，忍不住嘆道：「吾與將軍同伐黃巾，並討董卓，此前知文台兄大破董卓，攻入雒陽，心中甚是激盪。」

  孫堅軍中，多有袁術麾下將領以及探子，早有人將此事報知袁術。

  袁術也趁著等待的機會，派遣心腹將領接管孫堅打下的地盤，而且自己親自領兵屯於長垣。

  「諸侯與孟德相比，宛若雲泥。」

  曹操撫掌大笑：「此計甚妙。」

  「曹孟德知兵善戰，果非常人，可惜此等英雄，最終卻只能與我站在對立面。」

  曹操見孫堅父子二人皆驍勇，麾下將士善戰，忍不住嘆道：「孫堅不死，吾心不安。」

  「此戰孟德幾乎喪命，麾下士卒亦傷亡殆盡，卻仍舊不改孟德誅殺國賊之志。」

  是夜，軍中大亂。

  黃忠點頭道：「將軍所言不錯，然除此之外，亦為救將軍性命而來！」

  二人同姓，雖不屬於同郡黃氏，卻終究有些香火情，就好似沛國周氏與廬江周氏那等關係。

  「孫堅雖勇，然若無袁術錢糧支持，也不過是沒了爪牙的猛虎，可任意揉捏。」

  「吾有一計，可令孫堅首尾不得兼顧，斬其首級如探囊取物！」

  哪怕黃祖最後兵敗身死，卻雖敗猶榮，你道為何？

  那騎來到孫堅前面，高聲喊道：「曹使君謹請孫將軍陣前會話。」

  黃祖投降，也就代表著荊州除了南陽郡以外，已經全都落入周琦的掌控之中。

  黃祖見狀，反倒是有些摸不著頭腦，想不明白黃忠究竟想要幹嘛。

  孫堅正感嘆間，忽有左右來報，言曹操出城叫陣。

  「臨行之前，車騎將軍還對我再三叮囑，言黃祖頗有才能，且為忠義之士，定要勸說其主動投降。」

  孫策等人見狀，正準備出去攔截，卻被孫堅所阻止。

  要知道，諸侯討董之際，也唯有孫堅、曹操二人盡心盡力，其餘諸侯都是各懷心思。

  黃祖心中慌亂，表面卻是強裝鎮定，厲聲道：「我若死，伱也休想走出華容！」

  然郭嘉新至，對於曹操以及兗州局勢，還並不怎麼了解，而且有心多觀察一下曹操，所以才開始並未過多參與政事。

  黃祖聞言，笑容卻是僵在了臉上，眼神逐漸變冷，問道：「黃將軍此來，乃是為了給周琦充當說客？」

  在那種情況下，黃祖幾乎不可能擊敗孫權、周瑜等人，保住江夏。

  袁術心中甚疑，只是礙於沒有證據，且還要依仗孫堅攻城略地，只能暫不發作。

  曹操率兵趕來，屢次與孫堅交戰，雙方互有勝負，都奈何不得對方。

  袁術聞言，不由大驚。

  袁術見上面有改抹字樣，問道：「書上如何都改抹糊塗？」

  眼看沛縣、豐縣為劉備所得，劉備率領麾下兵馬，意圖攻入山陽郡，直取昌邑，與孫堅東西夾擊曹操。

  「術既起疑，必索書信來看。若見上面要緊去處盡皆改抹，必然疑心加重，疑則生亂也。」

  可是現在，劉表、蔡瑁先後投降，華容已經成了一座孤城，黃祖感到非常迷茫，不知未來當何去何從。

  「住手！」

  黃祖聽到這裡，不由長嘆一聲，頹然道：「我亦非不知天命之人，然此前與車騎將軍交惡，若投降，恐怕未來日子不好過。」

  黃祖的心腹親衛見黃忠沒了武器，當即就指揮著眾人，準備拿下黃忠。

  黃忠聞言，卻是大笑出聲：「將軍如此想，也未免太小瞧車騎將軍肚量了。」

  黃祖可不認為，像黃忠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猛將，會擔心殺了自己以後逃不出華容。

  就在此時，忽有一道聲音響起，眾人視之，卻是剛剛被荀彧舉薦，前來投奔曹操的郭嘉郭奉孝。

  正是為此，曹操現在才如此困難。

  此前周琦初據揚州，手下人才極度缺乏，而且又為了拉攏揚州各大世家，因此郡守大多啟用揚州本地士人，這樣做其實有許多隱患。

  孫堅所立營寨雖然頗為堅固，根本不怕曹軍劫營，奈何軍中多有袁術麾下部將，他們與袁術裡應外合，再堅固的營寨也抵擋不住。

  黃祖親衛見狀，急忙上前攔住黃忠，責令其立刻離開。

  孫堅聞言，卻是搖頭道：「彼邀我陣前對話，我若命人放冷箭，豈不令天下人恥笑？此非英雄所為也！」

  就在黃祖焦躁不安之際，忽有左右來報，言中郎將黃忠來訪。

  郭嘉首次設謀，自然不可能平平無奇，至少也應該立下大功，如此才能奠定自己在曹操心中的地位。

  「報，曹操引兵來戰！」

  無奈之下，孫堅只得將書與袁術。

  如果按照原本的歷史進程，郭嘉前去面見袁紹以後，知其並非明主，離開冀州返回家鄉隱居了六年時間，等戲志才病故，曹操沒了謀主，郭嘉才在荀彧的舉薦下投靠了曹操。

  不久前，就在曹操準備起兵攻打徐州之際，荀彧向曹操舉薦了郭嘉。

  孫堅此時已經奪取了半個濟陰郡，將濟陰郡郡治定陶圍得水泄不通。

  他雖表孫堅為兗州刺史，可對於這頭江東猛虎，卻也時常戒備，並不願孫堅果真占據兗州。

  操問其計，郭嘉說道：「袁術出身世家，心高氣傲；孫堅戰功卓越，功高震主。明公可親筆作一書，單與孫堅，中間朦朧字樣，於要害處自行塗抹改易，然後封送與孫堅，故意使袁術知之。」

  不攻城進行野戰，對於孫堅更有益處，他自然不會拒絕。

  就在周琦奪取荊州的同時，曹操卻是腹背受敵，無比艱難。

  時至今日，郭嘉已經熟悉了曹操，知道此人可以輔助，再加上曹操陷入困境，就準備出手相助。

  言畢，孫堅交代了幾聲，亦是縱馬向前，來到了曹操身旁。

  言畢，黃祖就準備轉身返回屋內。

  周琦大喜，親自面見了黃祖，好生撫慰了一番，私下許諾命其擔任吳郡郡守之職，不過暫時沒有公布。

  兩人只把舊事細說，並不提起軍情，說罷大笑，相談有一個時辰，方回馬而別，各自歸去。

  他急忙率軍開奔前線，召來孫堅，問道：「君於曹操陣前所言何事？」

  原來，孫權為了奪取江夏為父報仇，幾乎傾盡江東之力，就連周瑜都派出來了，這才斬殺黃祖。

  黃祖心中惱怒，當即對著左右厲聲喝道：「送客！」

  「正如車騎將軍，明明有能力輕鬆攻克華容，把將軍生擒，卻顧念荊州百姓，不願妄動刀兵，遣我過來勸說將軍主動投降。」

  就算黃祖抽風了反叛，吳郡各大世家也不會支持黃祖，恐怕對方今天舉兵，明天就橫死了。

  孫堅答曰：「虛歲四十歲矣。」

  黃祖聞言，滿臉不可置信，問道：「車騎將軍果真如此說？」

  黃忠卻絲毫不懼，雙目死死盯著黃祖，沉聲道：「汝知我武藝，以你我之間距離，我若動手，無人能護得住你。」

  曹操聞言大喜，急忙問道：「奉孝有何良策？」

  「正如當今局勢，荊州上下皆降，唯有華容成為一座孤城，只要車騎將軍起兵來攻，無需士卒攻城，華容城內將士也會把將軍綁縛，開城請降。」

  若事情屬實，袁術自不會坐視不理。

  曹操嘆道：「文台與吾同年，往日興兵討伐黃巾，皆青春年少，何期又中旬矣！安得天下清平共樂耶！」

  黃祖此人，絕非庸才，否則歷史上也不會先後射殺孫堅、凌操、徐琨等人，讓東吳歷經三代，耗時十八載才艱難攻取江夏。

  此時西部戰事告急，孫堅長驅直入在兗州境內攻城掠地，無人能擋，曹操沒有時間與劉備糾纏，遂一面任命程昱為山陽郡守，命其率軍抵擋劉備，一面親自領兵前去與孫堅交戰。

  孫堅引兵而來，看到如此陣勢，卻是眉頭緊皺，暗道：「曹操並非不通兵事之人，為何會擺出如此陣勢？」

  黃祖深吸一口氣，而後說道：「承蒙車騎將軍厚愛，某願降！」

  果然有人報知袁術，袁術心中愈疑，徑來帶兵前來孫堅處索書觀看。

  郭嘉卻是搖頭道：「此計雖妙，尚未足離間二人。某有一策，可令袁術、孫堅自相仇殺。」

  「黃祖若降，可表其為吳郡郡守。」

  孫堅心中觸動，亦是感嘆道：「昔日諸侯會盟於酸棗，皆畏戰不前，每日大擺宴席，空耗錢糧，唯有孟德舉義軍，興義舉，主動領兵前去追擊董卓。」

  孫堅此時，也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有心不把書信給袁術觀看，不過如此一來，誤會必然加深。

  「某棄刀，是顧念你我之間香火之情，不忍與將軍動手，僅此而已。」

  卻說曹操引眾將出城，左右圍繞，操獨乘一騎立於中央。

  孫堅坦然說道：「只訴討黃巾、董卓舊事耳。」

  黃忠眼中卻是閃過一道厲芒，三拳兩腳就把那幾個親衛打翻在地，而後奪來一把大刀，直接欺身來到了黃祖身前。

  「鐺！」

  這也是為什麼，當周琦率兵攻打荊州之際，黃祖是最堅定的主戰派了。

  周琦也是看重了黃祖的才能，這才想要讓他前往吳郡，擔任吳郡太守之職。

  荀彧、程昱雖然都是頂級謀士，可前者更擅內政，後者更擅軍事，與謀主之間還差點距離，並不能為曹操規劃所有的戰略方針。

  二人坐定，黃祖問道：「你明明可以持刀將我挾持，為何又要丟掉武器？」

  孫堅驍勇善戰，仰仗豫州以及南陽郡的錢糧，屢次進犯兗州，讓曹操疲於應對，心中也難免起了殺心。

  「吾嘗謂身邊眾人曰：天下若多幾個孫文台此等英雄，何愁奸佞不除，漢室不興！」

  此時的曹操，名聲較好，哪怕孫堅也非常敬佩對方。

  孫堅勒住韁繩，問道：「孟德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經過那件事，兩人也算是惺惺相惜。

  因為奪取荊州以後，必然會進行一次大規模的人事調動，究竟如何重新洗牌，不可太過隨意，還需要仔細斟酌。

  黃忠笑道：「只因你我皆出自黃氏，不忍將軍屍首分離也。」

  「拿下！」

  他打算先等等，看看曹操是否真的以兗州牧之位相讓。

  卻說孫堅勢如破竹，一路攻到了定陶，本來打算攻取濟陰郡全境，如此兗州就成了個四面漏風的破篩子，哪怕曹操再如何厲害，恐怕也敗局已定。

  操遂寫書一封，將緊要處盡皆改抹，然後實封，故意多遣從人送往孫堅營寨。

  只要襄陽不失，黃祖就不可能反叛。

  首先，黃祖族人全在襄陽，而且其在吳郡毫無根基，吳郡各大世家幾乎都與周琦有姻親關係。

  孫堅眉頭微皺，暗道：「此前曹孟德都是以守為主，今日為何如此反常，主動出城邀戰？」

  孫堅答曰：「曹操不言，吾何獨言之？」

  黃祖見狀，不由驚怒交加，厲聲喝道：「黃漢升，汝欲如何？」

  黃忠正色道：「某奪刀，是想告訴將軍，有隨時置你於死地的能力。」

  至於黃祖會不會反叛，周琦倒也並不擔心。

  「且將軍可曾聽聞，此前張文遠突襲廬江斬殺廬江郡都尉黃邵，黃邵乃車騎將軍心腹，車騎將軍卻仍舊沒有責罰張文遠，反而委以重用。」

  袁術心中微沉，卻並未發作，問道：「安得不言軍務乎？」

  黃忠拍著自己的胸脯，道：「某親耳聽見，豈會有假？」

  「敢問將軍與車騎將軍之仇怨，可比得上我屢次擊敗揚州兵馬？可比得上張文遠殺黃邵之仇？」

  黃祖卻是將他們喝止住了，而後對著黃忠說道：「且隨我進入府中。」

  「將軍請離開吧！」

  門口的動靜，很快就將附近的士兵全都吸引了過來，他們將黃忠、黃祖包圍起來，虎視眈眈。

  二者見面，相談甚歡，曹操無比欣喜，拜郭嘉為軍師祭酒。

  卻說曹操回城，謂郭嘉曰：「吾陣前與孫堅對語，又故意放出消息，言欲以兗州牧之位相讓孫堅，必可離間二人。」

  他雖想不明白，卻也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引兵前去與曹操交戰。

  孫堅眉頭微皺，卻是看到曹操已經單人獨騎縱馬來到陣前，黃蓋當即小聲說道：「這個距離，已經進入弓箭射程，將軍何不令人放箭射殺曹操？」

  曹操問道：「文台今日多少歲？」

  此前讓周尚擔任吳郡郡守，也是迫不得已，如此有悖於三互法，揚州世家大族也有可能相互勾連，各自舉薦本族子弟。

  「曹操若死，兗州可定也！」

  對於黃忠這位威震荊州的猛將，黃祖亦是不敢怠慢，急忙親自出門相迎：「漢升今日怎會來華容看我？」

  「某此前數次與揚州兵馬大戰，頗有斬獲，車騎將軍非但沒有記恨於我，反而待我甚厚，哪怕劉景升都對我猜忌不肯重用，唯有車騎將知我心意。」

  袁術拂袖而去，擔心孫堅與曹操聯合，遂暗中聯絡孫堅軍中自己心腹將領，夜間發動突襲。

  不過時至今日，諸侯並起，哪怕孫堅對曹操頗有好感，卻也只能與之刀兵相向。

  孫堅正疑惑間，卻見曹軍之中奔出一騎，徑直朝著孫堅而來。

  黃祖搖頭，道：「不如也。」

  讓黃祖前去擔任吳郡郡守，就好像在魚群裡面放了一條鲶魚，可以把水攪渾，也能制約吳郡世家的發展。

  吳郡毗鄰徐州，與徐州之間只是一江之隔，也是江東世家最密集的地方，最好派遣外地郡守。

  黃忠繼續說道：「車騎將軍乃當世英雄，有吞吐天下之志，豈會因小怨而不顧大局？」

  袁術聞言大怒，喝道：「汝當吾是三歲孩童耶？」

  與此同時，又有潛伏進入曹軍之中的細作回報：「曹操兩面受敵，念孫堅乃當世英雄，欲以兗州牧之位相讓，只希望孫堅占據兗州以後，能夠擋住曹操攻打陶謙，為父報仇雪恨。」

  且吳郡毗鄰徐州，隨時都有可能成為前線，讓黃祖去守吳郡，也算是人盡其才。

  未曾想，本來大好的局勢，在曹操率兵返回以後，卻是被改變了。

  孫堅只帶千餘心腹將士突出重圍，卻中了紀靈設下的埋伏，被亂箭射殺。

  孫策以及孫堅部將，拼死搶走孫堅屍首，突圍而去。

  孫策得知突襲營寨之人乃袁術以後，拔劍斬斷樹木，厲聲喝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