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徐公明威震荊南

  卻說周琦領兵圍困襄陽，蔡瑁不敢出城作戰，只是據城死守。

  襄陽位於南陽盆地南部，據漢水入長江，東連吳會，西通巴蜀。

  若得襄陽，便可扼守南陽盆地南部門戶，可北出中原，西入關中，亦可自漢中聯絡隴西，其戰略位置不言而喻。

  卻說周琦讓周泰率領水軍精銳，帶著自己乘船繞行襄陽，以觀察襄陽城內布防。

  戰船自漢水抵達檀溪與漢水的交界處，直接進入了檀溪。

  檀溪寬三丈余，有名的典故馬躍檀溪就是發生於此。

  以檀溪此時的寬度與深度，戰船在裡面行駛，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檀溪，也就成了襄陽西部天然屏障。

  只可惜此後尚且不到百年，就因為荊州刺史修建水壩的緣故，導致檀溪逐漸淤堵，最終乾涸被廢棄。

  由此也能看出，一味的修建堤壩，若不能及時清理河道，也會出現很大問題，破壞當地的生態環境以及地理地貌。

  戰船至北向西南，順著檀溪逆流而行，最終來到了襄水與檀溪的交匯之處。

  所謂山南水北為陽。

  襄陽之所以不叫漢陰或者沔陰，而稱之為襄陽，乃是因為在襄陽城南有一條河，喚作襄水。

  襄水與其他河流不同。

  其他河流源頭大都在高山之上，由於冰雪融化等等原因才形成了河流。

  襄水之所以出現，乃是因為城南扁山西麓所處的位置，有幾道泉眼終年不絕，而且出水量之大世所罕見，最終就在襄陽城南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襄水。

  至於泉眼通往哪裡，卻是不得而知。

  泉眼所出之水，先是自襄水流入檀溪，隨後又從檀溪匯入漢水，也就讓襄陽這座城三面環水。

  當然，襄陽的險峻並不僅僅於此。

  除了三面環水的天險以外，襄陽城還引漢江之水入護城河，將整個襄陽城緊緊保護起來。

  天下護城河，又以襄陽為最。

  或許就有人會有疑問，既然襄陽三面環水，易守難攻，為何不從東邊發起進攻？

  並非沒有人考慮過這個問題。

  歷史上孫堅圍困襄陽，就是打算從東邊進攻，最後卻命喪峴山。

  事實上，漢水在流經襄陽北面的時候，又自其東北方向拐了一個彎兒，先是向東南而後又向西南流去，幾乎將大半個襄陽包裹其中。

  在漢水包裹的這個範圍內，剛好有一座連綿不斷的峴山，這裡地勢複雜，易守難攻，大軍也十分難以通行。

  就算最後僥倖通過峴山，還是要面對襄陽那寬達一百八十米的護城河。

  襄陽城牆寬十米，高八米，雖說高度看起來並不高，不過由於四面臨水，根本沒有辦法運輸攻城器械，因此想要攀爬幾乎不可能。

  由於城牆很寬，所以上面可以修建軍事堡壘，每隔一段城牆都有屯兵之所，不僅能夠居高遠眺觀察敵情，還可以在別人發動攻擊之時，以弓弩遠程退敵。

  襄陽號稱天下第一城池，幾乎不可能從正面攻克。

  哪怕歷史上威震華夏的關羽，在發動襄樊之戰的時候，都並沒有想先攻下襄陽，而是把襄陽圍住，轉頭渡過漢水，前去攻打兵力更多的樊城。

  要知道，當時的襄陽城中只有幾千兵馬，而且還是有呂常這位並不出彩的將領防守。

  反觀樊城，卻是由曹魏名將曹仁率領重兵把守。

  饒是如此。

  關羽寧願分兵，先是圍困襄陽，免得對方偷襲自己糧道以及後路，卻也要率先攻打樊城。

  並非樊城的重要性高於襄陽，而是關羽知道，襄陽易守難攻，基本不可能正面攻克。

  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攻打襄陽上面，倒不如直接拿下樊城，讓襄陽徹底成為一座孤城，等到城中糧盡，就可以不戰而克。

  正是因為襄陽處於後方，牽制住了關羽麾下很多兵馬，讓關羽攻打樊城的兵力捉襟見肘，才會屢次向劉封、孟達請求支援。

  卻沒想到，兩人拒不發兵，以致讓關羽錯過的最佳攻克樊城的時機，拖到曹魏援兵抵達，拖到東吳偷襲荊州。

  所以襄樊之戰的失敗，並不能怪罪於關羽的傲慢自大，實在是襄陽、樊城隔江相望，互為犄角，太過易守難攻。

  關羽兵分兩路，攻城兵馬明顯不足，否則未嘗不能在徐晃率領援兵抵達之前，就攻下樊城。

  一旦樊城丟失，關羽就可以揮軍進入南陽郡，一路北伐，攻取中原之地。

  彼時，關羽退可固守襄陽、樊城，進可北伐中原，先天立於不敗之地。

  曹操當初正是擔心有這種事情發生，才會驚慌失措，打算遷都。

  可能諸葛亮與劉備隆中對的時候，都沒想到劉表之子劉琮，居然會把荊州拱手相讓給曹操吧。

  哪怕曹操後來沒能保住荊州全境，卻牢牢占據了襄陽，掐斷了自荊州北伐的可能。

  不僅僅是關羽自襄陽北伐失敗，此後孫權占據大半個荊州，曾經派遣陸遜、諸葛謹攻打襄陽。

  陸遜雖然打下了南郡的一些城池，也獲得了一些戰果，卻根本沒有攻襄陽的打算。

  因為陸遜如同關羽一般，知道襄陽有多麼難以攻克，所以才會審時度勢，做出最利於自己的決定。

  正是因為曹魏在荊州占據襄陽，在廬江占據合肥，這兩座城池才會成為東吳的夢魘，終其一生都未能北上半步。

  當周琦巡視完襄陽的城防以後，久久不語。

  他轉頭看向周泰，問道：「幼平，你可有破襄陽的思路？」

  周泰沉默許久，最終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此等堅城，世所罕見，只要裡面糧草充足，幾乎不可能攻克。」

  周琦聞言，不由深深嘆息。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襄陽城究竟多麼難以攻克。

  歷史上橫掃歐亞大陸的蒙元帝國，出動大軍圍困襄陽六年之久，襄陽城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居然能夠獨自抵擋蒙元大軍這麼多年，幾乎算得上是一個奇蹟。

  直到最後城中糧草耗盡，襄陽守將才被迫投降。

  周琦深吸口氣，指著襄陽城說道：「唯有攻克襄陽，日後北伐才能占據主動權。」

  周琦下定決心打下襄陽，卻並不急於一時。

  小小宜城都能阻攔周琦麾下大軍三月，若非最後以水淹宜城作為威脅，逼得宜城守將主動撤退，周琦恐怕現在還未能拿下宜城。

  宜城已經這麼難打，襄陽就更不用說了。

  而且以襄陽的地勢，想要使用水淹之策，幾乎也不可能。

  襄陽城外連接襄水、檀溪、漢水的護城河，可以保證無論有多麼大的洪水，都能順著河道排出去。

  周琦又前去探查了一下峴山地勢，遠遠都能看到上面旌旗密布，顯然防備十分嚴密。

  周琦可不想步入孫堅後塵，並不敢輕敵冒進，只是遠遠探查了一番，最終讓周泰引軍而還。

  天氣逐漸炎熱，可是周琦的心卻拔涼拔涼。

  他秘密招來田豐與戲志才，商討破局之策。

  當兩人得知襄陽城的現狀以後，也都沉默了下來。

  過了許久，田豐才說道：「襄陽不可強攻。」

  「為今之計，繼續圍攻襄陽只是空耗錢糧兵馬，不如轉攻他處。」

  周琦問道：「不取襄陽，當攻何地？」

  田豐走到地圖前面，指向武陵郡，說道：「主公可南下攻打漢壽。」

  「劉表屯兵於此，若能將之生擒，整個荊州傳檄可定。」

  周琦轉頭，將視線放在了戲志才身上，顯然也想聽聽對方的看法。

  戲志才略作沉吟，點頭應道：「元皓之言不錯。」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些許，隨後才道：「不過自我等入荊州以來，好像每一步都被人提前算計到了。」

  「欲攻漢壽，必須要南下先取華容，打通水路，才能方便糧草運輸。」

  「若劉表又在華容屯下重兵，該當如何應對？」

  華容扼守雲夢澤，西邊就是此前荊州州治所在江陵，東南方向是洞庭湖。

  這座城池的位置非常特殊，如果不將其攻下，既不能西取江陵，亦不能南下漢壽。

  就好像宜城一樣。

  周琦之所以耗費三月時間，也要將之攻克，就是擔心自己攻打襄陽之時，宜城守軍會突襲已方糧道。

  古代沒有飛機，沒有空運，大軍想要往前推進，就必須保證糧道通順。

  這也是為什麼，古代行軍打仗，哪怕明知關隘險峻易守難攻，卻仍舊要花費巨大代價將之攻克。

  一方面是因為，關隘大多都建在必經之道上。

  如果繞路行，就會非常麻煩，不僅行軍困難，耗時較長，糧草也運輸不了。

  哪怕勉強可以運輸一些糧草，也很容易被人斷了糧道，後勤得不到保證。

  華容雖不是關隘，其重要性卻與關隘無異。

  無論是想要拿下南郡最為繁華的江陵，還是前去攻打漢壽，都必須先拿下華容。

  田豐皺眉道：「華容依水而建，若劉表提前在此屯有重兵，想要攻克恐怕也不容易。」

  三人商議許久，最終定下計策，由周琦率領大軍圍困襄陽，牽制南郡主力，順便迷惑劉表。

  再讓周瑾、周泰率領麾下水軍，奇襲華容。

  如此一來，或有可能出其不備將之攻克。

  為了迷惑蔡瑁，周琦還讓人假扮周瑾、周泰，讓對方以為揚州水軍還在襄陽。

  讓周琦沒想到的是，周泰、周瑾二人所率領的水軍，卻是在華容境內遭遇了黃忠的阻截。

  二人與黃忠交戰，不敵敗走。

  好在南郡水軍基本都聚集在襄陽，因此他們雖然敗走，卻沒有受到太大損失。

  黃忠此來，帶了許多長沙兵馬，還有黃祖領兵策應。

  莫說是周泰、周瑾二人，就算是周琦率領大軍親至，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攻克華容。

  眼看戰事陷入僵局，周琦卻是寫了封書信，讓人帶著虎符以及自己的隨身配劍，秘密送往會稽郡。

  會稽郡南方，多為不毛之地。

  這裡地廣人稀，大多數人都上山為匪，與山越各部互相勾搭，抗拒官府。

  若遇到災荒年間，他們還會下山劫掠。

  久而久之，會稽郡境內百姓越來越少，山越卻是越來越多。

  不過自從會稽郡守陸駿，以及會稽郡都尉徐晃前來任職以後，這裡的情況就得到了很大改變。

  首先是會稽郡守陸駿，他推行仁政，輕徭薄賦，與民休養生息，讓本來比較混亂的局勢迅速穩定下來。

  有了穩定的生活，想要上山變成山越的百姓就越來越少。

  徐晃帶著五千北方精銳，才開始打算以武力圍剿山越，不過山越熟悉地形，占據地利。

  官兵大軍圍剿，他們就遁入山中，官兵撤退以後，他們又跑了出來。

  如此很多次以後，徐晃耗費了許多錢糧，卻都戰果寥寥。

  眼看圍剿山越之事陷入僵局，卻遲遲沒有得到太大進展，徐晃也未免有些焦急。

  就在此時，杜畿卻是向周琦獻上了平定山越之策，國策很快就傳遍各郡。

  徐晃依計行事，不再主動進山圍剿山越，反而使用困守之策，逼得山越要麼下山主動與官兵交戰，要麼投降變成官府治下百姓。

  雖然只有兩年時間，卻已經平定了整個會稽郡大半山越，讓境內戶口大漲。

  而且由於官府的優待政策，那些最開始被迫下山投降的山越，當他們發現山下生活比山上更滋潤的時候，也就逐漸讓浮躁的心安定了下來。

  不僅如此。

  有了這些人做榜樣，下山投靠官府的山越變得越來越多。

  時至今日，會稽郡境內雖然還有幾個大型的山越部落，卻也已經不足為患。

  徐晃在平定山越的過程中，不僅讓麾下士卒學會了山地戰，還從山越之中徵招訓練了許多義軍。

  這些人此前本就受過軍事訓練，而且民風彪悍，所缺乏的只是紀律。

  徐晃認為，這些山越都是優質兵源，不能輕易浪費。

  不過徵招太多兵馬的話，就會消耗很多錢糧，如今正在迅速發展的會稽郡，根本負擔不起。

  因此，這些所謂的義軍，徐晃都是以服徭役的形式，讓他們在農閒之時參與軍事訓練。

  徐晃所付出的，只是每天管兩頓飯而已。

  眼看要不了多久，整個會稽郡山越都會被平定，徐晃心中也非常高興。

  只不過。

  當他想到如今車騎將軍起兵攻打荊州，揚州將士都去前線建功立業，唯有自己卻仍舊在會稽郡與山越乾耗著，心中難免有些鬱郁。

  好在他也知道，一個穩定的大後方，對於揚州而言有多麼重要。

  因此哪怕心中鬱悶，卻也沒有發牢騷，而是仍舊在兢兢業業的工作。

  這一日，正在操練兵馬的徐晃，卻是得知車騎將軍使者抵達。

  他不敢怠慢，急忙前去迎接。

  使者沒有廢話，直接掏出了一封密信，鄭重將之交給徐晃，道：「主公讓我轉告，將軍有臨陣決斷之權。」

  「這是將軍所賜虎符以及主公佩劍，將軍持此二物，會稽郡守陸駿以及豫章郡守周異，都要無條件配合將軍。」

  「不過會稽郡山越之患，關乎揚州之根本，將軍當妥善處置。」

  徐晃接過虎符以及周琦配劍，強忍著心中的激動，對著使者深深一拜，正色道：「承蒙主公信任，某必不負厚望！」

  長沙郡，下雋縣。

  劉磐乃是劉表從子，此前被派來長沙，與黃忠一同駐守此地。

  荊州有七郡，劉表卻派出黃忠這員大將，以及自己的從子劉磐，一同前來守長沙，並非毫無理由。

  長沙人口眾多，繁華程度在整個荊州，都算得上是位列前茅。

  不僅如此。

  荊州七郡，除了位於漢江以北的南陽郡以外，長沙郡與其餘五郡全都接壤。

  而且長沙以西不足百里，便是荊州州治漢壽所在。

  若能控制住長沙，幾乎就可以控制整個荊州。

  正是因為其獨特的地理位置，劉表才派出了大將黃忠，以及自己的侄兒劉磐，一起駐守此地。

  不過此前孫堅任長沙太守之時，起兵討伐董卓，已經在長沙郡徵召了數萬兵馬。

  現在為了防備周琦攻打華容，黃忠又從長沙帶走了數千兵馬。

  如此一來，作為荊州心臟的長沙郡，此時就有些兵力空虛。

  好在劉磐驍勇善戰，而且手中還有兩千兵，倒還能維持長沙不亂。

  至於揚州兵馬偷襲，劉磐卻是並不擔心。

  只要黃忠能夠守住華容，周琦大軍就不敢南下。

  而且劉磐親自帶兵屯於下雋，此地位於長沙郡最北部，與江夏郡、豫章郡相連。

  若周琦派兵攻打長沙，就必須先打下雋。

  劉磐自信，有自己屯兵於此，揚州兵馬必不會輕易進入長沙。

  至於來自豫章的威脅，劉磐根本不懼。

  別看長沙和豫章相鄰，而且邊界線非常長。

  只不過，兩者交界處幾乎都是連綿不絕的山脈，羅霄山脈、井岡山、幕阜山、九嶺山脈，全都位於二者交界處，也是許多河流的發源地，人類根本難以翻越。

  想要從豫章攻打長沙，就只能從艾縣那裡出兵，從一條小道翻過幕阜山抵達下雋。

  這條道路，也是歷史上劉磐三番五次攻打豫章的道路。

  不過此時劉磐屯兵於下雋，還派人守住了山嶺要道，豫章兵馬根本進不來。

  而且據他所知，豫章郡守只是一介文士，境內兵馬也不多，又沒有統兵將領。

  因此，豫章根本對長沙造不成任何威脅。

  他卻不知，徐晃在接受到周琦的命令以後，從軍中挑選了五百善於翻山越嶺、並且會游泳的北方精銳，又從下山投降的山越之中，精挑細選了兩千五百人，帶著他們輕裝上陣，來到了豫章境內的嶽麓山上。

  嶽麓山屬于衡山山脈，乃是湘水的發源地，位於豫章以及長沙的交界處。

  這裡地勢險峻，行人難以通行，基本沒有人從中翻山越嶺跨越兩郡。

  可是今日，卻有數千人從中艱難通行。

  他們正是徐晃精挑細選的三千兵馬，這些人都擅長翻山越嶺，而且水性都不錯。

  嶽麓山上面並沒有路。

  但是徐晃卻尋來了在山中採藥之人，從中找到了一條十分險峻的小路。

  徐晃率領兵馬從中通行，哪怕眾人都是精挑細選而來，並且全都小心翼翼，仍舊有一百餘人在翻越山嶺的過程中，墜崖而死。

  還有五百餘人受傷，被徐晃留在山中，讓他們自行返回。

  「將軍，三千兵馬出行，現在還沒有與敵人交手，就已經有八百人折在路上。」

  「就憑我們這點兵馬，如何能拿下長沙郡？」

  有些士卒終於忍受不住，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是啊，是啊。我們隨身攜帶的乾糧，已經快要消耗殆盡，就算僥倖能夠抵達長沙郡，沒有糧草又如何作戰？」

  旁邊的士卒也是出聲附和，心中已經產生了畏懼之情。

  徐晃卻沒有發怒，反而好聲安慰他們：「現在荊州兵馬都被主公所吸引，就連長沙僅剩的一點兵馬，也是屯兵於下雋。」

  「我等若能翻越嶽麓山，必可立不世奇功！」

  眼看眾人仍舊心存疑慮，不少人都想原路返回，徐晃當即說道：「正如爾等所言，此次翻山越嶺已經折損八百人，若我等原路返回，或許又要折損這麼多人。」

  「我們可都是揚州軍士，若不能戰死沙場，反而憋屈的死於行軍途中，爾等可甘心？」

  「更何況，我等所攜帶糧草已經不多，如果原路返回，恐怕尚未抵達豫章，都要被餓死在路上。」

  「如今後路已絕，我們何不背水一戰？若能翻越嶽麓山，長沙糧草取之不盡！」

  「更何況，嚮導已經說過，嶽麓山已經快要翻越過去了。此時原路返回，豈不前功盡棄？」

  眾人聞言，知道已經沒有退路，這才振奮精神，節省乾糧，繼續行軍。

  等到徐晃翻越嶽麓山以後，麾下兵馬只剩兩千人，而且全都又累又餓。

  徐晃卻沒有讓他們休息，反而命令手下眾人打造竹筏，隨後順著湘水而下，奔襲長沙郡治臨湘。

  沿途他們劫掠村莊補充糧草，將村民全部捆綁起來，免得泄露消息，隨後又繼續乘坐竹筏直撲臨湘。

  眾人順流而下，速度飛快。

  那些村民哪怕此後被人發現，也來不及給臨湘通風報信了。

  進入長沙郡以後，徐晃只耗費了三日時間，就已經抵達臨湘。

  在湘水上行軍的過程中，又折損了兩百兵馬。

  徐晃帶領三千兵馬出征，尚未與敵軍交戰，便只剩下一千八百人。

  若非徐晃自絕後路，這些士卒只能被迫前進，折損率這麼高，這些人恐怕早就已經譁變了。

  不過徐晃的辛苦沒有白費，當他率領麾下一千八百人抵達臨湘之時，城中守軍居然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就連城門都是大開著。

  徐晃率軍殺入城中，斬殺縣令以及郡守府眾多官吏，而後控制城中糧草、軍械、錢財，收繳民間武器，整個城市都戒嚴了，只許進不許出。

  徐晃又將城中犯人全都釋放，不僅赦免他們的罪行，而且全都予以重賞，將他們編伍成軍。

  不僅如此。

  他還向眾多囚犯許諾，若有人能夠拉來一個青壯前來投軍，就可以賞錢一千，賜田五畝。

  被拉來投軍者，亦可賜田五畝。

  至于田地從何處而，自然是長沙郡的公田，以及世家大族的田地。

  崽賣爺田心不疼。

  徐晃這種粗暴的獎勵措施，很快就惹得囚犯們無比瘋狂，他們開始發動所有關係，把認識的青壯男子全都拉入軍中。

  那些被拉入軍中的青壯，為了得到更多的賞賜，也都紛紛效仿。

  短短時間內，徐晃居然就已經拉起兩萬人的隊伍。

  直到長沙郡府庫內的錢財全都花光，徐晃才停止徵兵。

  而此時，那些前來應徵的青壯，幾乎全都被賞賜了很多田地，從一介貧農瞬間躍升為大地主。

  徐晃之所以除了賞錢以外，還大費周章的賞賜田地，就是擔心他們拿了賞錢以後逃跑，或者不願意為自己效死。

  現如今，得到了眾多田地的青壯，他們哪怕是為了維護自己的既得利益，也會拼死效忠。

  因為他們知道，一旦徐晃兵敗，那麼自己不僅會失去這些田地，甚至還會被秋後算帳，有性命之憂。

  臨湘作為長沙郡治，屯積的糧草軍械自然不少，軍械、甲冑都被徐晃分發下去了。

  而此時，已經得到消息的劉表以及劉磐，全都帶著兵馬回援。

  劉磐被劉表支援了五千兵馬，率領七千人想要奪回臨湘。

  他原本以為，徐晃麾下只有一千多人，這裡又是自己的主戰場，城中應該還有許多內應，想要奪回臨湘並不困難。

  卻沒想到，劉磐抵達臨湘之時，城門卻是大開，徐晃率軍衝殺而出。

  雙方交戰，徐晃以逸待勞、以眾擊寡，再加上新徵召的士卒，為了保住田地全都死戰。

  因此這場戰爭毫無懸念，劉磐大敗，麾下兵馬幾乎折損殆盡。

  劉磐與徐晃交戰，兩人鬥了四十多合，劉磐受傷敗逃。

  徐晃留下三千人守城，讓麾下副將率領兩千人奪取並守住下雋，自己卻是親率一萬五千人奔襲武陵郡，圍劉表於漢壽。

  此戰，徐晃名動天下，威震荊南。

  這章字數有點多，所以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