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鏖戰三月,圍困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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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0章 鏖戰三月,圍困襄陽

  宜城城外。

  周琦帶著典韋以及一彪兵馬,圍著宜城四周巡視,想要探聽城中虛實。

  奈何城中防守甚密,而且偃旗息鼓,城池內外交通又完全斷絕,根本探聽不到城中詳情,也難以推測城中兵力。

  不過宜城四門,全都有軍士把守,而且每段城牆都有兵馬。

  周琦看著防守嚴密的城池,忍不住感嘆道:「兵法有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別看宜城只是一座小城,如果荊州兵死守此城,我等想要將之攻克,恐怕也不容易。」

  真正的兩軍交戰,攻城掠地,可並不那麼容易。

  就好比漢末諸侯紛爭,哪怕是想要消滅最弱小的諸侯,戰爭動輒就要打上好幾年,有時候圍一座城就少則數月,多則數年。

  就算善戰如曹操,攻打陶謙、袁術、呂布之時,也並非一帆風順,反而屢經波折。

  哪怕呂布最後兵敗困守孤城,曹操使用水攻之策,卻仍舊圍困下坯三月有餘。

  要知道,那個時候的呂布內部軍心渙散,將士離心,而且外無援兵,已經山窮水盡。

  饒是如此。

  若非其麾下將領反叛,曹操或許也不會那麼輕易攻下下邳。

  當初張遼之所以那麼輕易攻下廬江,就是使用了上兵伐謀之策,先是迷惑黃邵,再仰仗勇武以奇兵一舉攻入廬江。

  並非廬江郡守陸康與黃邵太過無能,只因張遼實在太過大膽,以區區五百兵馬,就敢奇襲奪取一郡之地。

  莫說是陸康與黃邵,恐怕絕大多數人都想不到,張遼敢這麼做。

  正是因為張遼的出其不意,才會擁有輝煌戰果。

  此後周琦奪回廬江,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先是迷惑呂布假裝與之結盟,然後派回周瑜暗中策反呂布新徵召的士卒。

  最後周琦更是晝伏夜行,僅率三千騎兵,趁著呂布立足未穩、不得人心之際,奇襲一舉攻下廬江。

  這兩件事情,都是有著極大的偶然性,並不適合如今的荊州戰場。

  現在周琦無故兵臨荊州,先失道義,且荊州兵馬早有防備,彼仰仗城池之利,上下一心,死守宜城。

  荊州畢竟是劉表主場地,無論百姓還是士卒,都把周琦當做侵略者。

  所以想要故計重施,從內部瓦解對方,攻克宜城的策略,根本行不通。

  周琦正是看到的這點,才沒有貿然攻城,而是讓人打造攻城器械,準備以堂堂正正之師拿下宜城。

  宜城守備再好,終究無法與襄陽相提並論,並非沒有希望將之攻克。

  此後十日,周琦已經將宜城圍的水泄不通,攻城器械也日夜加緊打造了出來。

  周琦先命人推著衝車,想要將城門撞開。

  這個衝車是經過特殊打造,上面覆蓋有以硬木打造的錐形棚頂,外面還包裹了鐵皮。

  如此不僅能夠防箭、防火,哪怕石頭砸在衝車頂部,因為其特殊的錐形構造,也能極大卸掉衝擊力,最大程度保全衝車本身。

  只要通車能夠靠近城門,除非對方已經將城門口徹底堵死,否則必然擋不住衝車那猛烈的衝擊。

  未曾想,文聘卻早有應對之策。

  他讓人扔下滾石以及擂木,直接擋住了衝車前進的道路。

  衝車體型巨大,行動不易,想要前進,必須要清理前面的障礙物。

  士兵躲在衝車下面,有棚頂的保護,自然相對比較安全。

  若是出去清理障礙物,就會暴露在城牆上的箭雨之下。

  眼看衝車被擋住去路,周琦卻令人結成盾陣,前去清理障礙物。

  文聘趁著盾陣靠近之時,以擂台將之擊破,而後讓城上亂箭齊發,令盾牌兵損失慘重。

  周琦見狀,不由臉色陰沉。

  戲志才卻是勸道:「主公無需多想,宜城早有防備,此時守城物資充足,攻城受阻也是情理之間。」

  「然宜城城小,守城物資必然有限,特別是像擂石滾木這些東西,必然越耗越少。」

  「這些時日,已經探聽到城中守軍只有萬人左右,主公可兵分四路,虛實結合攻打宜城,不求破城,只求消耗城內守城物資。」

  周琦納其言,四面攻打宜城,城中守城物質果然消耗加劇。

  連續攻城三月,城中物資幾乎已經消耗殆盡,甚至達到了要拆除民房的地步。

  周琦再次聚集兵馬,想要以衝車衝破城牆,卻沒想到城門口早就被亂石堵死,哪怕城門已經被撞爛了,大軍仍舊殺不進去。

  周琦無奈,又命人搭建雲梯,派遣軍中勇士強攻城池。

  真實中的雲梯,可並不是電視劇中那麼簡陋的梯子。

  若戰爭中真用那種梯子攻城,對方只需將梯子掀翻,梯子上的攻城士卒就會摔得七葷八素。

  真正的雲梯,也屬於大型工程器械,有點類似於直角梯形,高度幾乎與城牆持平,下面還帶著不少輪子以及剎車。

  把雲梯推到城牆腳下以後,直角那一面緊貼城牆,輪子全部用剎車剎住,士兵們就開始攀登雲梯攻上城頭。

  這種雲梯根本推不倒,而且還有一定的防火功能,只要建造的足夠堅周,並不太容易摧毀。

  這種雲梯造價不菲,而且建造耗時較長,一旦被人摧毀,損失不可謂不小。

  未曾想,兩座大型雲梯剛剛被推到城下,士兵們尚未攀爬到頂部,周琦就看到城中守軍開始傾倒火油。

  「不好,快讓他們撤!」

  雖說雲梯外部經過特殊處理的話,會有一定的防火功能。

  不過火油傾倒在雲梯上,再如何防火也防不住啊。

  有些士兵爬到中途,尚未來得及撤下來,大火便將整個雲梯吞沒,不少人慘叫著摔倒在地,大火卻仍舊沒有熄滅。

  眼看花費巨大代價打造出來的雲梯,就這麼輕易被付之一炬,周琦不由臉色鐵青。

  他原本以為,自己虛實相合猛攻兩月,城中守城物資應該已經消耗殆盡。

  卻沒想到,文聘卻是暗中屯下了不少火油,就是等著這一刻。

  連續攻城三月,周琦早就已經知道,城中守將乃是文聘與李嚴。

  此二人都是文武兼備,僅有一人都不好對付,兩個人一起守宜城,就算周琦也有些無計可施。

  眼看雲梯被燒,周琦只能另想辦法。

  田豐建議道:「城中守備嚴密,強攻恐怕不易,不若暗中挖一條地道,直接通入城內。」

  周琦從其言,一面繼續命人攻打城池,一面讓人在隱匿的山林之中,悄悄往城中挖地道。

  宜城城內。

  文聘、李嚴二人全都面帶疲憊之色。

  接連三個月繃緊神經死守城池,就連居民民房都被拆掉大半,兩人也是耗盡了心力,城中守軍更是折損了一兩千。

  如今宜城城內的守城物資,幾乎消耗殆盡,就連百姓也都怨心載道。

  若非二人的確頗有才能,還能勉強維持住局勢,而且還有襄陽蔡瑁時不時前來接應,鼓舞了城中士氣,恐怕宜城早就不攻自破了。

  李嚴看向文聘,臉色凝重的說道:「將軍有沒有發現,周軍近幾日攻城狀態有些反常?」

  文聘略作沉吟,點頭說道:「我也感覺到了,周軍這幾日看似大張旗鼓攻城,卻沒有前些時日給我的那種壓力。」

  李嚴道:「我這幾日巡視城牆,發現西北方向的密林之中,偶爾能看到周軍士卒身影。」

  「若吾所料不錯,定是對方久攻不下,打算挖地道直通城內,發動奇襲。」

  文聘問道:「正方可有破解之策?」

  李嚴道:「可以瓮聽之法破之。」

  所謂瓮聽之法,亦曰地聽,乃軍用偵聽手段。

  《墨子·備城門》中有計載:穴地如井,深二丈,勿及泉,令聽事聰審者以新瓮自覆於井中,坐而聽之。數百步之內有鑿地道者皆聲聞瓮中,並可辨方向遠近。

  這就是古人將共鳴原理,在軍事上的運用。

  文聘遂採納李嚴之策,命人挖二丈深穴,置新瓮於中,讓聽力過人者日夜監聽。

  在探聽到挖地洞的方向以後,文聘就讓人在城中橫向挖了一道深溝,並且將水灌入其中。

  等到地道挖進城中以後,深溝裡面的水倒灌進入地道,負責挖地道的工匠以及士卒,全都被淹死其中。

  周琦得知消息以後,召集麾下文武議事。

  「宜城久攻不克,城中糧草尚不知還有多少,若繼續被宜城擋住不得寸進,待曹操與袁術、陶謙分出勝負以後,我們恐怕也只能被迫撤兵。」

  他環顧眾人,目光如炬,隨後猛拍案幾,喝:「孤率數萬大軍,若寸土未得便撤軍而回,豈不令天下人恥笑!」

  諸將面露羞愧之色。

  典韋卻是出聲道:「明日末將身披重鎧甲,親率先登死士攻城,若不能攻上城牆,絕不退兵!」

  其餘諸將聞言,也都紛紛立下軍令狀,上前請戰。

  周琦見狀,心中鬱氣這才稍減。

  他本來還打算,趁著北方諸侯大戰,無暇南顧之際,一舉攻克荊州。

  現實卻給了他狠狠一個巴掌,讓周琦知道攻城掠地沒那麼容易。

  此前之所以屢戰屢勝,因為大部分都是野外作戰,非常考慮主將的統帥以及謀略。

  可是現在,面對攻堅戰,而且守城將領還頗通兵法,想要強攻城池可就非常困難了。

  宜城久攻不下,周琦此前有些心態失衡,這才大發雷霆。

  不過他也知道,這件事情怪不得麾下諸將。

  「算算時日,漢水汛期應該快要到了。」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卻是響起,眾人抬頭看去,卻發現說話之人乃是戲志才。

  周琦心中微動,道:「志才是打算以水決城?」

  戲志才苦笑道:「此事有傷天和,一旦引水決城,城中必然雞犬不留,主公所獲也不過一座廢墟。」

  「若非迫不得已,我並不願獻此策。」

  水淹之策的確有上天和,就算沒把城中人畜全都淹死,卻會毀掉附近的大片農田。

  沒有了糧食,就算有百姓僥倖在洪水中活下來,也很難熬過接下來的瘟疫以及饑荒。

  周琦聞言,亦是眉頭緊皺。

  他的確想要吞併荊州,卻也不願得到一片廢墟。

  可圍困宜城已經三月,耗費了不知多少糧草,還有數千士卒死於攻城戰中,卻仍舊不得寸進。

  如今的周琦,根本耗不起了。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如果明明有破敵之策,卻因為心慈手軟而不肯採納的話,那就是對於自己麾下士卒的不負責任。

  他深吸口氣,而後看向周泰,道:「汝率領麾下水軍修壩蓄,待訊期一至,便決堤淹城。」

  「修建堤壩之時,無需刻意隱藏蹤跡,要大張旗鼓讓城中守軍知道。」

  見很多人面露疑惑之色,田豐出言解釋道:「主公想要攻克宜城,卻也給了他們一次機會。」

  「若城中守將憐惜百姓,得知我軍蓄水準備淹城,必會棄城而走。」

  「如此,我們便能兵不血刃拿下宜城。」

  「若城中守將不憐惜百姓,我等再決水淹城不遲。」

  眾人聞言,這才恍然大悟。

  果不其然。

  眼看汛期將至,周琦麾下水軍卻在上游建壩蓄水,當即引起了文聘與李嚴的注意。

  二人急忙聚集一起,文聘臉色凝重的說道:「看來周軍是打算水淹宜城了。」

  「正方可有應對之策?」

  李嚴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宜城兵馬只能勉強自保,根本無力阻止對方。」

  「襄陽兵馬雖多,還有水軍,奈何蔡瑁與揚州水軍交戰數次,都是敗多勝少,如今恐怕已經喪膽,又豈敢發兵阻止周泰?」

  文聘滿臉愁容,問道:「若彼決水淹城,如之奈何?」

  李嚴沉默許久,卻是說道:「撤兵吧,唯有如此,才能保全滿城百姓,以及城外農田。」

  文聘久久不語,最後卻是苦笑道:「周泰大張旗鼓修建堤壩蓄水,不就是為了逼我等撤兵嗎?」

  「汝可曾想過,若城池未被水淹,我等便已經撤兵,又如何向使君交代?」

  李嚴直視文聘,道:「除了這條路,還有其他選擇嗎?」

  「此時撤兵,還能保全麾下兵馬以及滿城百姓。」

  「等到對方決堤以後,莫說是城中百姓,就連你我以及麾下士卒,恐怕都會葬身魚腹。」

  文聘沉默許久,最終深深一嘆,道:「既如此,那便找個機會撤兵吧。」

  眼看汛期越來越近。

  這天晚上,宜城關閉許久的西門,卻是忽然大開。

  文聘、李嚴二人,率領麾下所有士卒,帶著少許乾糧,趁夜朝著襄陽退去。

  他們卻是不知,張遼帶著五千兵馬,在他們前往襄陽的必經之路上,已經埋伏了許久。

  文聘、李嚴剛剛率軍抵達一片林子,文聘卻是揚起了手中長槍,示意眾人暫停行軍。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前面的林子,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朝著林中扔去,卻沒有絲毫動靜。

  文聘不由臉色難看,他轉頭看向李嚴,道:「如今城池已棄,前面卻有埋伏,應如何應對?」

  李嚴臉色也不好看。

  此時剛剛入夏,按照常理來講,林中應該並不缺少蟲鳴鳥叫之聲。

  可是現在,前面的林子卻一片死寂,哪怕扔進去一塊石頭,都沒有激起任何浪花。

  很顯然,林中必然有伏兵。

  「狹路相逢勇者勝,今後路已斷,若不奮死衝殺,我等絕對活不過明天。」

  李嚴雖是一個讀書人,此時卻也露出了一股狠勁。

  文聘重重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後面的人說道:「放火燒林!」

  卻說張遼率領五千兵馬,本來躲在林中準備埋伏,卻沒想到居然被對方察覺。

  眼看文聘打算放火,張遼索性不再隱藏身形,直接率領麾下兵馬衝殺出去。

  就這樣,雙方在夜色中展開激戰。

  文聘、李嚴麾下兵馬數量,甚至還要超過張遼屬下人數。

  不過荊州兵馬並不擅戰,而且現在又是倉惶逃竄,士氣自然不及張遼麾下。

  好在文聘也算當世名將,而且率兵沖在最前面,極大鼓舞了荊州兵的士氣。

  又有李嚴在後面指揮,雙方廝殺大半夜,張遼才將荊州兵擊潰。

  文聘、李嚴率領殘餘兵馬突圍,張遼窮追不捨,一直追殺到天明,直到人困馬乏,這才引兵而還。

  此戰張遼斬敵千餘,俘虜兩千,獲得盔甲兵器無數,可謂是一場大勝。

  周琦如願以償拿下宜城,看完裡面的布防以後,忍不住嘆道:「文聘、李嚴果真不凡,能讓我三月而不得寸功,也算得上當世將才。」

  周琦先是張榜安民,搜捕荊州舊部,隨後命項弘領兵五千駐守宜城,並且看押俘虜。

  他卻是親率大軍,直撲襄陽而去。

  卻說蔡瑁數次引兵接應宜城,卻都敗於周瑾、周泰之手,雖然麾下兵馬損失不多,也讓荊州水軍士氣大降,不敢再主動出擊。

  這一日,正在巡視城牆的蔡瑁,得知文聘、李嚴棄城而走,中途又遭受了埋伏,兵馬折損大半以後,不由又驚又怒。

  他召來二人,質問道:「為何棄城而走?」

  李嚴解釋道:「周泰築堤蓄水,欲水淹宜城。」

  「我等若不撤退,城中百姓以及兵馬,都將葬身魚腹。」

  蔡瑁聞言,這才冷靜下來,不過卻是奪了二人兵權,暫時將他們看押起來。

  他一面令人四處巡視,加固城牆,一面派人快馬加鞭,將宜城發生的事情報於劉表。

  沒過幾日,周琦就已經親率大軍抵達,將襄陽圍的水泄不通。

  書評區有網上找的攻城器械圖,感興趣的可以瞅瞅。

  書友群在簡介那裡,可以加入一起吹牛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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