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回到周朝,直接去了京城。
姬武曌已經頒下聖旨,為蔡嵩在京城舉行國葬,同時,姬武曌昭告天下,表明了蔡嵩的功績。
所以,楊景也就沒有在外城逗留。
楊景剛到京城外,姬武曌已經是擺駕城門前,親自來迎接楊景。
同行的所有官員也都穿上了白衣,因為姬武曌為蔡嵩舉行的是國葬,京城上下所有人在國葬期間,都需要穿白衣孝服。
看到姬武曌的鑾駕,楊景等人也是立馬紛紛下馬,對姬武曌行君臣之禮。
姬武曌親自將楊景扶起,又看向一旁的蔡傾雪,走上前拿起蔡傾雪的手,一臉哀慟的安慰道:「節哀!」
「謝陛下為我父親正名。」蔡傾雪說道。
以前的蔡傾雪對姬武曌是沒什麼好感的,但這一次,姬武曌選擇給蔡嵩正名,甚至還舉行國葬。
這還是很讓蔡傾雪感激的。
「蔡相為國捐軀,朕做的都是應該的。」姬武曌嘆了口氣,說道:「只是,如今戰事要緊,只怕不能讓關外侯在京城為蔡相守靈太久……」
「陛下,臣女有一個不情之請。」蔡傾雪深吸了口氣說道。
「你說!」姬武曌愣了一下。
「臣女也要隨軍出征,報仇雪恨。」蔡傾雪語氣堅定的說道。
「可是你若也去的話誰來為蔡相守靈?」
「父親生前就不是很在意這些繁文縟節,就請陛下讓父親三天後便入土為安,而臣女也將三天後就隨夫君一起去抵禦蠻族。」
「這……」姬武曌看了看蔡傾雪,又看向了楊景。
對於蔡傾雪的實力,姬武曌自然是知道的。
如果不算那些戍邊的諸王跟定邊將,就朝堂之上,真就沒有幾個大將比得上蔡傾雪,即便蔡傾雪只是一名女子。
而姬武曌本身就是一個想要證明「誰說女子不如兒郎」的人。
所以,姬武曌可以說是十分欣賞蔡傾雪的。
但戰場畢竟是兇險之地,如今蔡嵩為國捐軀,而周國又要仰仗楊景去抵禦蠻族,所以,姬武曌還是很尊重楊景的意見。
「請陛下恩准臣妻的請求。」楊景也是連忙上前對姬武曌說道。
「好!」得到了楊景的態度,姬武曌也就沒多說什麼了,然後就客套了幾句,帶著楊景、蔡傾雪等人一起進了城。
而且,姬武曌更是讓蔡傾雪跟她同乘鑾駕,也算是她給蔡家的殊榮。
蔡嵩已經為國捐軀,那依附蔡嵩的那些人必然要重新找後台了,姬武曌自然是想要將這些人都籠絡到她麾下。
這就是為什麼姬武曌願意給蔡嵩證明、舉辦國葬以及讓蔡傾雪跟她同乘鑾駕的原因之一。
雖說眼下周國最緊要的是要對付蠻族,可也不能因此就完全放手朝堂的勢力爭鬥。
可以說,這一次蠻族入侵過後,周國的朝局是一定會重新洗牌的,姬武曌可不想再有一個蔡嵩懸在頭頂了。
壯大自身的實力,這是必然的。
回城之後,姬武曌又賞賜了蔡傾雪很多東西到相府。
整個相府也都在舉辦喪事,雖然姬武曌答應三天後就讓蔡嵩下葬,入土為安,但她還是宣布要全國,讓所有人都為祭奠蔡嵩,穿白衣孝服三個月。
這件事情倒是沒有引起多大的反感,雖然以前很多人都罵蔡嵩是奸相。
但蔡嵩憑一己之力打退了燕國入侵的事情時,在民間的口碑就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
加上這次姬武曌為蔡嵩正名,並列舉了蔡嵩為周國做出的那些功績,這讓蔡嵩在周國境內的名聲發生了兩極反轉。
所以對於為蔡嵩舉行國葬,穿白衣孝服三個月這樣的事情,自然是沒有人會抗議。
就連一些蔡嵩的對頭,都對蔡嵩是十分佩服的。
而蔡嵩在天華城為國捐軀的事情,也被人知道了細枝末節,十萬大軍竟然沒有一個人投降,全都戰死。
戰果更是斬殺了蠻族接近十二萬人。
可以說,天華城一戰,蔡嵩雖然是失敗的一方,但戰果卻是蠻族吃了大虧。
在那種近乎絕境的情況下,蔡嵩不僅沒有被單方面碾壓,反而打出了勝利一方比輸的一方戰損更大。
這足以讓人們想像到天華城最後大決戰的慘烈程度。
相府,蔡傾雪幾度伏在蔡嵩的棺槨上哭暈過去,一些依附蔡嵩的人也都紛紛前來祭拜蔡嵩同時。
也都表明了心意。
其中竟有九成的人,以後願意繼續聽蔡傾雪的。
卓不凡雖然同樣十分悲痛,但他還是能保持理智跟清醒,有他招待這些人,自然不會有任何問題。
更何況,蔡嵩雖然已經死了。
可蔡傾雪現在是楊景的妻子,而楊景如今在周國,同樣是如日中天。
楊景不僅僅是關外侯,更有著十分輝煌的戰績,有著「中原戰神」「酒詩仙」「大周第一戰神」等名號。
這也是為什麼依舊還有那麼多人選擇依附蔡傾雪的緣故。
他們不僅僅是感念蔡嵩的恩情,更重要的是,他們覺的楊景十分值得投資。
因為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楊景成為周國第二個權臣,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特別是眼下周國面臨著滅國危機,正好要依仗楊景,只要楊景能夠打贏蠻族,楊景必然會成為周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那怕姬武曌是一位明君,不管是手段、謀略等都十分厲害,楊景要篡奪帝位恐怕不容易。
但只要姬武曌一死,那時候,楊景基本上就是那種連皇帝都要乖乖聽話的權臣。
即便姬武曌在,也頂多只能夠跟楊景維持「平衡」,甚至連想要動楊景、削楊景的權都必須慎之又慎。
絕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姬武曌都可能翻船。
因為楊景不僅僅會繼承蔡嵩的所有「權力遺產」,更重要的是楊景眼下名望已經很大,再打退蠻族的話,聲望將會到達一個無人能企及的地步。
而對於那些昔日依附在蔡嵩身邊,如今「押寶」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人,楊景沒有拒絕。
不是他對權力有了興趣。
是眼下的局勢,容不得他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