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零章 身披龍袍第一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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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不接受都不行。

  李茂心裡有疑惑,不知道趙佶今天是犯了什麼風,對自己好的有點過分了,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貓膩呀?

  不能怪李茂這麼猜想,古人云伴君如伴虎,趙佶雖然算是個「小奶虎」。

  但這個人也不是那麼好伺候,登基以來其輪換宰輔的頻繁就可見一二,越是文藝皇帝,就更容易犯文青病。

  李茂多慮了,陪在趙佶身邊真的只是談論詩詞歌賦,聽著趙佶做了幾首花間派詩詞。

  他也再向後人借了一首詞,君臣之間頗有點以文會友的意境。

  時間不長,御膳房的太監送來御宴,菜式不多但個個精緻,看著就賞心悅目。

  李茂心說做皇帝吃個飯都這麼花哨,御膳房的大師傅每天過的都絞盡腦汁吧!

  李茂這頓御膳吃的味同嚼蠟,品不出什麼滋味,反觀趙佶胃口甚好,估計是真的餓了。

  御宴用罷,趙佶又坐而論道,李茂還有個御封道童的身份,而且各個野史,民間傳說張口就來,講故事的能力一流,氣氛比剛剛好了不少。

  李茂對趙佶涉獵廣泛,知識面廣真心佩服。

  心中突然一動,如果讓趙佶對科學方面產生興趣,或許有助於基礎學科的推廣,即便只培養出幾個專門的人才也是收穫啊!

  李茂隨身帶著一個小型的單筒望遠鏡,只有巴掌長,比大拇指粗不了多少,當即從懷裡取出獻給趙佶。

  「這就是千里眼?」

  趙佶聽完李茂講解怎麼使用,螺旋著調好合適的距離,這一看把趙佶嚇了一跳,遠處的人和景物瞬間被拉到眼前,新奇的感覺讓他讚嘆不已。

  李茂詳細的解釋望遠鏡的原理,循循善誘讓趙佶的一部分心思向科學靠攏,哪知道表錯了情。

  趙佶對望遠鏡感興趣不假,愛不釋手不假,但原理和廣泛的用途直接略過了,只是命李茂再進獻幾個,好用來賞賜得寵的近臣。

  對牛彈琴的李茂頓感泄氣,瞧著在文藝道路上狂奔,又可能多了一個窺探別人隱私愛好的官家皇帝,不禁無語望蒼天。

  李茂看看時辰,已然臨近中午,趙佶興致過後臉上露出幾分疲態,他知道該告辭了。

  就在李茂站身起來準備說話的時候,一陣仿佛銀鈴叮噹清脆的笑聲迅速傳來。

  只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手裡捧著滿滿的花籃徑直跑進涼亭內。

  少女身子不高,花籃內的花又高高滿滿的一籃子,遮擋住了少女的視線,居然直直撞向了剛站起來的李茂。

  李茂陪趙佶用膳,聊天,屁股只坐了半拉還得微微抬起來,雙腿有一點點麻痹。

  他想躲避來著,但是雙腿挪動慢了一步,被少女撞了個滿懷。

  李茂腳步踉蹌,沖勢讓他不由自主的倒向亭外,少女亦是收不住腳步,貼著李茂的胸懷一同倒下去。

  此時已經是初秋,水溫冰涼刺骨,李茂已經猜測到少女的身份,豈能讓公主帝姬落水。

  這時候便看出李茂這些年的功夫武藝沒白練,在千鈞一髮即將雙雙落水之際。

  李茂腰身凌空旋轉,雙臂用力抓住少女的雙肩一抖,將少女拋向趙佶,「官家。」

  趙佶伸手接住少女的同時,噗通一聲傳來。

  李茂掉進水泊直接沒頂,剛才還風度翩翩,現在秒變落湯雞。

  「父皇……」

  趙纓絡驚魂未定,臉色煞白,她得知父皇在艮岳涼亭內,想采一籃花讓父皇看看。

  哪曾想撞了人不說,還險些落水,只喚趙佶一聲父皇,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趙佶知曉水泊多深,急忙命太監去救落水的李茂,同時也有些後怕,還有點欣慰。

  李茂能在根本沒有時間反應的情況下,拼著自己落水也要維護纓絡,足見李茂赤子之心不摻半點虛假。

  李茂水性還可以,但初秋的水溫比他預想的還冰冷幾分。

  被太監從水裡拉上來,亦是禁不住渾身顫抖,牙齒上下磕碰打架。

  趙纓絡看著臉色青紫的李茂,想到是自己撞人落水,懂事的她沒想那麼多。

  把趙佶放在一張椅子上的披風拿起來遞給宮女,讓宮女去給李茂披上禦寒。

  李茂連打幾個噴嚏,也沒注意身上多了件什麼樣的披風,裹上披風后才感覺暖和些。

  「爾是何人?竟然無禮僭越,不怕誅了九族嗎?」

  一個有點冷冽的聲音傳來,說話的是個身穿龍袍的青年,五官相貌和趙佶有六七分相似,正是太子趙桓。

  順著趙桓的目光,眾人才發現不妥之處。

  李茂身上的那件披風是官家趙佶的御用之物,顏色明黃,上面刺繡著好幾條五爪金龍,說是披風其實和龍袍無異。

  李茂暗呼晦氣,這倒霉倒的都出了花樣,稀里糊塗的竟然披了一件龍袍,何止是僭越,較真起來砍了腦袋都不冤枉啊!

  李茂顧不得冷,慌忙把披風扯下來放到桌案上,告罪道:「臣惶恐……」

  趙佶意識到纓絡遞給李茂的披風是自己的,只是愣了一下並沒有往心裡去。

  畢竟前因後果他親眼目睹,深究較真起來,都是愛女纓絡的失誤,和李茂沒有多大幹系。

  「不妨事,回去換身衣裳,不要著涼了。」趙佶打斷了李茂告罪的言語。

  李茂如蒙大赦,朝太子趙桓躬身施禮後離去,眼角餘光瞥了瞥趙桓。

  趙桓剛才的言語,不管出發點是什麼,對他來說極其兇險。

  換個喜歡挑刺,多心的皇帝,他今天准倒大霉,心裡對趙桓的印象大壞。

  「父皇,這是何人?如此僭越無禮,置官家威儀於何地?」

  趙桓認為這不是小事兒,一個臣下披上龍袍,對帝王之家來說十分犯忌諱。

  特別是趙家江山的來路不正,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的污點怎麼洗都洗不乾淨啊!

  趙佶面色不悅的看了長子趙桓一眼,坐下道:「李卿家是被纓絡撞下水泊,纓絡看到亭子內只有朕這一件披風,皆是無心之失去,不必計較了。」

  趙纓絡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處,小臉微微發白道:「父皇,纓絡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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