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兩條大白魚

  王嬙聽到門響,回頭見是李茂,身體條件反射般手腳哆嗦,但沒有像以前那樣做出過激反應。

  李茂走到王嬙身前,看都沒有看王嬙一眼,王嬙就像是沒有靈魂的軀殼,但是她心裡清楚,早知今日悔不當初,已經沒有後悔藥,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啊!

  「心裡不痛快?沒有食慾吃不下飯?你能改頭換面活著已經夠幸運了,別整天愁眉苦臉,我不欠你什麼。」

  李茂順著王嬙的鵝頸往下摸,如同發現了新大陸,「都說馬瘦毛長,我倒是覺得人瘦些也好。」

  王嬙感受著李茂的用力拿捏,緊咬著嘴唇不說話,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麼,都不可能逃過那一劫,最好是逆來順受爭取快點結束。

  李茂正在興頭上,禁慾良久一朝勃發,王嬙感覺李茂今天晚上特別的粗魯,起起伏伏讓她承受不起。

  但是對方一點點的酥麻最終在腦海里爆發,她頓感整個人空落落的好像飛了起來,此時只有一個願望,時間停止在這一刻多好,無憂無慮沒有任何的煩惱。

  李茂可不會給王嬙恢復體力的時間,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食髓知味的他豈能放過難得一次的放縱,總要宣洩個通透才暢快呀!

  一番雲雨過後,王嬙疲憊的連手指都不想動一下,因為真的沒有那個力氣,而李茂也難得的在她的房中留宿。

  李茂這段時間身心疲憊,接連三次考試用腦過度,精神壓力可想而知,隨後確定了抱蔡京童貫大腿的晉身之路,內心也有煎熬,再者身體上也沒一次真的放鬆活泛,在王嬙這裡一番肆虐後,反倒睡的深沉酣然。

  王嬙看到李茂睡的發出輕微的鼾聲,她的手在床腳下摸了摸,拿出來半塊磨的十分鋒利的銅鏡碎片。

  使勁攥著銅鏡碎片,王嬙的手越來越抖,如果她現在殺了李茂,一切都將畫上句號,哪怕死後被誣衊,其實現在已經不是誣衊了,死了死了,一死百了,總好過這樣的日子繼續下去,在月娘沒有發現之前……

  直到掌心刺痛,王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被鋒利的銅鏡碎片割破了,她看著呼吸綿長的李茂,雙手握著銅鏡碎片慢慢的舉到了李茂的腦袋上。

  「我們全家都對不起你,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若不死,月娘難有拋頭露面之時,更不能讓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竅,對不起了……」

  王嬙一狠心,銅鏡碎片對著李茂的咽喉划去,但是就在鋒利的銅鏡即將割開李茂頸部的大動脈的時候。

  王嬙的手突然被攥住,這把王嬙嚇的魂不附體,以為李茂醒來,那她的日子必定生不如死啊!

  李茂渾然不知一隻腳踏進鬼門關,險些死在王嬙的手下,而阻止這一切的卻是丫鬟玉簫。

  玉簫面色羞紅的背對著李茂,用力的奪下了王嬙手裡的銅鏡,臉上帶著苦苦的哀求,「夫人,老爺一死,夫人不要身後名,總也要為小娘想一想,沒有了老爺的庇護,小娘如何過活?一個千金閨秀能活得下去嗎?」

  王嬙呆若木雞任玉簫把銅鏡碎片扔出窗外,剛才她像是被豬油蒙了心,一心想和李茂同歸於盡。

  但是玉簫的話讓她的心抽搐般糾結著,她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怎麼都好過,小娘何其無辜……

  「夫人家破人亡,總要有個理由活下去,有夫人在,小娘就沒有憂慮,老爺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對夫人……只是多有怨恨罷了。」

  玉簫勸慰王嬙幾句,王嬙行屍走肉般躺回床上,隨即被翻身的李茂摟在懷裡,想到剛才竟然要殺李茂,她不禁生出一陣後怕,眼神中全都是迷茫和彷徨,還有些恐懼。

  李茂睜開眼看到的是懷裡的王嬙,悚然一驚,這才想起昨晚胡天胡地了半宿,竟然疲累的和王嬙同床共枕,他的確有點大意了。

  王嬙心事重重快天亮的時候才睡著,此時睡的正是深沉的時候,看著美人慵懶的睡姿,李茂不由得嘖嘖了兩聲。

  「趙佶看起來不懂得欣賞,那個李師師正當年華好時候,卻棄之不顧,不得其中滋味啊!和李師師相比,王嬙雖然大了幾歲,但更符合老司機的各項要求,這車開起來,和青澀的果實相比,肯定別有一番滋味。」

  丫鬟玉簫知情識趣,聽到房間裡的響動,把早就準備好的梳洗之物端進來,低聲恭敬道:「讓奴婢替老爺梳洗吧!」

  李茂看著臉蛋沒長開的玉簫,倒也是個小美人胚子,此時時令已經過了清明,玉簫身上卻還穿著厚實的棉衣。

  玉簫慣會伺候人,很快將李茂頭髮梳的沒有一絲散亂,微微沾著水,就像是塗抹了髮蠟一般光彩照人。

  「這裡有些銀錢,把時令的衣裳置換一遍。」李茂從袖袋裡摸出一個大約二兩的金元寶,放在玉簫的手裡說道。

  玉簫心中暗喜,不枉她昨晚阻止了頭腦發熱的夫人,今天早上又換了身厚實的棉衣,小伎倆得逞,眉眼飛揚低聲道:「老爺稍等,我和夫人給老爺做了件禮物,聊表心意。」

  玉簫很快去而復返,手裡拎著一個精緻的小包袱,鄭重的遞給李茂:「老爺,這是夫人和我在路上繡的腰上黃,希望老爺喜歡。」

  其實腰上黃是玉簫一個人繡的,但是她明白自己是什麼身份,連最低下的僕婢都算不上,只能說是罪人從犯,想要出人頭地,只能先在夫人王嬙身上下功夫,因而事事都把王嬙捎帶上。

  李茂並非鐵石心腸,看著繡著精美圖案的腰上黃,再想想昨晚在王嬙身上的放肆,心裡有點不對味,朝玉簫點點頭離開了這幾個隱蔽偏僻的小院。

  這年開春一來,大宋王朝喜事不斷,先是三月初,正式立下太子之位,定王趙桓成為明確的皇位繼承人。

  接下來就是恩科殿試,彰顯大宋文風之盛,京城的小報,勾欄瓦舍好生熱鬧了一番。

  挨著這些喜慶的餘味,公主趙福金下嫁蔡家,駙馬都尉是宣和殿待制蔡鞗,乃是蔡京的第五個兒子。

  第二件喜事是狀元郎金榜題名洞房花燭,噱頭一點不比公主下嫁差,而且還有童貫和蔡京的關係門路,連皇帝趙佶都趕了一次場子,當了一回人肉背景。

  蔡京的家事,京城的吃瓜群眾早就知道的清楚,有點審美疲勞了,反倒是狀元郎成婚讓人覺得有意思,然後大宋朝的狗仔隊再次發揮出了令人咋舌的深挖素材的能力。

  首先被扒出來的是李茂的家世,正宗的寒門子弟,一路刻苦攻讀,縣試案首,連中三元等等,這都是讓人津津樂道的催人奮發圖強的強大內涵。

  接著還有如何幫人訴訟,幾次被賊匪遭遇,又被冤枉險些問斬,二女在法場爭夫等等,更是老百姓茶餘飯後喜歡聊的重點。

  至於李茂和蔡京的隔輩門生關係,和童貫怎麼交好,都是這些傳奇中的點綴罷了。

  李茂結婚成親最高興不是新郎官,而是泰山嶽父孟長北,孟長北原本勉強算是個州縣裡的地主老財,如今搖身一變竟然成了狀元郎的岳丈,女婿結交的皆是公卿顯貴,這讓孟長北樂的嘴巴合不攏,自我感覺好像成了官兒一樣,見著人自我介紹一句吾乃狀元郎岳父,那滋味,別提多爽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