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章婚事

  李茂覺得童貫給他安排的這個官職太好了,有什麼事都能及時處理,最後還能祭出官府大旗來說事兒,開封府雖然沒落,沒有了包老黑,但用來唬人一樣效果顯著。

  不到一刻鐘,徐寧等人就把來鬧事的潑皮給打的躺滿一地,哼哼唧唧響聲一片。

  李茂走到一個明顯是頭的潑皮面前,這個潑皮被打斷了一條腿,齜牙咧嘴的看著李茂,怒道:「小子,真有膽氣啊!連楊公公的買賣都敢插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李茂想起了胖掌柜的話,笑道:「是楊戩嗎?我還怕不是他呢!都給我送衙門去,先關幾天小黑屋再說。」

  楊戩?那也是結下仇怨的,東平府險些被腰斬棄市,歸根結底還不是楊戩的根腳。

  那人大叫道:「我們都是楊公公的家奴,你敢動我們?」

  李茂懶得搭理這些潑皮,沖徐寧一使眼色,徐寧帶著軍兵們如狼似虎把這些潑皮帶走送進開封府的大牢。

  放下李茂忙著酒樓的事情不說,這伙潑皮被送到開封府衙門,衙門裡的人都知道是李茂過手的事情,哪個敢阻攔?統統關進了大牢。

  但是誰還沒有個三親六故,小道消息很快傳了出去,都知道楊戩家的僕從被收拾了一頓。

  楊戩官拜節度使,此人對趙佶最大的用處是能撈錢,刮地皮本事無人能及,連尚小塘那樣的中產之家,也被楊戩一支筆給弄的沒有棲身之地,由此可見撈錢的本事有多厲害。

  楊戩最近想到了一個討徽宗歡心的想法,他知道趙佶喜歡微服私訪,喜歡放得開的青樓女子。

  他就準備在鬧市間給官家弄個落腳的地點,讓趙佶擺脫皇宮的束縛,親眼看一看大宋世界的繁華,一來二去就相中了李茂買下的酒樓。

  在楊戩看來,一個酒樓那還不手到擒來?他正想著著過幾天就忽悠官家出宮。

  到時候在酒樓弄些青倌人,名妓,美人秀色可餐,絲竹之聲悅耳,在弄些鞭炮禮花,保證能討官家的歡心,沒準還能給他再把官階提一提。

  結果十拿九穩的事情辦砸了,掌柜的沒影了,酒樓換了主人,這讓楊戩氣不打一處來。

  一面尋找掌柜的,一面和酒樓的新主人講道理,李茂不在,管事的是徐寧這個愣頭青,雙方能談的明白才怪,徐寧向來是誰的拳頭大誰有理,所以才有了兩次打鬥。

  楊戩聽說自己的僕從骨斷筋折不說,還被送到了開封府吃牢飯,老臉頓時變了顏色,讓人拿著自己的名刺去開封府把人帶回來救治。

  隨後馬上叫人去打聽酒樓的新主人是誰,既然敢和他頂牛,肯定也是有來頭的,否則光是聽到他的名字,誰還不得給他三分面子?

  李茂剛剛到京城,家眷還沒安頓好,楊戩叫人去打聽,很快查出了李茂的根腳,蔡京的門生,童貫的心腹,還是個新科狀元。

  趙佶在位已經十多年,最寵信的太監分別是童貫,楊戩,梁師成,其中童貫最為受寵,一直執掌著兵權,這讓楊戩和梁師成對童貫又恨又怕。

  楊戩知道和他作對的是童貫的親信,頓時沒有了一決高下的心思,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和童貫撕破臉,但他的好事被李茂給搞砸了,也不能讓李茂好過。

  「楊方,老朱家的那個大腦袋是不是回來了?」楊戩叫來自己的管家問道。

  「剛回來了,聽說這次朱勔在太湖弄到了一塊奇石,朱汝賢帶著奇石進了京城,過幾天就要獻給官家,據說是要修建艮岳。」

  楊戩笑道:「酒樓的契約文書還在吧?拿去送給朱汝賢。」

  「那契約掌柜的並沒有簽字畫押,一旦朱大腦袋認了真,恐怕會出羅亂。」

  「你就按個手印在上面,反正那個掌柜的不知道哪去了,那個大腦袋眼睛都能掉錢眼裡,一座酒樓肯定讓他動心,就讓他和童貫的親信掐一掐,我們坐在一旁看戲即可、」

  楊方低聲道:「童貫如果知道了,只怕會不樂意,再說……」

  楊戩打斷了管家的話,「讓你去就去,童貫知道了又怎麼樣,我就是要給他添堵,讓他知道收斂一些,別讓他把水攪混了。」

  李茂為了增進和童貫的感情,每天有事兒沒事都去見童貫,有時候趕上童貫不在,李茂會一直等到童貫回來,哪怕只問一聲好,也能混個臉熟不是。

  「聽說帝姬也在明天下嫁給蔡京的兒子蔡攸?」李茂問道。

  童貫嘆了口氣,「我正要跟大郎說呢!是不是後悔啦?那可是駙馬爺呢!」

  「我如果做了駙馬,那可就算徹底完蛋,立國以來,駙馬爺的位置委實燙的很,小人實在無福消受。」

  童貫笑道:「皇帝的女兒不愁嫁,本官喜歡的是柔福帝姬,這才是可惜之處,如果大郎不娶孟玉樓,娶了柔福帝姬……」

  「凌雲讓您失望了,玉樓出身雖然不好,但對凌雲確實很好,凌雲不忍心辜負她,這恐怕也是緣分吧!」

  童貫笑了笑,道:「不說這些了,本官想跟大郎說一件事,大郎喜歡留在開封府做事嗎?當初本官也只是想要給大郎安排一個官職,恰好開封府有缺,所以安排了個提點刑獄公事,也不知道大郎喜歡不?」

  李茂忙道:「凌雲覺得開封府的差事不錯,沒有來過京城,正好以此官職熟悉地方。」

  童貫點點頭道:「既然大郎喜歡,那就繼續做吧!但是本官準備讓大郎兼任童家軍的指揮使,大郎意下如何?」

  李茂最不怕的就是官職多,而且童貫此言相當於私相授受,根本不是朝廷正經八經的差使。

  「凌雲聽大人的吩咐,只是凌雲不通軍事,害怕辜負了大人的栽培之心。」

  童貫擺手道:「大郎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就問本官,大郎的婚事我聽徐寧學過,既然喜歡那就無需顧忌,所謂宋刑統,也不是沒有漏洞可鑽,小事一樁爾。」

  「凌雲謹記大人的教誨,一定不會讓大人失望。」李茂感覺童貫似乎對他更信任了。

  童家軍乃是童貫的禁臠,輕易不會讓嫡系之外的人插一腳進去,自己去擔任童家軍的指揮使,這是徹底成為童貫的狗腿子頭頭了?

  還有童貫所說的婚事,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

  李茂回到家中又是半夜,走進內宅後發現一個房間的蠟燭還亮著,推門進去才知道這是王嬙的房間。

  一想到自從來到京城就沒有見王嬙一面,李茂的心裡不禁有些火熱。

  活不起,又不敢死,王嬙每天都在煎熬中掙扎,多時未見,明顯能看出整個人瘦了許多,衣衫看起來都寬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