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獨審王氏女

  王嬙安慰著吳月娘,總算把吳月娘安撫住,隨後她也感覺有些精神不濟,起了一個大早困意襲來不一會也進入了夢鄉。

  隨著王嬙母女的睡著,野碼頭外面突然變的非常寂靜,只能聽到風吹雪的沙沙聲,還有迷霧般的寒氣氤氳。

  「把地上的人都拖到那個冰窟窿里按下去,動作要快。」幾個人從野碼頭裡面走了出來,為首的正是西門慶的心腹家僕來保。

  吳家的丫鬟嬤嬤被捂著嘴拖往野碼頭的冰面上,那裡早就鑿出了一個半丈左右的窟窿。

  吳家僕婢被一個個的按進去,順著水流不知流向下游,無處可逃只能溺斃。

  「來保,這輛車怎麼辦?」一個人問道,赫然是西門慶十兄弟當中的吳典恩。

  「讓兩個人趕著車回城,不要讓人發現了。」來保嘿嘿笑道:「車裡面可是有兩個大美人,是老爺指名道姓要留下來的。」

  吳典恩來到馬車前撩開車簾看了看,嘖嘖有聲道:「慶哥這次要享福了,早就聽說吳夫人風韻尤勝李桂姐,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兩個人正說著,幾聲異響傳來。

  「咻……」

  兩道詭異的聲音響起後,站在馬車旁正準備趕車的兩個人突然不動了。

  「你們磨蹭什麼……」吳典恩說著突然驚恐的看著馬車旁的兩個人,脖頸額頭上各插著一支弩箭,鮮血順著弩箭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顯然是活不成了。

  「有埋伏……快跑……」吳典恩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弩箭破空聲不絕於耳,他們幾個人大部分被射倒在地,吳典恩的兩條腿肚子上各中一支弩箭,疼痛鑽心逃無可逃。

  密集的馬蹄聲傳來,一支百人隊伍飛快來到馬車附近,為首的赫然是金槍手徐寧,他的手裡還拎著一張神臂弩。

  「徐教頭,接下來怎麼辦?」一名軍兵問道。

  徐寧看了看地上中箭動彈不得的人,「先綁起來運回城去,原本還以為有場廝殺舒活舒活筋骨,沒想到這些人愚蠢到家,連箭矢都不躲避,全都跟傻子一樣好對付。」

  徐寧想起李茂的吩咐,低聲對侍衛們說道:「還活著的人妥善安置,那個王氏就說已經被賊人沉河而死,誰問都要這麼說,千萬別走露了風聲。」

  李茂得知徐寧將吳家和所謂的賊匪一鍋端了,馬上對童天胤道:「童大人,接下來就得您出面彈壓了。」

  童天胤愣了愣道:「怎麼彈壓?」

  李茂一笑道:「大人身邊帶著禁軍,又有童大人的威名,接管清河縣易如反掌,想來胡知府也不會有異議。」

  童天胤看了胡師文等人一眼,李茂所說雖然不合朝廷的規矩,但胡師文哪敢說個不字,至於李昌期,現在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呢!

  童天胤的一聲令下,清河縣盡在掌控之中,禁軍軍兵把守著出入的城門,而且只許進不許出。

  當吳家僅剩的主僕和所謂賊匪被押送回城,童天胤立即升堂問案。

  李茂也跟著沾光搖身一變從階下囚變成了座上客,看著那些所謂賊匪之中竟然有吳典恩等人,這簡直是意外的驚喜,西門慶絕對太阿倒持自我暴露了。

  沒了劉二等暗地裡的爪牙,西門慶不得不倚重所謂的十兄弟成員,這是西門慶最大的失誤,狗肉朋友平日捧臭腳可以,關鍵時刻肯定靠不住啊!

  正如李茂所料,吳典恩受不了大刑伺候開始招供,不過矛頭都指向了孟長北和喬洪,他不過是跟著跑腿賺幾兩銀錢罷了。

  但哥們義氣最終成了笑話,西門慶也被他後來保供了出來,不為別的,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緊。

  胡師文感覺事態嚴重,馬上跟童天胤以及李茂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童天胤沉聲道:「本官覺得既然證據確鑿,就該將其立即鎖拿,不能讓他們聽到風聲跑了。」

  胡師文道:「本官馬上徵調廂兵協助,把他們一網打盡,只是喬洪那邊畢竟有貴妃娘娘……」

  童天胤呵呵冷笑,「八竿子才能打著的親戚,還請不動貴妃娘娘為他們說話,這樣的皇親國戚在京城多的很,只怕貴妃娘娘都不記得有這門親戚,再說即便貴妃娘娘過問,還有本官叔父在呢!」

  童天胤這樣說,胡師文立刻行動,把廂軍和鄉兵悉數徵調,畢竟他掛著東平府廂軍正印,調動軍隊名正言順,一時間人歡馬叫充斥縣城。

  局面牢牢的被童天胤和東平府官府控制了起來,東平府近乎一個死葫蘆,只准人進入,不准人出去。

  這樣做就是打草驚蛇,讓某些人動起來,李茂又給李昌期建言多找幾個弓箭手,主要是盯緊西門慶,那廝武藝高強,唯有弓弩可以制衡。

  得知吳家主僕清醒了,李茂心頭一動,「李大人,吳家主僕可否交給我來問?」

  李昌期現在巴結李茂還來不及,不過他看著李茂離去的背影,心下不禁揣測。

  李茂李凌雲,不會真的和吳家的女人有什麼事情吧?空穴未必不來風,他可是見過王氏風韻猶存的模樣,和一直沒得手的李桂姐相比還更勝一籌呢!

  李茂討來審問之權,立即離開大牢來到了關押王嬙的地方,結果和王嬙關在一起的還有丫鬟玉簫,做這種事還能買一送一,李茂覺得金槍手徐寧,腦子肯定有問題。

  「凌雲」王嬙和玉簫驚恐的看著李茂,內心的愧疚和自責讓王嬙沒臉面對李茂,叫了一聲凌雲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麼。

  李茂微微一笑,「夫人沒有想到是我,是不是認為我已經被砍了腦袋下去見閻王爺了?」

  王嬙一言不發,因為真的無話可說。

  王嬙的無動於衷讓李茂怒火中燒,他一探手揪住了王嬙的衣襟,湊到王嬙近前,紅著眼睛說道:「夫人就不想說點什麼嗎?還是認為百般抵賴都沒有用處?」

  李茂的力量集中到衣襟領口,王嬙頓時呼吸不暢臉色脹紅,但她依舊忍著不適一言不發。

  玉簫看到李茂揪著太太不放,不由得死死抓住李茂另一隻手,苦苦哀求,「老爺,你不要怪太太,她是迫不得已,表少爺被抓走了,這一切都是那些人逼著太太做的,如果太太不做,表少爺就會沒命。」

  李茂冷笑一聲道:「果然是有遠近親疏,在你們眼中我不過是個外人,沒有太多牽扯,隨時都可以犧牲是嗎?」

  玉簫急道:「不是的……」

  李茂惱怒的一甩將玉簫推搡倒地,轉首盯著王嬙的眼睛說道:「夫人,我以前覺得你是很聰明的人,現在看來愚不可及,你以為秦檜還會活著嗎?肯定早就死了或者逃走了。

  你沒有及時的對我說明情況,如果我知道的及時也許會有應對的辦法,而且你低估了我,認為我是一個隨便可以捨棄犧牲掉的人,沒有想到我有翻盤的這一天吧?」

  王嬙悵然一嘆,看了看李茂,說了句掏心窩子的話:「凌雲說的都對,只是妾身別無選擇,事到如今妾身不後悔,只是盡了本份做了應該做的事情而已,天意如此豈能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