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九章 惡漢袁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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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東撿到的報紙並不是完整的一份,因為太心急,沒有仔細分辨那是去年這個日期刊出的,如今的巡查御史已經不是柴進,而是換成了宋清。

  巡查御史每年都有,這並不是常設官職,和宋清一樣的巡查御史基本上都有別的職務在身。

  誰得便離開金陵城,內閣就會順便讓誰兼任一下,象徵大於實際意義,畢竟內閣之下正管藩國之事的是核算司。

  宋清是送兒子宋安民上任的,他也不知道宋安民什麼時候和李無缺混在了一起。

  放著金陵的大好前程不顧,非要跑到德里那種窮鄉僻壤,哪怕宋清和宋江私下交流的時候比較看好李無缺,兒子宋安民抱大腿的行徑也有點丟臉。

  奈何伯父親父都倔強不過宋安民,宋清最終還是巴巴的不遠萬里送兒子赴任,順便就接了巡查御史的兼職,他自己都沒放在心上的職務,不曾想卻牽連出了大簍子。

  宋清返程的時候穿過滿刺加海峽又航行了一天多,停靠在婆羅洲的三發城補充淡水和物資給養。

  整個這一片廣袤的群島都是杜壆的藩國,來的時候宋清也沒心思細看,等把宋安民送到德里並且和李無缺見一面長談了一次,心情就好了許多。

  就像大哥臨行前說的那樣,這個時候不爭,以後也沒什麼太大的機會,子孫都得靠自己,否則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等他們故去,宋家也就不可避免的衰落,爵位肯定能保住,但表現不出能力,最終只能淡出權力中樞。

  宋安民既然有爭的心思,這是好事,總好過沒有進取心,混吃等死。

  至於走正常的升遷途徑,前途同樣可期,但絕對達不到宋江兄弟倆的高度,可跟著李無缺不一樣,只要李無缺爭龍成功,宋安民將來的成就或許還會強過他們兄弟倆。

  三發城是杜壆重點開發的城池,整個婆羅洲也只有汶萊,馬辰這三座城市能像點樣子。

  宋清在三發城轉了一圈,對杜壆由衷的佩服,其他藩國他基本上去過,到了南亞大陸更是一路從丹增和仁多德章的藩國穿過,總體來看只有杜壆的藩國發展的最好,無論是滿刺加還是眼前的三發城,都透出朝氣和繁華的氣象。

  只是閒逛而已,宋清返回船上的時候,卻得知了一個讓他詫異的消息,港口附近竟然封鎖了,任何人不得進出,哪怕他有侯爵爵位還是巡查御史,同樣不好使。

  「發生了什麼事嗎?」宋清詢問自己的幕僚蔣芳,蔣芳是神算子蔣敬的弟弟,三十出頭,沒有蔣敬那樣的天賦,但為人處事和宋清很合得來,私交甚好。

  「不太清楚,剛來知會這個消息的是杜壆麾下的一個武將,姓袁,眼高於頂的樣子,看著很討厭。」蔣芳自身沒有官職,但架不住見的世面多,眉眼高低豈能看不出來。

  宋清哦了一聲,既然是姓袁,估計是杜壆以前的小舅子袁朗那邊的人。

  和中原內陸不同,即便是杜壆的藩國,也避免不了裙帶關係,甚至還有比杜壆更過分的,據說李俊的藩國任用的都是親戚好友,全領著雙份的俸祿呢!

  「那就等一晚上吧!我雖然是巡查御史,卻也管不到具體事務,杜壆的臉面還是要給幾分的。」

  宋清公認的脾氣好,對誰都和善,更犯不著以巡查御史的身份壓杜壆的人,置那個氣純粹是給自己找氣受。

  宋清覺得自己足夠退讓了,但是蹬鼻子上臉的事情偏偏還就發生了。

  當天晚上他在船上歇息,竟然被人歡馬叫聲吵醒,隨即看到蔣芳臉色不善的走進船艙,說話都帶著火氣,「看來真沒人把你這個巡查御史放在眼裡,換成柴進看看,還敢這麼無禮嗎?」

  宋清穿上衣衫詢問,這才得知來的還是那個姓袁的武將,居然要搜查宋清的船隻,而且不等宋清答應,已經帶著人上船逐個船艙查看,這無異於扇了宋清一記耳光,再老實人也氣不過。

  宋清猜的沒錯,領頭尋他晦氣的武將的確是袁朗的親戚,不過已經出了五服,也就是杜壆念舊,在自己的藩國軍隊中安排了一個職位,而此人正是當初在江南兩浙招募捕奴隊的那個惡漢。

  袁康能不知道宋清是誰?不知道開國侯爵,巡查御史的份量?

  他也是被事情逼急了,如果他做的那些事情敗露,十八個腦袋都不夠砍的,而且不止他,還會牽連到很多人,有的人身份地位他都肝顫,所以別說是宋清,即便是名頭更盛的柴進,他也得硬著頭皮把搗亂的人抓到,除掉。

  對下面的人,乃至對蔣芳擺臉色,真的見到宋清,袁康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差著宋清有多遠,猙獰的面容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宋大人,實在是對不住了,上支下派我也是不得已……」

  宋清聽完了袁康的話,倒也挑不出毛病,袁康是抓逃兵的,宋清也算是馬上封侯,自然知道帶兵最受不了的是逃兵,這種事眼裡容不得沙子。

  理由正當,又有杜壆的面子,宋清心裡不痛快也不好發作,反倒是蔣芳沒給袁康好臉色,冷嘲熱諷了幾句。

  無非是覺得袁康拿著雞毛當令箭,沒事找事,如果逃兵能逃到宋清的船上,那就是海軍的失職,畢竟這是一艘風帆戰列艦。

  搜查一無所獲,袁康說盡好話再三告罪,悻悻離去,蔣芳還想嘴碎幾句。

  宋清一笑置之,「行啦!跟這種小人置氣,氣出毛病才是損失,早點歇息,明天天亮就啟程吧!」

  宋清回到船艙內褪下衣衫睡覺,剛迷瞪了一會兒,蔣芳去而復返,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我就知道姓袁的不是什麼好鳥,抓個屁的逃兵,憋著一肚子壞水呢!」

  「你又知道什麼了?」宋清以為蔣芳氣不過,可隨著蔣芳拉著他去船尾,他才知道事情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

  船尾的水裡牽出一串三個人,其中兩個已經昏迷不醒,還清醒的那個衣衫都被鮮血染紅了,哪怕經過海水浸泡也紅的有點刺眼,不用猜也知道這就是袁康所說的逃兵。

  昏迷不醒的是張老三和劉全,渾身浴血的是馬東,而馬東一句話就讓宋清驚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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