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怕纏郎,孟玉樓嘴上心裡心疼掛記李茂,但只要是成年人,又哪會沒有那個念想。
李茂也不是旦旦而伐,三下兩下的嬉鬧,自然而然的鬧到了床笫間。
只是李茂看著事後仿佛在做瑜伽,擺出古怪姿勢的孟玉樓,先是想著這個姿勢從未解鎖,隨即明白了孟玉樓這麼做的目的,搖頭苦笑道:「不用這樣吧?如果不成功,好像我也有責任似的,有時候別不信,命里有多少子嗣,可能真是註定呢!」
孟玉樓足足保持了一刻鐘做瑜伽的姿勢,聽了李茂的話,再次忍不住翻白眼,「鄭玉和林韻娥都行,憑什麼我不行?今年一定要大功告成,否則機會越來越渺茫,危險也更大呢!」
天氣轉涼,李茂親自動手給孟玉樓做了「清潔」,扯過錦被蓋在孟玉樓身上,「這個被子不如棉被暖和,夏天還好,冬天涼涼的不太舒服。」
孟玉樓其實很喜歡和李茂說些家長里短,她跟隨李茂最早,偏偏和吳月娘一樣不是讀書學習的材料,勉強能夠達到後世高中畢業的程度。
更高深的知識無論如何都學不進去,生命的重心自然轉移到了丈夫和子嗣身上,而沒有嫡子一直是她的心結。
用後世的話說,這叫終於活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好好的人兒愣是變成了家庭婦女。
當然這裡不是貶義,而是逐漸的,一點點的變化,所以當李茂意識到這一點,對孟玉樓愈發憐愛。
這一順著孟玉樓不要緊,李茂發現自己這位髮妻把內宮眾女都琢磨透徹了。
誰的性子如何,有什麼喜好,多年來的點點滴滴張口就來如數家珍,有些事李茂都記得不大清楚呢!
孟玉樓也不掩飾自己的好惡,對誰觀感好,對誰看不入眼,言語之間絲毫不避諱和顧忌,倒是讓李茂對自己身邊的人有了更多了解,起碼是從另一個角度。
聊完了大人就聊兒女,孟玉樓說著說著突然坐了起來,眼神盯盯的瞅著李茂,「大郎,無生這個太子,是不會變吧?」
李茂有點跟不上孟玉樓思維跳躍的頻道,這話題轉的太快太生硬了,「怎麼會這麼問?無生不但是太子,將來也是皇位的繼承人,這沒有任何疑問吧?」
李無生太子之位穩穩噹噹,不光是李茂器重這個兒子,朝野上下對李無生也給予厚望。
年紀輕輕的李無生已經顯露出文武全才的一面,而且註定不會是守成之君,是這個帝國持續前進的壓艙石。
孟玉樓面色顯露出幾分猶豫,最終還是如實相告。
「大郎,有件事肯定沒人告訴你,估計無生也是怕你擔心,並不是有意欺瞞,我也是無意中聽南仙提起,無生在西北病了一次,險些出大事,西北苦寒,又出征在外,誰敢保證無生百分百的安全?要不還是把無生召回來吧!」
李茂還真的不知道此事,想來李無生肯定嚴密封鎖了消息,否則諜報司不會一點風聞都沒有。
對這個兒子,李茂除了器重之外還有莫大的愧疚,無生小時候被林韻娥苛待,直到遇見黃棠才休養恢復,保不齊就是那時候留下的病根。
召回李無生不行,起碼短時間內不現實,李無生正是建功立業的時候,此時把李無生召回來,對李無生的威望是非常大的阻礙和打擊。
但這件事李茂記在了心裡,準備給李無生派遣一個醫療組,詳細的給李無生做個檢查。
由此李茂又聯想到了後世有名的日不落帝國的梗兒,帝國豈有六十年太子?那位老太太號稱超長待機,很有可能把某王子給熬幹了呢!
李茂正是春秋鼎盛之年,最不樂觀的估計,還能在皇位的寶座上折騰二十年,如果他也搞成超長待機,三四十年也有可能,等到那個時候,李無生都多少歲了?
雖然李茂有百分之一千一萬的把握,李無生不會搞什麼玄武門之變,把他搞成太上皇,但把李無生變成八十年的太子,對李無生來說也不公平啊!
李無生的才幹,需要一個合適的舞台施展,繼承帝國的權柄無疑是最佳的結果。
可是考慮到將來,李茂越發覺得因為自己的長壽,很可能將李無生給拖廢了。
再說將來的事情誰也不敢保證,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除了自身的因素,輔佐之臣的建議也不可忽視。
誰敢說將來李無生身邊不會出現那樣的謀臣?一旦造成既定事實,想要挽回可就晚了,這件事必須未雨綢繆,早早的定下個對應的法門。
一場夫妻間的閒聊,最終造成的結果就像是蝴蝶效應,從根本上改變了李茂御下的策略。
這是孟玉樓想也想不到的,或者說許許多多的人要感謝她今天晚上的多嘴,甚至包括李茂在內。
李茂腦子裡的想法還沒雛形的時候,天不亮摟著孟玉樓睡的正香,就被龐秋霞給叫醒了。
想到龐秋霞的癖好,李茂剛想打趣幾句,就被龐秋霞帶來的消息驚的坐了起來。
李茂噓了一聲,沒有驚動孟玉樓,匆忙的穿上衣衫,吩咐外面的侍女等孟玉樓醒來知會一聲,匆匆的帶著龐秋霞出宮直奔廣陽郡王府。
童貫不行了,這位六賊之一,終究沒能抵抗住歲月的流逝,正處在彌留之際,這口氣沒咽下去,李茂估計是在等自己。
童貫生於皇佑六年,算來也是即將九十歲的人了,和其他名列六賊的人相比,稱得上高壽,而且得以善終。
或許童貫做過很多壞事,但對李茂來說,沒有童貫當初的提攜,幫助,他絕對走不到今天,或者需要多花費十年時間。
不管當初是否是因為銀錢建立起來的情份,童貫都是李茂走向巔峰的助推器。
李茂看到童貫的時候,童貫已經骨瘦如柴,具體得了什麼病,以現在的條件沒法確診,就連安道全也給出了一個老死的結論。
童貫的眼神倒還不壞,腦子也不糊塗,認出李茂後,想要說些什麼卻沒有能力開口,只能用眼神示意。
李茂從童貫的枕頭下摸出了一封書信,想來應該是童貫身體還行的時候寫的遺書之類,在童貫眼神的催促下,李茂展開書信觀看。